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叹道:“这及时雨也得雷神帮忙降下才成。”
江一氓点头道:“是这个理,不过雷神下不下雨也得看时机的,时机不对,那可就成了洪涝了。”
曾毅微微笑道:“若久旱奉一场小小的甘霖,那必定是利民的好事,江部长,您说呢。”
江一氓眼睛冲曾毅眨巴眨巴,直接点明道:“小子,你对我女儿的恩情就用在这小事上是不是太过浪费了。”
曾毅笑道:“江部长,我还想回家睡几天安稳觉呢,你是不知道我们县长多抠门,这酒店钱还是我自己掏的腰包,你就做一回及时雨,免得叫我放血了。”
“哈哈,你小子有意思,干了这杯酒,回头我考虑考虑。”
江一氓没说透,但是曾毅知道这是有戏了,忙举杯,本来想代表市里县里感激一番的,可觉得不妥,便道:“那就多谢江部长。”
两人一碰杯,都是一饮而尽,小女儿江晓惜眨巴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二人,不解问道:“你们聊的什么啊,云山雾里的,不许谈官场的东西,我听不懂。”
“呵呵。”曾毅和江一氓齐齐发笑,看着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直感慨羡慕。
再干杯,曾毅喝的有点多,居然吟起诗文来:“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瞧瞧,这酒量不行啊。”江一氓笑呵呵点出道。
江墨卿则好奇问道:“曾毅你哪所大学毕业的?”
曾毅也不隐瞒,直白道:“没念过……”本来曾毅想老实说的,可是一想不对,他下基层那档案全部都是伪造的,上面可是写着大学毕业,好像就是本省的,忙改口道:“川都大学毕业的,高中颓废过一段时间,后来做了艺术生考的。”
之所以档案不是什么高材生,而是艺术生,那是因为曾毅真没什么专业技能傍身,报个艺术生,正好可以搪塞人。
一听是艺术生,江晓惜拍手叫好道:“和我一样诶,你的素描好不好,回头教教我。”
曾毅哑然直摆手,江晓惜不依不饶了,还去拿来了画板,江一氓一见,眼睛一嗔笑骂道:“死丫头,在吃饭呢,懂点规矩。”
江墨卿好奇的走到他身后观看,渐渐画出了妹妹的美态来,忍不住叫好道:“爸,你也看看,画的真不错。”
江一氓起身凑过来一看,点头赞道:“是不错,只是我宝贝女儿有这画上的美吗?”
这话一出口,江晓惜不服气了,也不顾正对着她画素描呢,起身便冲老爸的脖子勾去,娇魅道:“老家伙,就知道取笑我,我哪里不好看了,咦,这不是画的我姐吗?”
江晓惜这么一提,江墨卿心里咯噔一下,粉脸不由的泛红起来。
“大坏蛋,你画我姐干嘛?”江墨卿不服气道:“你该不会是对我姐起了歪心思吧。”
“才没有,这是你几年后的样子好不。”曾毅急忙辩解道。
江墨卿也忙道:“和我可不像,倒真可能是你以后模样,晓惜,等你大学毕业再比对下这画像,瞅瞅有没有长残了。”
“我才不会呢,本姑娘天生丽质。”江晓惜丝毫不知道谦虚为何物,自吹自擂起来。
曾毅吹掉了白纸上的铅灰,一个美艳的女子跃然于纸上。
“真好,谢谢你啦。”江晓惜居然照着曾毅的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拿着画跑了。
曾毅懵了,江家父女则是头疼不已,江一氓忙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你别介意,回头看我怎么训他。”
曾毅也只好点点头,没把这事放心上,继续吃饭。
江一氓夹了口菜吃下压压酒气,冲曾毅有条不紊道:“子聪,其实阳城县的破事省里是能不过问就不过问,就这次信访办的事情,我这早就打了招呼,看起来事情大条了,其实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曾毅一脸迷糊的看向他:“还请部长教我。”
江一氓点出道:“阳城县的经济任谁提了都头疼,过去省里是年年重点扶持,可年年都失败告知,久而久之麻木了,谁也不想去揭那块烂疮疤,只要不是太过火的,都是听之任之,一律丢给梅州市委操心去。”
“那这么说,这次也是打算这样处理的吗?”曾毅问道。
江一氓点了根烟,摇头道:“这次的事情不见得,梅州市委有人想把事情捅到省里,好借刀子杀人,不过捅的不是时候啊,也捅的蠢,这事如果是在阳城县的经济有稍许起色时捅破,嘿嘿,那绝对是钢刀架脖子,等着见血,可这家伙操之过急了,哼。”
曾毅听着,皱眉消化着他的话,忍不住问道:“您知道是谁搞的鬼?”
江一氓补充道:“你现在在县委工作,市委的事情就不要掺和了,总之这次县委要承你大人情了。”
曾毅笑道:“这还是承部长你的人情,来,我敬你一杯。”
曾毅救了他女儿,又对江一氓的脾气,开怀畅饮起来,很快便醉了。
江墨卿忙和曾毅扶着父亲进房间休息,回了客厅,江晓惜已经摆好了象棋,冲二人招手道:“姐,你来和欧巴杀一盘试试,这家伙可是个高手。”
“杀你呢,我还要刷碗,你先下着。”
“不要,我去洗,你们下棋去,姐,你一定要杀的他丢盔卸甲才成。”
江墨卿看着妹妹主动刷碗,不解问道:“这丫头是不是下棋输你了,居然这么死心眼要我赢你。”
“是赢了两盘,要不咱们练练手。”
“成。”
二人对弈,摆开阵势对决,江墨卿惊讶的发现对方的棋力不俗,而且不是走的正路,刁钻的很,不由的点道:“下棋和做人是一个道理,曾毅,你这棋路太野了。”
曾毅知道她说自己的棋路刁钻,只不过说的含蓄了些罢了,笑道:“山野长大的孩子,就这德行,墨卿姐,你小心啰,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