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给这个小伙子看看！他好像也受伤了！”路人忙喊。
    年轻女孩将自己的手提包垫在交警头下，让他保持一个不会再次受伤的姿势后，起身朝着卓青跑过来：“哪里疼？”
    “双手和右边膝盖。”卓青眼泪狂飙，和刚才充满英雄其他的他判若两人——本来也不是同一个人。
    “我看看……”年轻女孩轻轻捏了一下卓青的手腕，“虽然我对这方面没有经验，但你可能骨折了。你也先躺下等救护车。”
    卓青流着泪原地躺下，被万煦救下的大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奉献出她的大腿给卓青当枕头：“孩子啊，都是阿姨拖累了你，阿姨对不起你！”
    “不，阿姨，是我拖累了你，那个疯子是冲着我来的。”卓青一边抽泣一边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什么仇什么怨啊。”
    旁边八卦的群众使劲拍拍拍，网络上已经开始流传无数阴谋论。不过由于卓青在危机关头还公主抱勇救路人大妈，而且那个双手摁着车头三百六十度翻转落地实在是帅得没朋友，所以目前舆论都是倾向卓青。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同时到来，卓青和交警都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诊治。
    万煦在卓青口袋中换了个姿势抱着尾巴团作一团，全程没有人发现卓青外衣口袋里还有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
    .................
    卓青被确证双手手腕骨折，还好膝盖那一跪虽然声音很大，但没有伤到骨头，不至于让他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双手打着石膏的卓青躺在病床上被警察询问。
    警察语气十分温和：“那个人进了警局情绪就崩溃，全部招了。他欠了高利贷，又有吸毒史。最近‘醒悟’了，想给妻儿父母留笔钱。有人找上了他，杀了你就帮他还掉高利贷，还给他家人一大笔钱。”
    “他已经蹲守你几天了，只有今天才找到机会下手。和他联系的人只是当地的一个混混，那个混混还没抓到。我想问一下你，你和谁结过怨？”
    “我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和人结怨。”卓青忙道。
    卓青心中腹诽，醒悟？杀人叫醒悟？而且这人智商有问题吗？怎么知道杀了我对方就一定给他钱？果然是吸毒把脑子吸出无数坑了吗？！
    他心里无比郁闷。今天若不是他昨晚喝了一大杯五粮液，脑袋还有些抽疼，才不会出门打车。如果他开车出门，那个小破车就算撞上来，谁的车被撞坏还不一定呢。
    “我没和人结过什么大的仇怨……”见警察满脸不信，卓青补充道，“至少肯定没有会被人买凶杀人的仇怨。”
    警察正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卓青的电话铃音响了起来。
    “抱歉，可以帮我接个电话吗？”卓青道，“我的手不方便。”
    警察点头，帮卓青开了免提。
    “阿青！那个视频上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爹或者那个你家那个私生子叫人干的！你现在在哪！”电话一接通，电话那边的人就急冲冲吼道，“我给你打几十个电话了你都没接！”
    “我在102中心医院2号住院楼3-1房间。”卓青道，“只是双手骨折而已，小问题。别乱说，我正在病房做笔录呢。”
    “除了他还会有谁？！”阿田怒吼，“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卓青和警察面面相觑。
    “私生子？”警察干咳了一声，问道。
    虽然是家丑，但职责所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嗯。”卓青道。
    见卓青满脸为难的模样，警察宽慰了卓青几句，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准备自己查。
