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生出念头,他该做,纵使这个念头对他来说,很突兀很意外。
看着他越见深沉的眸子,梁泊几乎惊的呼吸都为之停止,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因为惊惧而浑身无法自制的颤抖着,唇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离,苍白一片,她也顾不得冷静了,双只手又抓又挠的攀上他捏着她下巴的手……
安玦琝微微皱眉,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看着在自己手中奋力的有如一只察觉到了危险而试图想要逃跑的小猫,嘴角露出一抹狂肆的笑容。
仿佛终于觉得戏弄这只小猫戏耍的差不多了,他眉宇蓦然一沉,周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强势、危险、威慑!
“再动我不介意在这里。”
梁泊心一窒,身子一动也不敢再动,她不敢赌,这个男的冷血无情,她很清楚。
看她不再动了,安玦琝满意的微倾过身子,唇几乎抵在了她白嫩的耳边:“从今天开始,你是安家下任继承人的母亲,安家的掌权夫人,也是我暖床的女人。”他要不要她,对他来说,都很简单,不过,就凭她为他生下这两个让他满意的继承人,这安家夫人头衔给她,也算值得。
平淡低沉的嗓音却到了最后一句忽然变得很轻很缓,听起来有几分轻挑,似乎是——调情?
梁泊的身体刹那间僵硬成石,一股冷意从脚底直窜入天灵盖,让她冷的牙齿也咯咯颤抖。
安玦琝很满意她此时的惊惧,也终于松开了拿捏住她下鄂的手,毫不留情的起身,不顾惊惧僵硬中的梁泊因为他的松手而跌倒在地毯上。
好半响——
“不。”梁泊眼中隐约有泪,拼命的摇头,却无人理会她的拒绝。
梁泊看着她住了三年的房子,怔怔出神,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那个男人的话,心里无声苦笑,是她太天真了,那样冷酷无情、狂肆霸道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她恨他与否,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她之于他,可有可无,无足轻重,他承认她,是因为两个孩子,她的想法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要她活,她就活,他要她死,她就死。
她很清楚,不是吗?
她从来不是能和他抗争的人。
小小的客厅里面,碎花布沙发上,大少正襟端坐着,眼角余光时不时的瞥一阳台上正对着一盆花草失神的梁泊,再时不时的看两眼卧房内正在收拾行李的二少。
环视四周,大少心里很不舒服,他的母亲这些年来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
二少把梁泊给他买的衣服都装进了箱子,然后再把梁一些重要的东西放了进去,合上箱子,满意一笑,好了。
走出卧房,一眼就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便宜胞兄,二少心里冷哼一声,抬眼看着站在阳台盯着那盆青葱盯了半个小时的人,神情一顿,垂放在身侧的手暗暗握拳,他知道她不想和他们去英国,他知道安玦琝曾经带给她伤害,他知道她并不想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的关系。
他知道,可是……他实在放不下她,他想要在她的身边,想要汲取她的温暖,所以,他放不了她。
可是他的出身桎梏了他,沉默片刻后,他走了过去。
“妈……”
梁泊身体轻轻一颤,迅速压下眼里的情绪,回过头看着他,目光清宁柔和,牵起他的手走回客厅,把二少安置在大少身边坐下。
她在兄弟俩对面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出声:“小阳,小昭,你们希望妈妈陪在你们身边吗?”
大少定定的看着她,微微抿嘴却并不言语,难道她不想和他们在一起吗?
二少垂下眼,声音有些低沉:“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去英国?”
梁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子,心,柔软而疼痛着,他们还小,不懂得他们的爸爸和妈妈之间的纠葛,不懂得成人世界的情感。
她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们,她和他们的爸爸之所以有了他们,是因为一场残酷的摧毁。
这五年来,她不在他们身边,只是静静的思念着他们。
爱着他们,是她的生命里最后唯一剩下的勇气。
她原以为,爱,不能拥有的时候,她会平静的放手,这些年来,她默默的思念着他们,等候着有一天母子间的缘分到来。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在孤寂中等候,可是如今,上天却再度给了她一次残酷的选择。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上天从来不会对她仁慈。
给了她一扇诺大的窗,却要让她付出,才能拥有这扇窗。
梁泊看着眼前自己的一双儿子,目光在二少身上掠过,停在了大少身上。
“这些年来,你们过的好吗?”
她是在问他?大少心里微讶,掀起眼帘瞭了她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但随即想了想,他又缓缓出声:“我……们过的很好,母亲。”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知道他身上背负的责任。
对于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和他们同年龄的人来说,他们或许是艰苦难熬的,他们的出身注定了他们别无选择!
与荣华富贵无关,而是事关存活,他们从来没有退路!
所以,他们都过的很好,因为那些就是他们的生活。
梁泊有些怔然,母亲?这两个字尊敬中却带着疏离,小阳是在疏离她吗?而且兄弟两人之间也看不出亲昵,他们是双胞胎,不是说双胞胎比平常的兄弟更有感情和默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