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请问温姝婵小姐,你第一次揍莫尘垚,有什么想说的么?
温姝婵:爽!比喝了冰可乐还爽!我还想打,尤其是他坏了我的计划,我就更想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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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整个下午的练习,温辛安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园子里温姝婵与莫尘垚说的那番话。
温姝婵提到了边漠,这让温辛安颇为诧异,他这次要随父亲去边漠的事,还未与旁人说,连母亲柳氏也不知他有这样的打算,怎么温姝婵会知道呢……
温辛安觉得胳膊有些发酸,将手中石盘往架子上摆放,然而就在他松手之际,倏然听到身侧一声惊呼:“当心!”
架子上的石盘方才根本没有放稳,咣当一下便砸在了温辛安脚上,当场鲜血便染湿了鞋袜。
温姝婵并不在场,与莫尘垚争执过后,便早早回了雅和院。
此时她正在房中苦闷,得到大哥受伤的消息,心头先是一紧,接着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还好,事情的过程虽然有些波折,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温辛安被石盘砸折了脚趾,别说去边漠历练了,就是武场近期也去不得了。
然而让温姝婵万万没想到的是,开年温实渊一回来,便传出要带温辛安去边漠的消息。
正堂内老祖宗秦氏,一双皱巴巴的手不断拍着桌子,说什么都不肯放大孙儿走。
“你说说,你自己一走就是几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把我这刚养大的乖孙子也给带走?”
温实渊一撩裤摆,当即便跪了下去:“孩儿不孝,常年不能陪在父母身边,心中着实有愧!”
温良忠嗔了眼秦氏:“国家国家,先国后家,老大这是有国命在身,咱们即为父母,又为臣子,怎能因此怪责他?”
秦氏长叹了一声:“我倒不是怪他,只是安儿这般小年纪,怎么能去边漠那种地方受苦呢,更何况他前几日又伤了脚……”
“你呀,”温良忠无奈道:“想想老大十八的时候在做什么,你还觉得安儿小么?不过……”
他顿了顿,颇有些犹豫地望着温实渊道:“安儿这脚伤,一时半会儿恐怕上不了路吧?”
温实渊却道:“虎父无犬子,习武之人受伤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若是安儿因为脚伤便不愿前去,儿子反而会看不起他。”
好一个无父无犬子,这话简直就戳到了温良忠的心坎上了,此话一出,未等秦氏开口,他大手一挥,直接道:“好,不愧是我温家的孙儿!”
温辛安去边漠之事便拍下板了。
前几世他身子骨好好的,都没能平安归来,如今脚上受伤,还要跑去边漠,这不是作死么!
温姝婵不淡定了,连袄子都没顾上穿,推开房门就直接跑去了晖和院。
温辛安的屋子干净简单,就像他为人一般,他静静地坐在案几旁,翻看着兵书,听到小厮通传说温姝婵来了,倒是颇有些意外。
这是五妹妹第一次来他院里。
开门时,屋外的冷风打着旋,寒气与白雪拼了命似的向屋内涌来。
温姝婵冻得鼻头通红,跺着僵硬的小脚,立马就冲向了炭盆。
温辛安赶紧起身,撑着拐来到她跟前,将手炉塞进她手中:“可是出了何事,妹妹怎么这副模样就跑来了?”
温姝婵冻得牙齿打颤,一时半会儿也没张开口,温辛安倒也不急了,帮她拍掉身上的雪,又转身回到案几上,倒了盏热茶。
温姝婵缓了半天,终于缓过劲儿来,她披着绒毯,小口嘬着热茶,这才开口道:“听说哥哥要去边漠?”
“嗯,”温辛安知道了她的来意,便问道:“妹妹可是担忧哥哥?”
温姝婵望着那被纱布紧紧包裹住的脚,点了点头。
温辛安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那番话,思忖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那日园内,妹妹可是故意为之?”
温姝婵愣了一下,随即便想到,定是莫尘垚将事情告诉大哥了,不然大哥怎么会知晓。
她也不再隐瞒,直接道:“是,我自幼便听爹爹说,大伯十六就去了战场,是个大英雄,我想哥哥如今的年纪,怕也是要去边漠了,边漠那样凶险,我不想哥哥去,所以才……”
温辛安恍然大悟,良久也未能说出一句话来,她望着不停吸着鼻涕的温姝婵,心里不由感叹,这个妹妹啊,与他接触甚少,却是整个家中唯一一个猜出他心思之人。
也是所有人当中,第一个不顾冰天雪地,直接冲过来挽留他之人。
虽然她之前方法用的不妥当,但是这份实实在在的关切,着实让人心里温暖。
许久后,他温笑着抬起眼来:“我家婵儿就这般不信任哥哥?”
温姝婵怔住。
温辛安神情逐渐严肃:“信哥哥,哥哥一定会平安归来。”
“可是、可是……”温姝婵还想说什么,温辛安却摆了摆手,将她的话压了下去。
“若是想哥哥,记得给哥哥来信,”说到此,温辛安忽然起身,目光尤为坚定:“疆场为豺狼,吾便为虎豹,若为安居之,与死有何异?”
