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似笑非笑,丝毫不把夜渊的警告放在心上。
上官晨也翘首以待,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倒是花容容看不过去,虽然知道夜渊不可能打不过这些人,她还是跃了出去帮忙打发这些刺客。
“还是容容上道,哪像那两只牲口,完全没有良心!”夜渊又瞥了他们一眼。
闻言,上官晨挑挑眉,不予置评。
花容容的加入,显然只是让交战结束得更快。没不多久,那十五个刺客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夜渊不屑地拍拍衣裳,轻蔑地看着他们道:“不自量力,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如果想用这样的办法将三王爷暗中杀掉,绝对是馊主意!”
上官晨一言不发,冷冷地扫了眼那些刺客。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心中有数。看来上官玉失势,果然让一些人蠢蠢欲动了。一抹残酷的笑意悄悄浮现,不经意看到这个笑容的刺客,心中皆是一寒。
“哎,杀你们这些不入流的角色,倒是脏了本公子的手。”玉姬看着自己的手,感叹了一句。
“滚吧!”花容容也阴着脸,沉声喝道。
那些刺客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料到这几个人居然百般嘲讽完之后,没有动手。有些不可置信,都迟疑地爬起来。
“且慢!”上官晨凌厉地看着他们:“告诉你们的主子,该算的帐,本王不会落下。还有,别以为他们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
刺客们面面相觑,并没有马上离去。他们虽然是杀手,却没有杀手该有的狠戾。而对生死也看得极重,尤其是在鬼门关逃回来那一刹那,活着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是谁逃了,然后接跟着两个,三个……到最后,那些一开始嚣张的刺客,不见半点踪影。
“这么放过他们,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花容容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皱着眉问道。
上官晨冷笑,很是冷酷:“让他们如坐针毡,天天猜测着父皇什么时候会动手岂不是更让人愉悦?没有什么比精神上的折磨更让人痛苦。”
“嗯哼,说得不错。与其自己费心思去想着怎么对付他们,倒不如让他们自己乱了阵脚。容容啊,你果然还是太天真。”夜渊一副你是白痴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扫了花容容一眼。
“!!!”闻言,花容容很愤概,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她的情绪。
她就知道,夜渊逮着机会就会说她。跟当初在天牢一样,这个混蛋!
“好了,上路吧.”上官晨淡淡地道,伸手将花容容揽入怀中,缓缓走向马车。
玉姬倒是不说话,仅是笑了笑。
果然,接下来一路向北,他们都不曾遇到什么埋伏之类的。路上都很平静,除了夜渊不时嘲笑花容容,或是与玉姬斗嘴。
花容容很细心地发现,越是往北,上官晨就越是沉默。有时候一天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她曾试探他,总被他不经意就带过了。心底也隐隐有些担忧,可是看到上官晨仍旧很轻松的神色,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如此走了大约二十天,他们已经到了大陆很北的小部落。较之在紫月国的天气,这里显然已经是严冬。所到之处,皆是白雪皑皑。花容容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过这么厚的雪,踩在雪地上,已经完全没住膝盖。
贱死不救就是在这个名叫乌兰的小部落与花容容他们汇合的。
索性花容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否则的话,才到北边,她恐怕就已经被冻僵了。
乌兰的人都很好客,完全不会因为花容容他们是异族人儿充满敌意。不过,他们说的语言,花容容却是听不懂的。还好,玉姬与夜渊都能与这些人交流,才不至于鸡跟鸭讲,手舞足蹈的。
乌兰的族长很热情地将他们带到一户族人家中,安排他们住宿。
说实在的,花容容很奇怪,在这些古代教化未开的蛮夷之地竟有这样的部落,她隐隐有些担忧。乌兰地处偏远的北方,距离卫国最近的边城也有好几天的路程,对于他们这几个从紫月国远道而来的人,完全没有敌意,真的很令人生疑。
等族长他们走了之后,花容容将自己心中担忧的一一说出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不过我们来此只是暂宿,待雪化了我们便走,他们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玉姬摇摇头,多年的杀手生涯,他很容易就分辨出哪里有杀气。他在这个乌兰部落,没嗅到丝毫杀意。心中虽然没有少身为一个杀手的警惕,但玉姬相信自己的直觉。
上官晨淡淡地扫了眼四周,神色依旧平静:“大家小心些便是了。对了,夜渊,你还未曾说,我们到目的地没有?”
