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男人温和的询问声在身后响起,她却觉得心底凉的可怕。
她抬眸望向他,依旧是那副斯文俊秀的长相,她却好像从没见过他。
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猛的摇了摇头,浑身发抖。
记忆中的少年青涩且害羞,牵个手都要脸红半天,怎么可能打人呢?
怎么可能……家暴?
“家暴”这两个字太过严重,她似乎被这两个字灼伤了,猛的抱住了头。
“你都知道了?”
他很聪明,不少人曾这样夸过他。
所以在看到地上的日记本时,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男人弯腰不紧不慢的将日记本从地上捡起来,随意翻了翻,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临走前还摆我一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男人神情平静,并没有动怒。
她却觉得心底发寒,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恨意:“你……你怎么舍得?他……他可是我们……我们的孩子。”
“那又怎样?”
他嗤笑了声,看向她的眸光是赤裸裸的占有欲:“你是我的,他分走你太多注意力,这让我很不开心啊……”
男人轻叹了声,他像是蛰伏已久的狼,终于在某刻肆无忌惮的露出了自己的爪牙:“我爱你,我不能忍受别人夺走你太多的注意力……即使,那个人是我和你的儿子……”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好像是她曲意迎合,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了父亲。
父亲带着警察将他绳之以法。
在被警察带走的那瞬间,她突然跟他对视了,即使被抓捕,男人嘴角依旧噙着得体的笑意。
只有在和她对视的时候,男人才乖巧的笑了笑:“恭喜宝贝得偿所愿。”
恍惚间,他似乎和多年前的牵手都会脸红的少年重合了:“学姐放心,我会实现你的所有心愿。”
也就是那时候,她才意识到,他那么聪明,她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他。
是他纵容她,她才能联系上父亲。
是他……想让她如愿。
耳边是父亲的安抚声,远处还有警察的询问声,她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后来她找了贺辰很长时间。
父亲动用了贺家的势力,最后她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突然觉得很陌生。
少年坐在床头,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玉佩,神情带着些许茫然。
见到她,他的眸光有一瞬间的躲避,但很快就恢复了:“妈妈,只是摔了跤不碍事,今天您生日,开心点。”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什么?”他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这块玉佩是您给我的吗?我好喜欢。”
她后来询问了贺辰主治医生,才知道他失忆了。
他失踪的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无从得知。
她常常想,如果能早点发现贺辰的不对劲,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同?
他不会坐牢,她跟贺辰也不会生疏。
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