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左沐选定的这个对象并不是别人,而是安平长公主,
纵观月氏围绕在左沐身边的这些亲人,安平长公主无异于是最好的突破人选。
首先,像姚淼和慕凯这样的年轻人虽然没心机、好打探,问什么一套肯定就能出来,关键他们毕竟年龄还太小,知道的事情也实在有限。再加上慕凯又和慕琛的关系太过亲密,如果突然间和他接触的多了,再引起慕琛的怀疑,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其次,就那天安平长公主对那些书籍和小像的珍爱程度,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和画像中的女子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如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应该是最容易被打动的。
再者,安平长公主毕竟也是女流之辈,自成亲后这些年又几乎与外界隔绝,一直不问世事,人看着也亲切和善,肯定比慕琛他们更好攻破防线,
而最最关键的关键是,身为慕家仅存为数不多的几名皇家成员,她知道的慕家这些辛秘之事肯定不仅比姚淼和慕凯多,想来在这月氏里应该也是数一数二的人了。
既是认定了突破口,左沐心中也瞬间有了底气,抬头一瞅,竟已经过了子时,当然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为了第二天能有更多的精力去查清真相,左沐返身回到床上,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早,太阳公公刚刚露出笑脸,左沐就已经收拾停当,带着一堆精心挑选的礼物,坐上马车直奔安平长公主府而去。
马车出了明月公主府,沿着红墙青砖的小巷晃晃悠悠一路向前,
不料刚走到拐角处,还没有驶出小巷,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迎面就见一匹黑漆漆的高头大马疾驶而来。
巷口本就有些小,而黑马又跑得太快,一马一车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吁……”只听伴着一声大喝,马儿一声长啸,对面那匹块头巨大的黑马两个前蹄突然高高抬起,竟险些将上面的人儿掀下来,
不过好在还是停在了原地,没能撞在马车上。
对方看着是凶险无比,而左沐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虽然马车跑得并不算快,可是为了不和对方撞上,车夫亦是赶紧拉僵停车,车厢里的左沐因着一心想着一会去了长公主府要从何处着手,自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伴着突然这个急刹车,整个人重心不稳,一头朝着前面的马车壁撞去,
还好关键她及时护住了肚子,没撞到腹中胎儿,不过头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砰”的一声,硬生生的撞在了前面的马车壁上,一时间还真撞的左沐有些七荤八素。
“喂,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左沐这边还在捂着头没醒过来神,就见身旁的茉莉已一把撩开车帘,探出头拉开架势就要开骂,
可奇怪的是,她一句还没有骂完,竟也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直接掉头骂起了外面的马车夫,“你这车夫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驾车,不知道公主殿下现在身子沉不方便呐?这要是把公主撞出个好歹来,你负得起责吗?”
听到茉莉的骂声,左沐真是无语了,
她有时候真是搞不懂,慕琛送来这么一个又蠢又笨的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要不是看人是慕琛送来的,依左沐的性格,真想分分钟就把人给撵滚蛋。
你说你一个丫环而已,蠢就罢了,那就安心做你的蠢人呗,
但是茉莉却不是,她还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有心机,自以为别人都比她傻,
殊不知,其实就她那点心思,早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就拿现在外面的情景来说吧,左沐觉得不用看,哪怕用脚趾头想,她也能猜的出来,茉莉之所以没有骂下去半道掉转了矛头,肯定是对面骑马之人身份显赫,所以茉莉才柿子挑软的捏,不骂骑马之人改骂车夫的。
果不其然,茉莉骂完,就见那车夫连申辩都没有,只略微顿了一下,很快就格外配合的在车厢外小声求饶道,“公主殿下息怒,公主殿下息怒,奴……奴才……只是……”
外面车夫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又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公主府的马车?车里坐的可是丫丫姐?”
是慕凯?!
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碰到他,相请不如偶遇,左沐一听声音,连忙掀开了车帘,
结果这一看,还不禁眼前一亮:
就见慕凯身着一件深蓝带暗花的窄袖骑装,打扮的很是干净利落,全无平日里纨绔郡王爷的形象,更无昨日的颓废之气,
此时意气风发的站在车前,一看就是一副要轻装远行的架势。
“我道是谁这么威武帅气呢,原来是小凯呀?只是你把马骑这么快可是有什么急事吗?”左沐看到慕凯笑问道。
“哦,太子哥哥一大早派人送信,说是有要事需我去处理一下,这不一着急骑的就快了点,”看到左沐略有些红肿的额头,慕凯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关切道,“丫丫姐您怎么样?刚才没有伤着您吧?”
“没事没事。”左沐大度的挥了挥手,上下略一打量,轻笑道,“只是你打扮的这么利索,竟还带着个小包袱怕是要出远门吧?”
慕凯顿了一下,如实回道,“呃,送信的只说是大概来回需要十日左右,具体的我还不知道事,所以就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
“这样啊,”左沐凝眉想了想,又小心问道,“那你这次可是会往南去?”
“这个……,具体去哪个方位我还真不太清楚,”慕凯一怔,见左沐有些欲言又止,忙追问道,“只是丫丫姐您这可是往南边有什么事吗?”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位以前去世的故人,在梦中向我半天玩笑的问我,可还曾记得以前对她的承诺。
结果一觉醒来我方意识到,确实是我失信,对不住她,
记得当初知道她离世时,我确是在她的遗体前承诺:等哪天站稳脚后,要回去在静慈庵为她供一盏长明灯的,谁料后来发生这么多的事,这一忙倒真将这件事给忘了。”
“静慈庵?”慕凯一个这个名字,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可是在安南和西夏交界处的清凉山上的那座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