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随着沐晚晴当众宣布此番赌局由聂远全权代理后，自然又引发了一阵轰动。
    “天眼堂？没听说过！”金无量先是假装惊讶，然后直接摇头否定。
    拍卖场中不少人也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就想看聂远如何作答。
    世人皆知，京城金玉堂、江北齐云堂、沪上明仁堂和东北王家，才是四大掌眼世家。
    无论是断金断玉，亦或者是赌木，从未走过眼。
    而天眼堂究竟什么时候上了大雅之堂？
    “喂，你听说过这个天眼堂吗？”一人不明就里，不由得左顾右盼，问自己的身边人，生怕自己孤陋寡闻贻笑大方。
    “不曾听说过什么天眼堂！我只知道苏北地区好像有个圣眼堂吧？不过也是个二流货色！”
    “啧啧，诸位可真是孤陋寡闻了，江城天眼堂，那可是受到金爷青眼有加的地方，你们不知道吗？”
    这时，站出来一个江城本地人，带着揶揄的口气开口说道。
    “哈哈！那我们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连金爷是哪根葱我们也不知呀！江城很出名吗？哈哈！”
    面对着拍卖场内众人的故作夸张，冷嘲热讽，聂远完全没放在心上。
    如果自己真的动怒，也就着了金无量的道儿。
    等到所有人都笑够了，金无量才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神色，嘴角一勾：“好吧！既然聂先生能全权代表沐家小姐，那这赌约我全都应了！可要是你们输了呢？”
    “条件自然你开。”聂远不动声色的开口说道。
    金无量一听，立刻拍手鼓掌：“好！聂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我也不说别的，就一条！若是沐家小姐输了赌局，那就休怪金某不懂怜香惜玉了！若是你们输了，沐晚晴从今往后不得婚配，更不得私下生子，孤独终老吧！怎么样，我的这个条件是不是很有趣？”
    言外之意是，你们沐家就到这一代为止吧！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一个沐家人可以威胁到金家的地位了！
    果真狠毒非常。
    聂远骤然听到，就瞬间察觉到了金无量的险恶用心，因此对眼前这个表面儒雅，实则内心狠毒无比的金家后人，好感全失。
    做事不做绝，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留下一线，似金无量这种斩草除根式的做派，会将金家带入到一个危机四伏的境地里。
    因为谁都知道了金家的作风，谁还会真心与金家共同发展？
    沐晚晴顿时瞪大了眼睛，表示对听到的话十分震惊。
    足足过了几分钟之后，沐晚晴才狠狠地一咬牙：“行！你这要求我也应了！不过谁输谁赢，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金无量你要不要这么嚣张！”
    金无量摇头晃脑了一番，自嘲式的一笑：“没办法，从小没有对手，嚣张惯了！若是沐家小姐此番能让我金某人吃亏，那我倒是要多谢你的教诲，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不过……恐怕你做不到啊。”金无量笑眯眯的再度打量了一眼聂远和沐晚晴，眼中带着孤高和轻蔑。
    他从不认为会有人打败他，就凭这两个废柴，能跟金家的数百年传承相提并论吗？
    聂远也不恼，随即一挥手：“那就开始吧，常言道赌石不过三，今天我就切下这第三刀，是输是赢，一目了然！也请在座的各位给我和晚晴做一个见证！”
    金无量嘴角一勾，也朝着众人拱手：“也请诸位为我金家做一个见证，沐小姐可是承诺了的！”
    场面顿时爆裂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禁伸长了脖子，想要仔细的看看，这样的一幕，或许未来二十年内都不会再有，如此难得的场面，谁不贪这个热闹？
    聂远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沐晚晴的切割刀。
    切石往往选用的，是速度极快的锋利电刀，还有一种是水刀。
    水刀切形，电刀切面。
    聂远首先上的是电刀，因有透视眼的关系，他可以精准地拿捏，可以直接开到原石的深处。
    “滋滋滋……”
    随着电刀的轰鸣声随之传来，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金无量则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他确信自家宿老和先祖的话绝不会出错，并且这块石头他也仔细的推敲过多年，根本不会有什么值钱的部位！
    十几分钟过去，当聂远已经切开了一部分之后，两边的石渣飞溅到脸上，打得生疼。
    沐晚晴看见这一幕，吓得膝盖一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林清莹这时也不能不为沐晚晴加油打气，只看她提着裙摆一路从二楼包厢走下，径直走到台前搀扶起有气无力的沐晚晴。
    “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呢，你怎么就倒了？真没出息！”
    宋辉也不禁伸长了脖子，看着那平顺的切口，不禁感叹了一声聂远开石技术的高超，可与此同时又惋惜地摇了摇头。
    在保利拍卖行供职多年，宋辉见过和经手过的宝贝也绝对不在少数，这块石头从开石的角度和力度上看来，再切下去能开出好东西的希望也不大了。
    莫说是一千五百万的起拍价，只怕这一次沐晚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硬生生地亏了五千万不说，甚至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一想到如此妙人以后竟无法结婚生子，宋辉就不忍去看那块已经切开了大半的原石石料。
    聂远此刻全神贯注，他既要保持着切割线的平整，与此同时又要控制力道，避免用力过猛而直接切坏了石料里藏着的那块佛陀形似的石中玉。
    当石料切割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金无量不禁站起身来，甚至还伸了一个懒腰：“聂远，现在认输我还可以保留你的颜面，只要你们履行赌约，我可以现在就走！就当我没来过！”
    沐晚晴的小脸苍白如纸，林清莹忍不住替她出头：“不到最后一刻，你就未卜先知知道你赢定了？也许奇迹会发生也不一定呢！”
    金无量不禁冷笑了一声：“奇迹？这个世界上有奇迹吗？”
    可下一刻，聂远就切到了石中玉的部位，高声开口道：“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