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悠悠一叹:“虽说太子失忆了,记不得那日的事,可若是婧遥郡主没得罪太子,太子又何故会殴打婧遥郡主?这其中,想必是有些干系的吧?”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当日之事,婧遥已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太子后来也说了,是一时受惊才会胡乱伤人。妹妹没有证据,切莫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造谣生事!”
眼看着两个女人又要吵起来,皇甫胤桦顿时觉得头大,摆了摆手制止她们。
“都别说了,此事孤自会详细追查,若被孤逮着是谁犯了错,孤必当严惩!当然,无中生有的事,孤也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了谁。大家都回宫吧,孤还有事同左将军商量。”
知道陛下是要处理刺客的事,妃嫔们便不敢再多舌,各自互瞥了一眼,便俯身告退,一一散了开去。
回到昭华宫休憩片刻,皇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招来侍女元荷吩咐道。
“有关太子落水一事,陛下恐怕不会轻易罢休。谨防万一,你寻个理由出宫一趟,通知侯爷和婧遥,先下手为强,早做准备。”
“奴婢这就去。”
扶摇宫,皇贵妃走到床榻前,推了推躺在床上装晕的皇甫凤麟,叹了口气:“起来吧,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这一身脏也亏你能忍到现在,莫不是还要母妃帮你脱光了洗干净?”
晃了几晃,却不见皇甫凤麟有反应,皇贵妃不禁抬眸同侍女对了一眼,上前两步伸手往他额头一探,立时吓了一跳。
“好烫……蓝衣你快去叫人打盆水来,绿裳你速去召太医!”
“是,娘娘!”
皇帝老爹一回宫,皇甫长安明显感觉到众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先前避着她的如今都不躲了,先前见了她就一脸哭丧地如今竟然对她笑了,先前磨磨蹭蹭消极怠工的如今伺候得那叫一个殷勤……啧啧,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废材靠大山!
因着皇甫凤麟那么一闹,等皇甫长安跑完一圈回到寝宫的时候,比平时晚了许多,事先准备好的晚膳都已经凉了。
宫人正要拿去热,皇甫长安觉着没什么胃口,就直接命人撤了下去。
一下子,满满当当的桌子上,就只剩下了一些点心和水果。
摆在最中间的那盘,是一层一层摆放成金字塔形状的蟹黄膏,自从那日澜依挨打之后,皇甫长安本以为他会死心,没想到那家伙执着得很,在床上才躺了三天,就挣扎着起来给她做蟹黄膏,不管她吃还是不吃,每天必定按时送到寝宫摆在桌子上,孟姜女哭长城都没他那么偏执。
皇甫长安罚也罚过了,觉得实在没必要同一个侍宠计较,就随他去了。
而且那家伙还算贴心,得知她在减肥,便往蟹黄膏里多加了些粗粮,少放了糖,实在饿得慌的时候用来垫一垫肚子是最合适不过了。
走过去抓起最顶端的那小块蟹黄膏送入嘴中,皇甫长安嚼了几口,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到镜子前,左右转了一圈,看着铜镜中那只胖得不成人样的土肥圆,皇甫长安顿时就没了好心情。
站到秤上一称……我去!
不仅没有变轻,竟然更重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那一瞬间,皇甫长安忽然有些理解了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那种绝望到自暴自弃的心情了——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不是没有吃苦过,不是没有坚持过,只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遏制住体重上升的趋势,都无法摆脱那种梦魇般的困境!
太绝望了,那种看着自己一点点陷入沼泽而无法自拔的感受,就好比……姨妈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