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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五哥:“是下雨了。”
    几人加快脚步往落脚点赶过去,下雨天登山着实是件危险的事,但在最初确定好今明两天时间时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有雨,今天出门前姜星桥见外面晴空万里,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谁知道这场雨根本躲不过去。
    幸好他们选好的扎营点地势平稳开阔,应该没什么危险。
    到了地方他们便迅速开始搭帐篷,五哥和淼哥搭帐篷的速度都非常快,弄完自己的又去帮姜星桥。
    姜星桥从没搭过帐篷,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她去拖后退的时候,她跟在谢维安身边看他怎么搭的,她决定先学习理论知识,等回家后在自家院子里进行实践。
    此时雨势渐大,山林间已经泛起了细细白雾。
    豆大的雨珠劈里啪啦打在头上,姜星桥穿着雨衣,雨水汇集在帽檐处成串滚下。
    姜星桥蹲在谢维安身边,忧心忡忡:“也不知道会不会打雷。”
    话音刚落,天空一亮,下一秒,震耳的雷声落在姜星桥耳边。
    第87章
    姜星桥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翘辫子和打雷。
    雷声轰隆隆滚在耳边,周围的绿树青草,在雨里飘摇的山间野花和远望去若隐若现的丛林轮廓再也无心欣赏,她尖叫一声扑到谢维安身边,攥住他衣袖的手都在发抖。
    谢维安就算在此前并不知道她害怕打雷也明白过来,他将手伸进雨衣内在衣服上擦了擦水,将姜星桥微颤的指尖拢进掌心,柔声安慰:“别怕。”
    姜星桥紧贴着谢维安,似乎这样才更有安全感,雨水很快就顺着雨衣滑进他们紧扣的双手,从十指的间隙流淌而下。
    但此时谁都没有松开手。
    谢维安一只手搭不了帐篷,叫来方家棋把现在这个角固定住,让保镖等下来完善。
    天上不时炸开惊雷,姜星桥几乎快把谢维安的胳膊箍断了,她紧闭着眼,身体发抖。
    雷声响起时还能听到她因为害怕而发出的小声呜嘤。
    谢维安心疼坏了,伸出另外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拉开旁边帐篷的拉链把姜星桥塞了进去。
    小姑娘平时总是笑吟吟的眸子里泛着水汽,倒是没哭,就是盛满了恐惧,素白的小脸被雨水打湿,就连睫毛上都挂着细密的水珠。
    楚楚可怜得很。
    姜星桥一进去就反身扣住谢维安的手:“谢老师……”
    谢维安紧跟着矮身钻进去:“我陪你,别怕。”
    帐篷很快合上,方家棋努力目不斜视地眺望远方,你看这雨下得多大!
    帐篷里,两人在外账除掉雨衣才进入内帐,这雨来势凶猛,雨水砸在帐篷上的声音听起来直接将雨势放大了好几倍。
    谢维安右手被姜星桥紧紧抓着,他只能侧着身用左手去包里翻找湿纸巾,姿势多有不便,摸索了一会儿才把湿纸巾拿出来。
    他打算帮姜星桥擦擦脸上的水,一转头小姑娘整个人都缩进了毛毯里,只从毛毯边缘里露出一点泛白的指关节,紧抓着他。
    像只受了惊钻进安全区寻找安全感的小奶猫。
    谢维安侧耳听了听,轻轻拍打着毛毯,小声哄着:“没打雷了,要不要出来换口气?”
    此时耳边只能听见头顶劈里啪啦的雨声,姜星桥仔细听了会儿,确认没有雷声后才从毛毯里探出来。
    从谢维安的角度,就见毛毯里的小东西蠕动了两下,像是小心翼翼触碰外界的蜗牛,先伸出触角确认外面是否安全。
    姜星桥不仅裹着毛毯,还钻进了睡袋里,她伸出脑袋由下而上看了眼谢维安,谢维安帮她把滑落在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姜星桥此刻也没心情去注意这些暧昧动作,她松了口气,正打算坐起来,已经停了许久没响起的雷声再次传来。
    她吓得一抖,收回了所有触角迅速缩了回去。
    这一次,她连谢维安的手都顾不上牵。
    过了会儿,毛毯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在毛毯边缘摸索,谢维安把手递了过去。
    姜星桥怕打雷的毛病是从小就有,据杜同书说她还是个在襁褓里的婴儿时遇到打雷的哭声就比平时要大,如果是晚上打雷她更是连觉都不会睡,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在和雷声比谁的声音大。
    再长大一点,一打雷她就往床下钻,倒是不光哭嚎了,变成哭天抢地地喊哥哥,杜同书经常连鞋都来不及穿,拖着被子爬进床下将自己和妹妹裹起来。
    甚至有一回杜同书在回家路上时突然下起暴雨,又恰逢堵车,他找路人借了辆自行车一路顶着雨骑回家,到家时从头到脚都在往下淌水。
    家里灯光大盛,姜星桥把所有房间的灯全部打开,几乎是在他开门的瞬间就扑进他怀里,他去洗澡时,姜星桥就裹着被子在浴室外守着。
    那时姜星桥已经快上初中了,杜同书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和妹妹躺在一张床上抱着她,就坐在床边,让姜星桥牵住一只手,轻柔地拍打着被面哄她睡觉。
    姜星桥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一只手正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动作缓慢又温柔。
    谢维安叫了她一声,姜星桥没有反应。
    他轻拍姜星桥背部的动作停下来,微微掀开毯子看了眼,姜星桥牵着他的手放在脸旁,双目紧闭,显然是睡着了。
    外面雨声还在继续,偶有雷声响起时姜星桥会不安地皱着眉,但她一直没醒,虽然这一路上山她没抱怨过一声,但应该也累坏了。
    帐篷门口投下一片阴影,方家棋小声喊他们:“桥桥姐,谢老师?”
