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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匿
    老狼打开富士山手提灯一看是常丽,“刚才喊救命的是你,蜜果子?”这是老狼对常丽的半开玩笑半当真的的称呼,弋经理和她相爱时因之叫她“果果”。
    “别提了,哎,谁能想到这坟场里,有狼,见到我就扑过来。”她居然哭了,很悲伤,“我脱下波司登打啊打,千钧一发,这个小伙子出现了,救了我,三拳两脚,就把狼打跑了,你们就来了。”
    “呜…呜…”龚二虎说:“既然小丽这么说,我们就把烧疙瘩放了。”他打开帽子上的探视灯,看着冯烧的脸。他们毕竟是一个厂里的,二虎讲义气,没说过话,无言的情在,工人兄弟的义在。
    老狼说:“那可不行,他醒来肯定会报告派出所,派出所一调查,我们就要露馅。把他背走,二虎!”
    老狼名义上是小雅煤矿的挂名矿长,龚二虎首次送角架到小雅机修车间就认识,虽然,他们没有上下级关系,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但是,在这见不得人的地下穴室里,在这地方,两人默许:老狼似乎有权指挥龚二虎,龚二虎似乎应当听从老狼。
    龚二虎抗着昏迷的冯烧,上了升降机,一落到底,龚二虎抗冯烧到练拳击的暗室,老狼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又开灯看一看他,撬开他嘴,叫二虎端来水,给他灌下静心汤,怕他醒来大叫、大喊,关了灯再出去。
    这里常丽哭着诉委屈,她是在弋经理的卧室里,坐在床沿上,铁门是关上的。
    常丽说:“狼是多么凶狠、多么霸道、多么猖獗,差点吃了我,多亏铸造的小伙勇敢地救了我,要报恩,你就放了他。”
    弋经理说:“亏你是学汉语言文学的,今天的话枯燥无味,有概念化的毛病。”
    常丽说:“这叫简洁、明了。今晚太迟了,我们还要睡觉。”
    常丽要去他肩上肩上拧一把,以前,当她一身发热,难耐时,找他解馋,就是这样。
    但今晚,她忽然感觉对他有点生疏,即使去相爱,她想起以前的他,是那样的短暂,因而,快到他肩上的手又缩了回来。
    “你怎么了,果果,好像除了狼搔扰你,还有心事?”
    果果说:“老才子,你年龄大了,相爱的事要有所节制,孔子说:少时,戒在斗;老时;戒在色。今晚,我惊魂未定,不想和你相爱。”
    弋经理说:“咦,多日不见,脑洞大开了。可我也看到《论语》说:食色,性也。”
    说着,弋经理拽过她手吻了吻,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在她脸上吻个不停,又亲嘴,就要放到做事情。
    “不行,老才子,今晚不感兴趣”果果说:“咱们可是早早说好的,在相爱的问题上,你要听我的,可别忘了,你是男子汉,要信守诺言。”
    “嚯,几日不见,刮目相看,已经站到工人一边了。”但他今晚不罢休,边说边撂倒她,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事,果果刚刚有感觉,他就放掉了。
    “没有用,没有用,你到医院切了算了,扫兴!今晚你去拳击房,快去!”
    没有办法,人家不满足哦,就得老老实实听话。临出门,他问道:“思想进步不少,有什么好消息么?”
    常丽忽然叫道:“哎呀,差点忘了,恭喜你大喜呀,总公司常委决定,让你重回冶炼厂,这回是高升啦!任大厂厂长,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弋经理说:“一定是你叔的哥们帮忙,想给你换个单位。”
    常丽说:“叔的意思我能理解,可我已经爱上机械厂了。一辈子不走,和我心爱的在一起。”
    “噢,一件事不得不告诉你,龚二虎把代时兴劫到了这里,太鲁莽了。”
    常丽大吃一惊,如雷轰顶,“地主老才,你们闯祸了,代时兴你们也敢劫,胆大包天,公安马上就会找到这里,快把他放了,还有那个老实八基的工人,快!”
