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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田来男的学徒事业
    田富贵是对田阳聪叙述的“老鼠药毒狗”事件敏感,促使他下了决心打电话给后邻原主,要求他们马上收回房子。
    田阳聪之前貌似无意间说出的信息,后邻半夜好像烧布料样的东西,却是戳中了支书夫人的痛点。
    最近几天,很有几个妇人闲聊间透出收衣服时少了贴身内衣的事儿,因为也不值啥钱,传出去还丢自己的人,或者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也都没怎么太在意。
    可是偏偏前儿个,支书夫人的内裤也莫名其妙少了两条,都是穿旧了的,松紧带儿都要使不上劲儿的……
    支书夫人可不糊涂,明明自己睡觉前洗的,就晾在院里绳子上,还用塑料夹子夹住了,不可能被风吹走……
    越想越惊心,洗内衣前她还在灶房凑着热水洗了洗身子……
    细思极恐啊!
    田富贵有心,再加上支书夫人抢了电话一通抢白指责,电话那头忙不迭的答应了,马上会回来处理房子问题,宁可退回房租,也不租给不知底细还有可能祸害乡邻族亲的人了。
    当然了,事情处理起来也不会那么快,毕竟也没抓住矮瘦男人的真正把柄,纠缠了几日,田富贵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小,十几天后才算安稳下来。
    这份安稳得来不易,来来回回又是求肯又带威胁还编瞎话说自家要搬回来,折腾了这一大遭,房主宁肯少挣钱也懒得再往外租房子了。
    田阳聪不能确定前世的田来男被侮辱是不是那位曾经的“倒插门”邻居矮瘦男人,所以,这桩心思还不能全放下,继续警惕,永远警惕,是女人穷极一生要做到的。
    二月二是周末,是龙抬头的好日子,也是田来男最向往的日子。
    县城各个理发店都是大清早开始放鞭炮开业的,已经形成了传统。
    田阳聪照例得在家辅导学生,田来男骑车子载着田来弟进城,按照妹妹嘱咐的,把开业的理发店内外考察一下,打听一下理发师们的情况,从中选择手艺好人性好肯招学徒的师傅,来拜师学艺。
    “我愿意选女师傅……”
    田来男有自己的坚持,她年龄大了点儿,对于男女大妨看的重;思想也守旧点儿,对于有的理发店里出现新潮男女打情骂俏举止亲昵的场景抵触,又想距离武训小学不要太远,做学徒期间也可以兼顾着点儿铺子,所以,到最后,她自己选中了装潢中不溜儿,气派中不溜儿,手艺中不溜儿的“新雅”理发店,符合要求,女师傅,距离近。
    田来弟很有些不甘心,这姑娘天生时髦新潮爱臭美,对于大玻璃橱窗内大灯小灯照射,头顶新式古怪发型,一侧耳朵上悬着耳坠子的男理发师,心生敬仰,恨不能把大姐送进去学学……
    “早知道你非得绕回学校附近找这种剃头铺子,咱把县城转遍做啥用?多跑的腿儿!”
    “多跑啥了?咱妹没说吗?想当顶级理发师,就得多看多想多分析……”
    田来男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就是站在“新雅”理发店外踌躇了一番,因为窗玻璃上贴着的“招学徒”三个大字下面还有小字“可包吃住,学徒期没工钱”。
    通过一上午的打听,也明白了,其实“学徒工”更像是“洗头工”,在理发店里打打杂,扫地洗头洗毛巾晾毛巾……
    得什么时候算脱离“学徒期”啊?一直没工钱的话,田来男心里不会发虚吗?她可是一家之主,最穷的那个。
    “大姐你这样最讨厌。”田来弟忍不住了,又开始出言刺激田来男,“咱妹还说了呢,做人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你想做啥就做啥呗,多寻思恁多干啥?”
    瞻前顾后确实是田来男的特点,想学理发算是她第一次认真清晰给自己定的人生规划,从前都是懵懂的迷糊的。
    这样的人,需要别人推一把拽一把,才能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像田来弟这样另辟蹊径的“怼推”之法,也管用。
    就是吧……把时间生生拖到了下午三点钟以后,理发店的顾客群从爆棚到走没了,田来男的双脚才迈进了“新雅”。
    口干舌燥肚子里只塞了一个烧饼的田来弟还不肯陪同进去……
    田二妮儿心思活,等瞻前顾后的大姐进了门,自己小跑去武训小学门口那间铺子,眼睛贴在玻璃上仔细往里瞅了一番。
    铺子修葺工作已经完成,得算大手笔,门窗扩大到了整面墙的三分之二,窗台刚过田来弟的小腿儿,显得非常有气势,也更敞亮。
    门窗是本次装修工程里面最费钱的,里面据说一切从简,采用的编织袋软包裹,墙壁跟屋顶都是粉白粉白的,屋子正中那道隔断用的同一种材料,整个儿都显得干净整洁。
    田来弟忽然笑出了满口牙,她发现隔断一角儿也用编织袋围了个正方形,按照她的智商分析,这是给顾客试衣服的地方。
    妹妹真的很贴心!
    姊妹三个提前商议的就是“抱团儿”做买卖,正对门口摆两组柜台,里面放文具用品;编织袋隔断与墙壁上钉方格白色金属网,挂衣服饰品;隔断后面摆几溜儿统一高度的细长书桌,用于辅导学习。
    田阳聪还说,专门请人定做了两个吊柜,钉在隔断后的墙面上,不占用空间,还可以盛放姊妹三个的衣物被褥。
    没错儿,三姊妹是打算平时在铺子里住的,把细长书桌全拼起来,就是一张大床。
    大概是还有没完成的细节,钥匙还在齐爷爷手里,田来弟只能看个大概,万分珍惜的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额头鼻尖儿印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到“新雅”理发店,隔着橱窗往里看,田来男胳膊上多了俩套袖,弯腰拖地呢。
    这是谈妥了?直接当起“学徒”打杂了?
    田来弟板了小脸儿,但她不喜欢干涉别人的人生,不进屋,只在玻璃上轻敲三下,对田来男摆手。
    她真心不能理解自家大姐的行为,又不给工钱,这么急火火的给别人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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