    “这里是大城市，现在又是打黑除恶期间，放心。”警察隐晦的安慰道，“我们会派人守在你的病房外，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谢谢。”卓青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时候，还团在卓青口袋里的万黑喵用爪子尖尖透过衣服戳了卓青一下。
    卓青意识到万黑喵有话要和他说，便往后一靠，装作疲惫的样子，意识进入了微信家园。
    “停！我知道你想问我这次追杀的事！说实话！我自己都一头雾水！”在家园中的卓青双手完好，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私生子？”万煦没放过卓青。
    不是他喜欢追根究底，而是人身安全问题严重影响到两人卖货，必须坦白。
    待他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会将自己处境一五一十的告诉卓青。
    “好吧好吧，我说。”卓青盘坐在垫子上，讪讪道，“我外公外婆意外去世，小三和跟我差不多大的私生子找上门来，把我妈气得自杀了。外公外婆和老妈都有提前留下遗嘱，我拥有的秦光集团的股份比他还多。最近我想召开董事会把他赶下台。”
    “嗯……得知患癌后我手段有点激进，准备把股份让给其他董事，生造一个最大的股东出来和他打擂台。他现在处境很不妙，也许大概可能狗急跳墙了吧。”
    万煦沉默。他以为只是私生子，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抱歉……”
    “别道歉，本就是我拖累你。这件事我已经没关系了。外公外婆的死的确是意外，我妈也的确是因为抑郁症自己跳楼，他没对我家人下手。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仅此而已。”卓青打断偶了万煦的抱歉。
    “我不和警察说这件事只是想占领舆论制高点，塑造一个善良无辜又孝顺，被渣爹逼迫还不忍怀疑的可怜孩子形象，争取掀起更大的谴责风暴，让他永远翻不了身罢了……”
    “哦，其实这件事估计真不是渣爹做的，手段太粗糙了。应该是我那个私生子弟弟做的。他本身就是个混混，自诩是混黑帮的，要让我不好过。”
    “我这么恶毒这么小心眼，是不是更加厌恶我了？”卓青开玩笑道。
    “做得好。”万煦面无表情道，“加油。”
    卓青嘴角一抽。以前真·善良的万煦变化真大。
    第4章 大师的别墅
    “礼尚往来”，万煦也讲诉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被追杀之事。
    万煦他爹高攀某修仙世家小姐，他娘自请下堂仍被折磨致死。万煦被他娘悄悄送往紫芝派，投靠身为外门弟子的舅舅，也成了紫芝派的外门弟子。
    当万煦的舅舅结丹失败，神魂俱灭，万煦没了靠山，于一次外出时被追杀。
    两人互换经历之后良久沉默。一声不吭回到现实中，没有就彼此经历继续深聊。
    他们二人曾经互看对方不顺眼，现在即使已经合作，也没好到互相舔伤口的地步。何况，两人自尊心都挺强，不会在轻易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哦，卓青以为万煦厉鬼索命秒怂，那个是特殊情况，无视无视。
    ……
    卓青露出疲态，警察们体贴告辞。
    受害者不想多说，能自己查的线索，警察一般不会逼问。
    警察刚离开，卓青的好友阿田，田永明就到了。
    田永明在看到视频，猜到视频主角是自家好兄弟之后，就根据救护车找到了卓青被送来的医院。卓青接他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门诊大厅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拉人询问卓青的去向。
    “你那一招真是太帅了！”阿田问了卓青伤势情况之后，松了口气，“你丫学过体操吗？”
    “没有。人在紧急关头总会爆种，现在再让我做一次我肯定做不到。”卓青胡扯道，“走，陪我出去吃饭，我早饭午饭都没吃，饿死了。”
    阿田打量着卓青膝盖上的绷带和双手手腕的石膏，开玩笑道：“我喂你饭？gay里gay气的，要不我叫个美女来服侍你？”