    害怕他吵醒姜星桥,谢维安从她微蜷的手里把手抽出来,走到门边拉开拉链:“怎么了?”
    此时外面已经黑透了,空气带着雨水扬起的新鲜泥土味,方家棋打着手电筒,他往帐篷内看了眼,只看到隆起的毛毯。
    方家棋放低声音:“桥桥姐睡着了吗?”
    谢维安点头。
    方家棋把怀里的面包饼干递给他,语气很是惋惜:“其实我还带了泡面的,但是这个雨也没办法生火。”说完他又问,“你们杯里还有水吗,如果没了我这里还有两瓶水,你和桥桥姐一瓶,我和五哥他们喝一瓶。”
    谢维安又接过水:“谢谢。”
    “不谢不谢,那什么……需不需要我帮你把你帐篷里的睡袋拿过来?”
    谢维安垂眸想了想,把方家棋给急得呀,犹豫什么啊点头啊!上啊!造作啊!
    他满怀期冀地盯着谢维安,还没得到答案,就见气垫上的一团动了动,姜星桥迷糊的声音响起:“谢老师?”
    谢维安对方家棋笑了下:“麻烦你了。”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为姐夫服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家棋欢天喜地地给谢维安拿睡袋去了。
    谢维安回到姜星桥身边:“我在,睡吧。”
    姜星桥又勾着他的手安安稳稳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深夜,雨早就停了,深夜里连鸟儿都不啼鸣,丛林里一片静谧。
    姜星桥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或许是手机屏幕的光太亮,晃到了身后人的眼,突然伸出一只手盖住她的手机把她吓了一跳。
    姜星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左手里还抓着一只手。
    男声沉沉响在耳边:“醒了?”
    篷内昏暗,连谢维安的轮廓也看不清,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谢维安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垫?”
    他说话时已经松开了姜星桥的手机,又把手机翻转过来,打开了电筒,帐篷里一下就有了光。
    姜星桥终于看清了此时两人的情景。
    谢维安的睡袋和她紧挨着,但如果不是睡袋兜着人已经滚到了帐篷边缘,她半边身子都压在谢维安的睡袋上,手里还紧紧牵着别人的手。
    谢维安借着微弱的光坐起来给姜星桥拿吃食。
    姜星桥就着牵着他的手往下一拉,谢维安又跌回去,姜星桥一滚,隔着睡袋滚进他怀里。
    她关了手电筒,适应了光亮的眼睛瞬间黑下来,这下连人影的轮廓都看不见了。
    但在这黑暗里,姜星桥听到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比傍晚天边炸开的雷声还响。
    “谢老师。”姜星桥趴在谢维安胸前。
    谢维安垂眸,明明是一团黑,但他却似乎能精准捕捉到怀里的小东西,他听见姜星桥说:“谢老师,你心跳好大声啊。”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心跳声。
    谢维安笑,带起细细的胸腔震动,他说:“只有我的心跳声大?”
    姜星桥坦然承认:“我的也挺大的。”
    谢维安:“桥桥——”
    “谢老师。”姜星桥抬头打断他,下巴垫在谢维安胸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谢维安笑了下,抬手抚上姜星桥脖颈,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嗓音喑哑:“你说呢?”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黏黏糊糊的,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两人的目光就在幽深的夜色里纠缠到一起,时间似乎也变得很慢。
    谢维安的大拇指在姜星桥耳后乳突上摩挲。
    黑暗里,姜星桥发出长长一声叹息,然后她往上凑了凑,吻上了谢维安的下巴。
    太黑了没找准地方,她不耐地“啧”了下。
    谢维安发出几声轻笑:“歪了。”
    灼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他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姜星桥的唇。
    四周静到似乎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谢维安托着姜星桥脑袋的掌心干燥有力,交融的鼻息却潮湿暧昧。
    唇瓣被含住,辗转吮吸,湿软的舌尖扫过齿列,灵巧撬开,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充斥着帐篷内的每个角落,在安静的黑暗里被放大了数倍。
    但谁也顾不上,反而在这急促的喘息里吻得更加深入。
    扑面而来的鼻息是烫的,吮吸的唇舌也是烫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的细腻皮肤更是烫得惊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维安才离开姜星桥的唇,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呼吸近在咫尺:“喜欢你。”
    潮湿的呼吸喷洒而来,谢维安低哑着嗓音:“桥桥,我喜欢你。”
    姜星桥对这句表白的回应是直接又简单地抬起手,学着谢维安按住他的后脑勺,挺翘的鼻尖从鼻翼处滑过,谢维安的唇再次被她含住。
    她轻轻笑着,咬了一口他柔软的嘴唇:“这次没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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