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昀刚喝了一口红酒,眼神微醺,薄唇被酒液映射得鲜红犹如盛开的妖艳玫瑰,他背着光,又给人一种难以琢磨的沉冷。
唐酥和他的眼眸相对,心底仿佛吹过了一阵冷风,跟着浑身都颤了一下。
她很不喜欢霍斯昀看她的眼神。
只能换了一杯牛奶,随意的附和着老爷子的话。
接风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基本都是男人们在聊一些工作和政策问题,唐酥默默的听着。
霍家几个老一辈的在锦城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产业,都不愿意住在老宅,饭后就一个个陆续离开了。
霍斯年因为腿脚不方便的原因,所以送客就成了霍斯昀的活。
客人都离开,大多数人都没有跟霍斯年说话,只有唐酥站在他身边,两个人就像绝缘体一般,仿佛不存在他们周围。
没过一会,老宅安静下来。
霍斯年才稍微抬头对她说:“我们也回去吧。”
虽然老宅风景秀丽,但却给人一种庭院深深的压抑感,唐酥不喜欢这里,早就想走了。
她应了声,推着他准备离开。
“斯年,你们这是去哪?”身旁忽然传来阮玲的声音。
虽然这位不是霍斯年的亲生母亲,但怎么说都是现在名正言顺的霍老夫人,她还是要尊重。
“斯年说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唐酥帮霍斯年回答。
阮玲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再要说话,老爷子却过来发话:“今晚都留在家里。”
老爷子在家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霍斯年自然不会再说离开的话。
“你和斯昀一起来趟书房。”霍震霆忘了两兄弟一眼,转过身,在管家的陪同下往书房去。
霍斯昀送了亲戚回来,正好听到这话,笑着到了唐酥身边:“嫂子,我来照顾大哥吧。”
说完,双手放到了轮椅上,推着霍斯年跟在老爷子身后去了书房。
“小酥,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卧室。”阮玲过来亲昵的挽住了唐酥的胳膊。
她下意识想要抽出手,但还是忍住了。
“好。”她礼貌又客气的笑了笑。
她和霍斯年从来没在老宅住过,去看看也好。
“斯年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很多东西都没变过。”阮玲边走边给她介绍。
霍斯年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唐酥一下子就提起了兴趣。
他是亲生母亲去世得早,后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王阿姨照顾他,待在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时间更久吧。
穿过迂回的长廊,离开后花园,一座小院落入眼中。
按照整座老宅的布局,这个小院离中心位置,还是有些偏了。
“那孩子从小就喜欢安静,自己找个这个地,他爸其实一直都想着住近些。”
不管阮玲说的话是真是假,唐酥只当个闲聊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您去休息吧,我自己看看就好。”唐酥模样乖顺的点点头。
阮玲没继续留在这里,爽快的离开了。
院子里就剩下唐酥和一名女佣。
她自己过去推开了院门。
放眼望去,整个房间都很整洁。
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平时没人住,但一直都有打扫。
她漫步进去,会客厅布置得清雅,然后书房,隔开了进去才是卧室。
装饰风格和霍斯年的气质很搭,都是冷色调。
继续往里走,想去书房里看看。
她只顾着看周围,却并没有注意脚下。
外面门口传出一声轻响,她没听到。
门口露出一条缝,一双手偷偷伸出来。
唐酥继续往里走,背后一条红黑相间的蛇缩了进来,并且像是锁定了目标一般,直接朝着她滑了过去。
她还没有任何察觉,进了书房,心中想象着那个冷淡的男人小时候在这里学习的模样。
手稍微往上,轻抚小腹。
神情忽然恍惚了一阵,如果孩子是……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她连忙摇头,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安静的站在原地,她拍着自己脑门。
等了一会,她想着再看看其他地方。
可一转身,看到立在眼前,吐着蛇信的东西,她刹那间浑身冰凉,汗毛都竖起来。
蛇,怎么会有蛇?
她惊得忘记了呼叫,一动不动犹如木偶。
怎么办?
一瞬间,她心里想了许多,毒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房间里,谁想要害她?
刚刚离开的阮玲?霍老爷子?
或者,刚回来的霍斯昀?
她缓缓移动脚步往后,想要脱离毒蛇的视线。
可它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来人!”
她忽然喊了一声,那毒蛇像受了惊,忽然朝她蹦跶过来,她后背立刻渗出了冷汗。
那毒蛇动作太快,她根本逃不开,感觉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同时,房门被推开,端着糕点回来的女佣,吓得丢了餐盘。
“大少奶奶!我……”她不敢上来,跑出去赶紧找人。
那蛇咬了唐酥,就放开嘴,盘旋着身体往其他地方游走。
不,她不能有事。
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阮玲和霍斯昀的都跟着跑进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阮玲低下眼睫的瞬间,瞳孔里闪过一抹冷光,“愣着干什么,还不叫救护车!”
霍斯昀着急的跑过去,扶她。
毒蛇很厉害,不过几分钟,她就感觉脑袋晕晕的,她蹲在那里,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霍斯年,我好难受。”她说。
霍斯昀动作停了一下,脸色瞬间阴沉,然后又恢复。
他继续蹲下身去,想要拥她起来。
她没有反抗。
这时,身旁传来声响。
她的腿忽然被一双手抬起来,接着便是一阵温软的吮吸。
轻轻的触碰,感觉有什么从身体里流失,她偏过头,眼眸蓦地的一亮。
“霍斯年……”
“胡闹,把他给我拉开。”老爷子跟着过来,怒斥了一声。
管家立刻让人去把霍斯年拉开。
“滚!”霍斯年态度坚决的冷扫了一眼,继续为她清理伤口。
虽然清醒了那么一瞬,但她还是没能撑住,眼皮缓缓合上。
与此同时,霍斯年的嘴唇也渐渐变了颜色。
“马上送去医院。”老爷子终究对霍斯年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亲生儿子。
几分钟后,救护车来,夫妻俩一起被送去了医院。
看着远去的救护车,老爷子转了身,视线落在阮玲身上,停了好几秒。
阮玲神色镇定的蹙着眉头,责备女佣:“你是怎么打扫房间,怎么会有那种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