温姝婵自然是听出了这番话的意思,若是不让温辛安去边漠,那对于他而言,就像死了一般。
他在告诉她,希望她尊重自己的选择,即便凶险,那也是他的宿命。
再多相劝的言语在此刻也无法说出口了。
温辛安从柜中取出一件大氅,将温姝婵包裹严实后,才肯让她离去。
一回到雅和院,温姝婵就倒下了。
郎中说受了寒气,再加上一冷一热,肺里犯了炎症,胸口又有郁结,即便养好了,日后怕也是会落下病根的。
邹氏一听,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一直嚷嚷着要跟去边漠的温辛恒也老实了。
第二日,守了一夜的邹氏实在熬不住了,被温实诚劝着才愿意回房休息。
林氏听说温姝婵病了,一早就带着莫尘垚来探望,看了会儿孩子,便又抹着泪去邹氏房中了。
温姝婵头还在发胀,迷迷糊糊睁开眼,竟然看到了莫尘垚。
她还以为是在做梦,便将心里的不快宣泄而出:“大坏蛋,大笨蛋,都怪你,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我到底得罪了哪个大罗神仙,她为什么派你来收拾我……”
此时的温姝婵声音沙哑又低沉,自顾自喃喃了一大通,莫尘垚费了很大劲才听出那么一两句来。
她应该是在骂他……
看眼前之人病恹恹的样子,莫尘垚哪里还生的出气来,反而又为几日前与她争执而生出一丝内疚,他赶紧摇了摇头,不能内疚,那件事的确是温姝婵的错。
一旁矮木杌上坐着的温辛恒撑着脑袋,他虽然没细听,可大概也猜出了一二,便替温姝婵道:“我妹又说胡话呢,你别当真,她也老这么说我。”
莫尘垚没说话,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问一旁的萃茶道:“萃茶姐姐,可能寻个干净的小碗来,这是我家药房先生亲调的药膏,专门用来消红肿的。”
红肿?萃茶有些发愣,随着莫尘垚的目光看去,才意识到温姝婵的手指头,不知什么时候被冻的又红又肿,她心里一顿自责,赶忙便跑去拿东西。
温辛恒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探着头打量着温姝婵道:“呀?光顾着她咳嗽发烧的事儿了,怎么她小手都成这样了,呦呦,你这药多不多,一会儿给她脸蛋上也抹点。”
莫尘垚点了点头,刚一将盖子拔掉,温辛恒立马蹙起眉头,捏住鼻子:“诶呀呀,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样一股怪味儿,你确定能往身上抹啊?”
“虽然难闻,但是极有用的。”
这些年莫家生意越做越大,洛京城内光铺子就有数十家,各行各业均有涉及。
他家的药铺也是极有名气的,总能寻来奇珍异草,温辛恒倒不是不信,只是这味道太刺激了。
萃茶将抹药的东西拿来后,又跑去端药,莫尘垚将玉瓶内绿油油的东西化开的刹那,温辛恒终于受不住了,一面干呕,一面冲出房去。
这下屋内便只剩他们二人。
床榻上的温姝婵倒是极为淡定,她这鼻子如今什么味儿都闻不进去,只是感觉手指凉凉的,还挺舒服。
莫尘垚将她手臂抬起,搭在自己膝盖上,拿着小药刷,仔仔细细地在这几根玉葱上涂抹着,眼神极为专注,就像在做一件工艺品似的。
“唉,”温姝婵晕晕沉沉地叹了一声:“宿命啊,大哥我也没能护住,那我自己是不是还得枉死,是不是我根本没办法改变命运呢……”
“嗯?”莫尘垚停住手里的活,将耳朵压到她唇边:“你说什么,什么大哥,什么枉死?”
温姝婵阖着眼,又是一声叹息道:“本来以为大哥受伤就不用去边漠了,就不会有危险了,唉,结果他还是要去,现在受伤了,那不是更危险么……”
“我可怜的大哥啊,那样好的一个人,可惜啊……都怪我……”
“我要是个男儿就好了……我就能去保护大哥……就不用嫁给……”
温姝婵越说声越小,最后彻底没声了,只是软糯的双唇轻轻动着。
莫尘垚直起身来,这下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对不起,是我错怪妹妹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条黛蓝色帕子,将她眼角的几滴水珠轻轻拭去。
许久后,莫尘垚坚定出声:“妹妹放心,安哥哥不会有事,我、我去替你守护他。”
小剧场:
其灵:请问莫尘垚,你为何总能关注到温姝婵的手?
莫尘垚:嗯……温姝妍之前说,手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其灵:那你觉得手和脸哪个重要?
莫尘垚:这个……手?
其灵:……
莫尘垚:脸?
其灵:你该不是有恋手……癖?
莫尘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还要给妹妹手上抹药呢,不和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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