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
“所以!如果说每次发病都需要有人在背后下手的话,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幽兰殿的宫人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妆妃娘娘最亲近的婢女。”
皇甫砚真微微凝眉,水墨画一般的面容上因着微蹙的动作,仿佛染上了几缕薄烟,令人看不透彻他的神情。
“你怀疑映儿?”
“本宫没有针对任何人,而且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这只不过是本宫的推测而已。”
“可是听你的口吻,却并非只是‘推测’那么简单。”
皇甫砚真抬眸,看着那个躲在十步开外的少年,俊秀的面容上不见了曾经的痴傻和阴佞,习惯性扬起的眉梢透着一派轻狂疏朗,仿若春花明月,自负而又坚定。
皇甫长安遑不相让地直视他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何以如此笃定,母妃的病情是暗遭毒手?”
这个因由早已被揣度了无数次,可不管是父皇还是他,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端倪。如果放在母妃刚发病的时候,皇甫长安提出这样的猜疑,那便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丝毫的进展,而皇甫长安又是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随口这么一说,着实不能令人信服。
皇甫长安勾唇,神色倨傲而狂妄:“就凭本宫的直觉。”
“呵……”
皇甫砚真冷然一哂,面上漫开一缕自嘲,继而转身就朝门外走了出去,没再多废半句唇舌。
真是可笑,他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家伙身上,简直鬼迷心窍。
皇甫长安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早就已经看透了不是吗?不管她失忆也好,脱胎换骨也好,回炉重造也好,身形再如何变幻,也改不了恶劣的根基,以及蠢钝的资质!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反应?!别不相信本宫啊!哪怕本宫什么都不灵了,本宫的第六感也绝对不会出错!”
没想到皇甫砚真这么不给面子,皇甫长安郁闷了,赶紧追上去拽住他的手,急着争辩。
皇甫砚真表示非常厌恶旁人的碰触,一回眸,视线冷得可以杀人。
“放开。”
皇甫长安手一缩,针扎似的疼,当然这只是心理反应。
“别这样二皇兄,相信本宫一次,又不会怀孕……”
碧荷色的袖子底下,皇甫砚真的五指收了收,又收了收,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他一定会忍不住一拳把这厮挥到墙上去!
见着皇甫砚真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人,皇甫长安却是孜孜不倦,一蹦一跳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讨价还价地商量。
“嘛!二皇兄给点面子嘛!子虚乌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本宫从来不会乱说话,搬弄这些个是非对本宫又没好处是吧?本宫难得善心大发一次,你就给本宫捧个场呗,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要是真查出个一二三四来,那对妆妃娘娘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呐呐呐!你也不想看着妆妃娘娘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相思成疾,老死在那个荒僻的幽兰殿里吧?”
皇甫砚真开启自动屏蔽模式,直接把她的声音过滤掉,连带着整个人也过滤掉……都是空气,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