    “这也是我们后台的注意,代时兴可能会吞平富海诗,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你还不知道,姚家煤矿和铁矿,都已经转入国风名下,国风董事长老龙头已经向国资委递交一份申请,要收购冶炼厂。如此败局,你叔可能坐不稳,要被撤职。”
    “你们经营有问题,最主要一点,你们脱离工人,看不起工人,使工人感到压抑,没有主人翁感,想起解放以前。你们没有发动群众,没有发挥出他们的智慧和力量,孙子说:要想取得彻底胜利,要使‘上与民同意’,论语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而众星拱之。’我去看看。”
    弋经理马上抱住他,“你不能去,你不能见代时兴!”
    “姓弋的,你有本事就和代时兴在生产战场、商场去斗、去战,去战个你死我活,不赢,我照样看得起你,如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看不起你,当初我瞎了眼睛给了你,你这个无能的懦夫!”
    说着,常丽大哭不止,悲伤至极,弋经理说:“你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现在不过是把他请来。”
    常丽说:“限你三天之内把他放了,最好是明天中午以前把他放了,包括那个工人,他父亲和我父亲和叔关系很好,你看着办。过了三天,我报告公安,别说我不仁义。”
    但这不是在富海诗集团公司,这是在戈壁滩坟场之下,常丽感到如此放肆、失言,会招来杀身之祸,然而悔之晚也,她在这里也是任人宰割的可怜虫,弋经理没有去拳击室,去龚二虎和老狼住处。
    常丽一直不知他俩住处,暗室墙上有画,有靠墙的大立柜,她都手打过,都是实甸甸的,不像是暗穴,这也证明,他们对常丽,一开始就戒备,以前常丽不在乎,今天倒在乎了。
    她出去拳击房,寻找弋经理,想把他拽回来,理由是,她爱他,他不搂她,睡不着,但现实是风马牛不相及。
    她碰着了冯烧,冯烧也被戴上手铐脚镣,闻到常丽身上的玉兰油香,冯烧激动的不行,浑身也充满了力量。
    “亲爱的,你也被逮来了?”
    “我们要想办发出去,代经理也在这里,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常丽亲一下冯烧,“还是你好,脸是黑了一点,心是红的,上*人心黑,手毒,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赶快逃跑啊。”
    “我刚醒,不知这是在哪里?用什么进出?简单点。”
    “就在坟地下,进出用升降机,代经理也被劫来。”冯烧也吃一惊,问:“怎么被劫的?”常丽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刚来,不知道啊。”
    冯烧问:“你会开升降机吗?”
    “我不会,升降机由专人开,我都没见过,躲在密室,看计算机控制升降。”
    “代经理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冯烧说:“我有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能不能把升降机破坏了?”
    “什么意思?我们要出去,破坏了还能出去?不行,不行!”
    “我说‘肉食者卑,未能远谋,’咋两千年了还被编到课文里,原来那时候上层人就被下层人瞧不起,果然不错。我的意思。你找个机会,把这升降机破坏了,就有戏唱,要关键一点的,他们不会修,必然会找代经理,代经理数控机床都能画出来,这样的机械,他都不用亲自动手,就知道毛病出在哪里,这时候,他可能有机会逃脱,他逃跑了,我们就有机会被救出来,难道这不行?”
    常丽上去又亲了他一下,哭了,“你真聪明,比姓弋的聪明,他是拍马屁上去的,这次,我没有看错,你就是我需要的小诸葛。”
    这时候,弋经理摸黑进来,他模糊听到里面人语,常丽站起,不用问,知道那人就是弋经理,“你怎么才来,我就是来找你的,回去吧,我睡不着。”
    “你刚才不是赶我来这里,怎么一下又叫我回去,转变的不合乎人情啊。”
    “刚才我是,开玩笑,吓吓你的,你真走,就找来。”
    她心慌,怕说错,说的短句清楚,长句变成了短句,弋经理心里有几分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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