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玄就又说了
“比起生离死别的馆元公主,我们都是好的,门外那为我守着的谋士郭翎伦,他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家的老爷买走了,我们爱莫能助,这宣北边界,又有多少男人的妻儿被掠走呢?”
安玄说这个,蔡纠不懂,她想转移话题,实际上安玄不仅希望蔡纠断了这份情,更主要的,那还是因为如今的朝廷,已经成了一个凶险之地了,可是呢,蔡纠重新爱上了安玄,安玄只能和她说这些,如果说,长孙氏走错一步路,那是诛三族,那蔡纠得跟着一块去死,留着蔡纠,度过这人生,也很好,但是,安玄不和蔡纠明说。
安玄看得出,蔡纠应该很讨厌很怂的人,安玄又说
“蔡姬,你当初,抛弃桓三公子,那是因为,我看透了桓三公子的为人,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因为这个原因,和他分道扬镳。”
蔡纠疑问道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老是耿耿于怀呢?”
长孙安玄听到蔡纠这么说,可真的心里是比刀绞了还痛,都已经过去了,我是心想,你蔡纠说话真的是宽容大气啊,都已经过去了,你把一个人伤害的这么深,把一个真心实意追求你的人当成驴子一样玩,玩一阵子,义正言辞的拒绝,现在你随口一说,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是我把我儿子寄给你养,你跟我说,都已经过去了,合着现如今主动权还是在你手里吗,你是觉得,我追求你是因为我一厢情愿,对你来说无关痛痒无关是非?你已经是一个入了大俗的女子了,完全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安玄一句话也不说,他把长孙正抱起来,走到门口那里,蔡纠急急忙忙把刚刚编织好的衣服塞到长孙正的怀里,就对安玄说
“这是我编的,我要把他送给长孙正,可以吗?”
安玄又说
“谢谢了,过一阵子,孩子会重新回到你身边的。”
安玄刚走,蔡纠眼睛泛着泪花,她很舍不得长孙正,跑上来就喊等等,安玄停下,蔡纠跑过来哭着对长孙正说
“正儿,正儿......”可是呢,安玄不管那么多了,这一上马车,蔡纠就被京畿宿卫们支开了。
不知是何缘由,这路走了一会,长孙正大哭起来,这一弄,安玄怎样也安慰不了了,这下子,安玄想起了他的父亲,他想起来,很小的时候,长孙亮确实是请了书斋的老师教他读书,可是呢,后面没有了,原来父亲一直疼着自己,只是没有察觉,这一愣,一想,眼泪是哗哗的流啊,也不哭出声,郭翎伦看了,赶紧抓着手帕过来擦着安玄的眼泪,就说
“主公,别哭坏了身子啊。”
长孙安玄这才反应回来,说
“我们赶紧回去吧。”
将长孙正抱回驿馆里,林倾弦走了出来,就抱过长孙正,对着长孙正开玩笑,可是呢,林倾弦看见安玄好像哭的挺厉害,就问安玄为什么哭了,安玄就说
“也快是一年啊,这没见到儿子,我就眼泪流成这样,天下父母都有一颗爱子的私心啊.......”
林倾弦把长孙正抱回去,看见长孙正身边塞着一块编织的挺漂亮的衣服,就问这衣服是安玄买的吗,安玄就说这是蔡纠编给长孙正的,倾弦便抱着孩子,给孩子喂粥,一边喂,一边擦着孩子的嘴,就说
“芦衣顺母,芦衣顺母,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有继母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好的,蔡纠是个好母亲,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好妻子!”
安玄说
“我并不想把蔡纠纳为侧室,夫人,我们俩现在,是越走,越往鬼门关里靠,我们这是一条路走到黑,我和兄长都在桓府里做事,我是担心,以后我们做错什么,那大家都完了。”
这话一说,这一边,长孙正拼命挣扎,把林倾弦的碗给打飞了,粥撒了一地,然后呢,长孙正大哭不止,林倾弦就说
“这孩子,如果以后久久都在蔡纠手里看管,恐怕日后,他只会认蔡纠做他的亲生母亲啊,夫君,你为何要把他寄给蔡纠看管啊?”
安玄说
“那还不是因为我在京城里没人认识吗?”
林倾弦抱着哭泣着的孩子,一边安慰,一边说
“也罢也罢,天下当母亲的,应该对孩子好一些,只盼着,他长大了,能读万卷书,盼着他长大成人,事预则立,博闻强识,那也就很好了。”
此刻呢,在桓府少府内,丞相和他的幕僚们继续聊天了,这次有意思的是,桓家三大公子的人都没来,来的全是桓盛身边的人,这桓盛说
“我打算让长孙安玄,去震儿那,当参谋,给位所看如何啊?”
那大家就都说丞相英明,就不说什么,这陈肱就说,长孙安玄是个狠角色,桓盛问为什么,陈肱说
“长孙安玄,正是看准了东州忠于丞相,才敢如此下手,因为丞相明知,天下疲敝,急需整顿,但是不知从何下手。”
桓盛说
“是啊,太宽泛了,我也老了,凡是,得让后人去操操心了。”
这下面麦季就又是问
“丞相,宣北府来报,说北狄又有动向了,新的战争估计要打起来,请问朝廷这次还是否给出经费呢?”
桓盛问还有多少银子啊和贯啊?那麦季说,还有一百多万贯和五十多万两银子,就问丞相要不要给,丞相说,给吧给吧,说得很干脆,很爽快,又说
“这边境上面打仗的事情,怎么说,还是得一致对外,我华夏大国,长久以来生生不息,靠的就是一致对外,倘若再像八王之乱那般,肯定是不好的。”
陈肱对桓盛建议道
“丞相,现如今,把长孙安玄调入京畿做事,恐怕还不是时候,眼下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的磨合的越来越差,不如继续让安玄历练历练,以后可堪大用,仍然是因为韦清之的事情,得想个办法把韦清之给消灭掉。”
桓盛揉着眼睛,说
“我磨倒了卫山,又出来个韦清之,我快要累死啦,那就派人,去查查,如今周王党,青眉盟,是否和清流有所联系,一根一枝的去查,查出来了,我们就好对付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