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有些早了吧,流。”
磐舟天鸡站在比水流轮椅一侧,一身教士打扮,右手拿着一本厚厚的《圣经》。
“不,并不早。”
“我要出战了。”
比水流平静道。
“喂喂,上面可是有三个『王』在啊。”
“在紫他们为我们开好路之前,再稍微等等吧。”
在被破开的正门门口,两人静静等待。
“不等了。”几乎磐舟天鸡话语刚落下,比水流就道。
磐舟天鸡看向他,“也就是说,我这个养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是的。”
“我就是这么任性。”
“哼哼,看来到叛逆期了啊。”磐舟天鸡叉腰道,摊开手,一如既往地纵容,“好吧,你去吧。”
“谢谢你,磐先生。”比水流平稳地回答。
“感谢你。”
“确实白银之王,青之王和赤之王的联盟十分强大。”
“但是,与我而言……”他垂下头,嘴角咧开,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兴奋之情。
“胜利轻而易举。”
绿色的电流传过全身,激发出每一个部位的生机。
比水流躬身从椅子上踏出第一步——
化作绿色流光风驰电掣地冲向楼层高处。
上中下三等马匹。
于三王联盟,是『王』,两个『氏族』联合,单个『氏族』。
于比水流,是『王』,『王』,氏族成员。
最终的王牌,是无人知晓仍然活着的『灰之王』。
『灰王』,磐舟天鸡。
“merry christmas!”
地下据点内,看着直升机运输回的『德累斯顿石板』,『丛林』的所有人为之干杯。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五、六王权者的剑呢,真漂亮啊。”
每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都是言语无法描述的精美,既反映着王权者的状态,也代表着王权者这个人。
他的理念,他的个性。
磐舟天鸡的灰王之剑剑柄有着宗教三重冠,灰淡的剑身如同叶片。
而比水流的剑则是圆环的十字,剑柄三侧等长纤细,像极了循环。
就像宗像礼司的剑,规则的结晶合成,剑柄上有荆棘呈“s”型围绕一圈。
在比水流出场后就撤退出御柱塔大厦的胡二道支着胳膊说着,神情专注得看着眼前被直升机吊出的『石板』本体。
不同于御柱塔内用透明地面隔开,这是眼前所有人第一次见到这个德累斯顿石板的真面目。
数块榻榻米大小,占地远不及一个房间,看上去就像个普普通通石块质量的石板。
唯一不同的,是遍布其上如同迷宫般蜿蜒横亘的纹路,隐隐约约能看见其中有光芒流转。
没有被隔绝的辐射能量安静无声地散发出力场,像是所有的无色无声的能量波,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这就是……世界基石啊。”年轻人微不可闻地自语,垂下眼眸掩住自己压抑不住一闪而过的满意——或者说餍足神色。
“不去休息吗?”磐舟天鸡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懒懒笑道,“不会和须久那一样兴奋得睡不着觉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浅黑灰发色的年轻人站起身,瘪瘪嘴,转头看向他,“只是……觉得很新奇。”
“别人倒没什么,你应该对这块石板不陌生吧,新奇的是它将带来的世界吗?”
“倒也不是,我还是挺期待改变后的世界的。”
胡二道道。
“不过不同于宗像室长,羽张在的话,也是会阻止这种事发生的吧?”
“啊嘞,他的直感吗?”
“没错。”胡二道打了个响指。
“他可是最讨厌破坏社会安定的家伙了,这点磐先生你不也知道吗?”
“明明磐先生以前是厌恶斗争的和平主义者,放任所有人大动干戈还真是想不到呢。”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本来不想问的,但实在是疑惑增加了。”
“只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天真了。”
“因为迦俱都事件?”
“是的吧。”
“那时候我见到磐先生,甚至觉得总有一天磐先生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呢。”
“『石板』才不是那种理想的实现工具,现实可是残酷多了啊。”
“但不还是和流一起完成他的梦想了吗,这样的社会。”
“你觉得不好吗?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负责,即便是无能为力的民众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来。”
“这是更加安定和平的社会,是每个人都能保护自己的社会啊,羽张也许很乐意看见这一幕。”
“有一份力,发一份光,如萤火一般,不必等候火炬……吗?”
“不,是郁葱茂密的丛林,每个个体都可以向上生长。”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争夺阳光、雨水、微风?”
御芍神紫勾唇轻笑,目光看着眼前地面的『石板』,“……是弱肉强食、拥有对手的新世界。”
于此同时,作战失败的三王各自陷入了自责之中。
“没想到『灰之王』还活着,而且还跟随着比水流,真是出乎意料。”
将与灰王战斗时受伤的胸腹伤口包扎好,重新套上制服,宗像礼司低着头慢慢说着。
“出乎意料?……不,不对,是没能防范于未然。”话语从车厢外面传来,伏见猿比古背抵在车厢的入口处,语调懒懒道。。
“丝毫不能察觉『灰王』的存在,明显是身为『王』的你,和伊佐那社的疏忽。”
“没想到你们沉迷于石板的争夺中,身为『王』却没能察觉到『王』的存在。”
他偏过头,垂眸凉凉道。
宗像礼司轻叹口气,面色有些冰冷,背对着车厢外,“如果你只是来说些无用的批判之言,就给我退下。”
“我累了。”
在最初成为『青王』的日子里曾精力充沛让人怀疑这位王是否不用睡觉的王这么说到。
“连今后的行动方针都没有指示吗?”伏见猿比古提高声音道。
“伊佐那社会考虑今后的行动吧,遵照他的指示去做……毕竟我是个败者,暂且自省一番吧。”
宗像礼司垂着头。
“只不过是单挑败下阵来,你闹什么别扭?”
伏见猿比古转身望进车厢,“黄金之王去世,眼中钉就此全部拔除,今后的世界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的时候,棘手的老头却还活着,也难怪你会郁闷。”
他的话语不无讽刺。
“得到这样的结果,你高兴了吗?”宗像礼司目光定定,“毕竟你原本就很不满意这次的同盟……”
“作战失败,你也觉得是活该吧!”
像是迁怒,又像是被伏见猿比古的风凉话激怒了,宗像礼司说出这样的话语。
“——顺带还觉得你输了也是活该!”伏见猿比古双手撑在车厢的地面,同样情绪激动极了。
“伏见先生,说得太过分了。”
本来以为伏见猿比古在安抚室长的情绪,结果发现在火上浇油的队员忍不住说到。
伏见猿比古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触及的所有队员都楞了楞。
“如果你要就此放弃,我就不干了。”
伏见猿比古道。
“那就走吧。”宗像礼司毫无挽留之意,“对我有意见就离开……”
他淡淡道:“你原本不就是叛徒吗?”
不顾伏见猿比古咬牙受伤的表情,他继续说着,“只要一不顺心就马上离开,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不真心跟随任何一个『王』,却也无法脱离石板的掌控。”
“你只能是个坐井观天的小人物。”做下这个判断,宗像礼司露出了高傲而嘲弄的笑容。
每一条、每一点……全部踩在伏见猿比古不愿意面对的点上。
这成功点燃了伏见猿比古的怒火,他忍不住拔刀,面色不善地注视着车厢内的『王』。
“……!”
片刻的静默与压抑后,他将刀狠狠插在车厢大门上,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挂在上面,捏着拳头冷冷地转身离开。
“室长,这样真的好吗!”
宗像礼司轻哼一声,嘴角勾起,车厢内传出冷淡的回答。
“随他吧。”
“我讨厌鬼牌。”半晌后,他轻声自语。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