    “我还没废掉呢，只是手腕骨折，手指和手臂没事，可以用筷子。”卓青做了一下握拳的动作，“点些好入口的饭菜，不会让你风评被害。”
    “那就走吧。”阿田失笑，“找个有包间的餐馆吃饭，免得你被围观。你现在已经是网红……卧槽！哪来的猫！”
    万黑喵默默从被子里爬出来，又默默把自己塞进卓青的上衣口袋中。
    “我的猫，别嚷嚷。”卓青道，“走了走了。轮椅在墙角，就是折叠起来的那个。”
    阿田目瞪口呆：“医院不能带宠物吧？不对，你什么时候把这只猫带身上的？难道被袭击的时候这猫就在你口袋里？这猫成精了吧？”
    “对，成精了。”卓青认真道。
    阿田嘴角抽了抽，转身去拿轮椅。
    ……
    他们选了医院隔壁一家带包间的广式茶餐厅。阿田帮卓青把茶点用公筷夹到碟子里：“我对女朋友都没这么耐心过。”
    “单身狗，你有女朋友吗？”卓青咽下一只虾饺，“对了，你不是喜欢什么风水转运之类的东西吗？我觉得最近运气太差，给我介绍个靠谱的店铺。”
    阿田露出犹豫的表情：“你不是老说这个是封建迷信吗？”
    卓青叹气：“死马当活马医呗。”
    阿田劝道：“这东西虽然有用，但它只是在你遇到人生的重大选择的时候，给你在好运的那一方加一丁点重量。”
    “我知道，不能全靠那个，对吧。”卓青撒谎道，“我那个肿瘤好像停止恶化，逐渐转向良性了。我想运气更好一点。”
    阿田瞪圆眼睛：“真的？！不，我的意思是太好了！你昨天去医院查的结果？！”
    “嗯。”卓青点头，“我过段时间会再去复诊。买点转运的东西，尽人事听天命。放心，就算到时候检查出来还是恶性，我也不会和你绝交，更不会砸对方的摊子。我给你写保证书。”
    “这倒不用。”阿田咬牙道，“你等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卓青点头。他好奇，难道阿田还真认识什么高人？
    卓青：【风水这东西，怎么辨别是不是骗子？】
    万黑喵：【见过再说。】他小心翼翼的啃着奶黄包，仍旧把自己啃得满脸馅儿，还得卓青这个伤残人员帮他擦脸。毕竟他不能当着田永明的面自己用湿巾洗脸。
    卓青：【看到了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用猫的样子吃饭的感觉如何？换我上试试？在我的世界，互换身体得由你主导，真麻烦。】
    万煦没理睬卓青。有熟人在这，他可演不出卓青的样子。
    阿田很快回来，高兴道：“大师同意了！他今天正好有空，你要不要现在去？顺便让他帮你祛除一下血煞之气？”
    卓青道：“好啊，吃完就去。等会儿打电话退一下病房，我不想住院，担心有记者过来。”
    卓青的伤本来就不需要住院。只是他膝盖消肿之前行动不方便，这家医院的病床不紧，卓青就想在医院住一两日，请护工照顾生活，待腿消肿了再离开。
    没想到刚刷手机的时候，他看到各大公众平台都有记者说要去采访自己。那这医院就不能待了。“你要不要这几天住我家，我妈肯定很高兴你过来。”阿田问道。
    “不打扰你了，我回以前的房子。那房子不卖了。”卓青原本住的是一处大平层江景房，后来他查出肺癌，身上现金流又在和他爹吵架之后被他爹断了，他就想让田永明帮他卖了那处房子换医疗费。
    他挂的价格比较低，很快就有人来问。只是他舍不得住习惯了的房子，想着自己的病反正医不好，不如舒舒服服的过完剩余的日子，所以还在犹豫。
    现在不用犹豫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自己住习惯了的地方住着最舒服。
    “好，你钥匙就在我家，我让老妈找人帮你把房子收拾一下，你今晚回去就能住。”阿田十分高兴。卓青既然都不卖房子了，那病情肯定是稳定了！
    “嗯。”卓青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并把帮万黑喵擦脸的重任交给了阿田。
    阿田一脸纠结。他不喜欢毛绒绒的动物。而且这只猫总感觉鬼精鬼精的，特别可怕。这或许就是恐怖谷效应？
    ……
    吃完饭后，阿田开车载着卓青到了目的地。
    卓青看着这有山有水的别墅区，疑惑道：“不是去卖护身符的地方吗？谁会在这里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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