“差不多了。”夜渊神秘地笑笑,“或者说,我们已经到了。容容说得没错,你们还是小心些。小贱人已经在这好几天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如同隐形人的贱死不救从见面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角落里,让人不经意间就忽视了他的存在。
“这里才刚刚开始冷,这些你们拿去服食。”贱死不救默默地递过来一个瓶子,一贯惜字如金。
花容容接住,才打开塞子,就闻到阵阵淡淡的清香。“这是什么?”花容容嗅了嗅,却没能猜出用了什么药。
“吃了会比较暖。”贱死不救淡淡地道。
花容容将信将疑地倒了一粒吃了下去,没多久,就开始渐渐觉得身子暖了许多。
贱死不救又道:“你们虽然身怀武功,但毕竟还是常年在偏南方生活,对这样寒冷的天气并不适应。”
花容容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她虽然不畏惧寒冷,只是那凉飕飕的寒风钻进来的时候,仍旧忍不住哆嗦起来。
余下几人见状,也纷纷拿来服食。
“你们出去猎点东西回来,容容跟他们一起去。”过了一会,上官晨开口道。
闻言,花容容挑挑眉,不明白上官晨为什么做这样的安排。这么冷的天气,乌兰的族长也吩咐他的族人帮他们准备食物了。上官晨此举何意?她很是喜欢屋子里这温暖的火堆呀。
“走吧!谁让我们不是王爷?”夜渊不由分说,就将花容容推了出去,“你好意思白食?乌兰本就不是什么富饶的部落,给我们个住的地方已经很仁慈了。”
然后花容容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夜渊与玉姬两人带走了。
“你很能忍。”待花容容他们走远之后,贱死不救向来平静的眼底掠过一抹赞赏。
上官晨轻轻扯起唇角,“否则呢?”
贱死不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沉默不语走过去。径自拉开他的衣襟,看到上官晨胸前的伤,不禁皱起眉头:“还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
赫然五个指洞,触目惊心。那个地方已经发黑了,伤口处,隐隐有些血水凝结在那。
“那也得有那个本事。”上官晨傲然地道。
贱死不救冷哼一声,着手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这些坏掉的肉必须割掉!”说罢将匕首放到火上烤了一下,然后抬眸望着上官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硬生生地挖掉。”
“你动手吧!”上官晨的眼底映出那锋利的匕首,淡淡地道。然后坐到火堆前,将身上的衣物拉至腰间,赤裸着上身。身前虽有火堆,但那刺骨的寒意还是让他悄悄哆嗦了一下。
贱死不救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将那些黑掉的坏肉,慢慢地挖出来。那场面,让人不敢直视。
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上官晨咬牙挺着。脸色越发的苍白,如豆般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来。但他硬是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贱死不救不时注意他的神色,看到他的模样,也不禁佩服起来: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皇子,竟能忍这常人不能忍的疼痛。难怪他会在那场处于劣势的宫变中反败为胜。这是上官玉永远学不来的。
上官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紧双拳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嵌入肉里。而那好看的薄唇,也被他咬出丝丝殷红。
“你在忍耐一下!”察觉到上官晨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贱死不救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脸色凝重地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晕过去!”
上官晨都快咬碎了一口的牙齿,勉强点点头。生生从身上挖肉,那种痛楚谁能承受?
贱死不救加快手中的动作,终于将那些烂肉清理干净。然后迅速地拿出缓解痛楚的药粉撒上去,稍稍缓解上官晨的痛楚。这时,上官晨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伤口依然很疼,却没有刚才那般刺骨。
贱死不救又取出一粒药丸碾碎,和着水弄成糊状,轻轻地涂抹到上官晨的伤口处。沁人心脾的冰凉感蔓延开来,上官晨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握紧的拳头松开才发现,他掌心的伤口很深。
然后贱死不救又帮他上了一点药,郑重地嘱咐:“虽然将那些坏肉挖掉,但这几天最好小心。有什么不对劲的记得找我,还有,每天都要上药!”
“我知道了!”经过刚才炼狱般的折腾,上官晨已经没有多大力气说话了,只是言语间依然不减气势。
贱死不救看了他一眼,随后沉默地拿起一早准备好的干净布条,小心翼翼地替他将伤口缠上。
却说花容容与夜渊、玉姬三人出了屋子,夜渊便拉住那个收留他们的乌兰族人问,这附近哪里能找到吃的。
那个乌兰族人却说这么冷的天,叫他们不用出去,吃的东西他们会负责。但夜渊他们笑过道谢之后,依然客气地询问。那族人见状,便也没多说什么,自告奋勇带路。
花容容看着那个族人奔回屋子,拿着鱼叉之类的东西,有些错愕。夜渊与玉姬同时摊摊手,表示不是他们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