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聆看着认真的白逢苏,笑了下。
青梅竹马,深情岁月。
那些感情可不是说说而已。
谢聆低声道:“那就偷偷去。”说完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笑得有点欢,他补充到,“去偷情。”
白逢苏一听,就知道谢聆那鲜为人知的调皮的一面又展现出来了。
他宠溺的摸了摸谢聆的头,道:“是私会。”
“嗯,私会。”
白逢苏与谢聆渐行渐远后,棱佳殿外离方才白逢苏与谢聆站的那处不远的一处草丛里走出一个人。
那人冷着眸子看向离去的白逢苏与谢聆的背影,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才迈开步子离开。
宫门口,刚刚出了宫的叶韩因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停下了脚步。
花寒走在林韩身后,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够叶韩听到:“林大人这是去了哪?这么晚才出来。”
叶韩停下脚步回头看花寒,花寒慢悠悠的来到叶韩身边,声音压低,笑得意味深长:“不知林大人是去会佳人了,还是准备好要帮佳人。”
叶韩不为所动,他淡淡的看了花寒一眼,不欲多言,转身便走。
花寒抓住叶韩的手阻止了他的离开,花寒看着叶韩与往常无异的神色,继续道:“佳人绝色,可也危险,叶大人可要好好想清楚才是。”
叶韩终于开口,他冷漠的看着花寒道:“佳人已在怀,劳烦花大人为我忧心。”
叶韩说完,便挣开花寒的手,自行离开。
叶韩刚走一步,花寒再次开口,他眸子里的光明灭不定:“值得吗?”
叶韩再次停下步子,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叶韩嘴角一够,太久没笑过的他,连笑都显得生涩:“但求问心无愧。”
叶韩往前走了几步,而后第三次停下脚步,他对花寒道:“谢谢!”
叶寒耸耸肩,道:“不必客气,我也并非是为了你。”
叶韩道:“谢谢!”
花寒再次耸耸肩,没有再说话。
谢府门口,容几看着被太子殿下扶下车的自家主子,识相的溜了。
白逢苏低头在谢聆耳边低语“过几日,你从后门走,我们去别院。”
谢聆想了下,问:“怎么走?”
白逢苏捏了捏谢聆的下巴,语气神秘:“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好!”
不到中午,刚送走了白逢苏的谢聆,便接到一道旨意。
谢府正堂上,谢聆与众仆人一同跪下接旨。
杜盘站在他的前方,他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为爱卿治水之功,实乃功不可没,而嫁太子为正妃乃爱卿以先皇所赐空白圣旨所求不为嘉赏,由此也无法展示朕爱才之意,体恤才能之情。故为表朕爱才之意,现赐吏部侍郎白银十万两,别院一座,布匹十担,赠食邑三百五十户,另特赐休浴日十天以做休整。钦此。”
杜盘宣完旨,谢聆与众人一齐叩首。
谢聆道:“臣遵旨,谢主隆恩。”
杜盘将圣旨收了,笑着交到谢聆手里道:“和殿下一同去那别院吧!陛下说那处还有温泉,最是养人。”
杜盘说得小声,那声音刚刚好就够谢聆听到。
谢聆一笑,容几自觉的拿出满满一荷包的银子递给谢聆。谢聆接过后将其塞到杜盘手里。
杜盘推拒道:“大人,这些小事就不必劳烦了。”
谢聆坚持:“公公是看着我长大的,自当孝敬。”
杜盘笑了笑没再坚持,他将那银子收下,留下那些赏赐带着跟着他来的那些人离开。
杜盘离开后,谢府管家指挥着下人将赏赐运到库房去。
谢聆拿着那圣旨便往书房走,谢聆刚走几步容几便凑了上来。
容几神情憧憬:“主子,那别院还有温泉呀!我能偷偷去泡吗?”
谢聆知道容几听力较常人好很多,所以他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他无奈的敲了敲容几的脑门:“还听到什么了?”
容几脑子一转,低声道:“没有没有,再没听到了。”
“准你偷偷泡”谢聆笑了笑。
“真?真的?”
“嗯!”
两日后,御书房。
白银云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听着杜盘带来的消息。
良久,白银云吐出一口气,道:“未经册封之前,小苏依然是废太子之身不得上朝,如此待在棱佳殿怕是会闷坏了,你亲自去,告诉他让他出去走走吧!”
“是”杜盘应了声后退了出去。
棱佳殿中,听完了杜盘的带来的话的白逢苏淡淡的点了点头。
“殿下,那边别院已然备好了,可即日启程。”
“好。”
白逢苏亲自送杜盘出了殿。
其实杜盘原是照顾皇后的人,后来因白银云从前失势,那以前的总管太监背叛了白银云,帮刘世在白银云要给皇后的吃食里下了慢性的毒,被白银云发现后赐死,而后杜盘被将死时的皇后举荐才是到了御前。况且杜盘也是看着白逢苏长大的。
在白逢苏幼时,皇后曾教导过他要尊重杜盘,虽然白逢苏也不知皇后为何如此说,但他还是听了,听了后白逢苏就将这变成了一种习惯。
也是后来听自己父皇说起,白逢苏才知道了原因。
原来杜盘当年也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青年才子中的一名。
十年寒窗,想的是能有一朝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可不曾想带着梦想来赶考,却为自己家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白逢苏还记得他父皇那时在查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叛变时,一脚踹开用刘世威胁他的那人,冷冰冰的一句:“我现虽暂时受人所制,但你觉着我还不能杀一个太监不成?”
后来,他的父皇抱着他哭了,他也哭了,他的父皇即将失去一个他最爱的人,他则即将失去了一个用心将他养大的人。
可他们却无能为力。
皇后死时,白逢苏想将谢聆推开,但是失败了。
白银云知道这件事后对白逢苏说过一句话,对这句话记忆犹新。
白银云说:“小苏,我从来没有后悔将你父后带在我身边,我只后悔我信错了人,没能护得住他。”
我不后悔与他一起,只后悔没能好好护住他。
我不后悔与他一起,只要能好好护住他。
白逢苏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想了怎么多。
杜盘早已习惯白逢苏亲自送他,但他倒是第一次看白逢苏如此失神。
杜盘有些好奇:“不知殿下这是想起了些什么?”
白逢苏看着杜盘问:“公公是何时入的宫?”
杜盘被白逢苏的一句话问得愣了一下,他眼里的光暗淡了些,脸上却是笑着的:“清风二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