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猫下了通向底下室的楼梯,在配电房门口,朱三放下白猫,把它头和前腿放进门里,然后他摘下了脸上的皮的假面具,然后进配电房门,不见汪燕,里面还有一个门,糟了,这个门开了,汪燕进去了。
这个门只有本公司潜藏的蛤蟆帮的人可以进,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而今天这个门随便向汪燕敞开着,必定有阴谋。如果汪燕随便进去,必定有去无回。
朱三想:秦老板是狗急跳墙,骗汪燕来是想下毒手。果然,在地下室里,朱三看见一只老虎扑到了汪燕,汪燕狂叫“来人哪,救命”倒在地上,手抓虎毛,拳头敲打,胳膊肘阻挡,在竭力反抗,一手抓住了书桌前四脚凳子,扭身撑起,虎再扑去,爪子拍她头,她以胳膊抵挡,处境十分危险,在挣扎。
可是朱三手里没有刀枪,他也只好抓住书桌下的四脚凳,向老虎头上砸去,老虎向他反扑过来,朱三挥动四脚凳乱砸虎的脑袋、眼睛,汪燕从地上爬起来,抓住凳脚甩打,朱三边打向门口退去,汪燕挥动四脚凳狂敲乱击虎臀、脚,一前一后。
老虎跳上奔下,就往朱三脑袋上扑,瞅准他的脖子,张开嘴,被凳脚戳进,另一个凳脚打击它眼睛,毕竟小,灵巧有余,力量不够,它是人养的,野性不够。
而且,它吃惯了“死肉”,见活人肉,和活人搏击,技巧欠缺。朱三、汪燕有逃生的可能,但这时候地下室的门自动关上来,朱三手疾眼快,一把握住门框,身子捷过去,两手撑住门框,喊:“燕子,快出去。”
他臀部对照着后边门框,门是自动的,镶在墙内,前门框上的手掌已经阻挡不住门的合拢,“快,燕子。”燕子不要命地抓住凳脚,没头没脑地打击小老虎的脑袋,凳板角打到了虎眼,老虎眼前一恍惚,汪燕跑去弯身从朱三胳膊底下钻出,朱三脱身抽手,抓住汪燕手说:“快走,人家要你的命。”汪燕却不,她要拉电闸再试试。
她扒掉朱三的手说:“你先走,把面具带上。”朱三说:“可能带上也没有有用,里面有摄像头。”汪燕再次伸手拉电闸,这回楼梯上的灯亮了。
朱三戴上假面具快步先走,汪燕捋捋头发,她身上有三处伤,一处在左眼下,一处在肩上,一处在脖子上,脖子上的最重,她带着手绢,绕一圈脖子系住了,慢慢走上楼梯,走进一楼走廊,走出别墅主楼。
朱三在楼边一棵香樟树下等她,汪燕来了,机警地说:“亲爱的,看来人家是有意的。这次,我们惹了大祸啦,人家想杀人灭口。”
朱三握住她手说;“惹不起,躲得起。咱们走吧,离开这里。”汪燕说:“离开他,让他在这里胡作非为,这好像不是我们愿意,我们是对社会有责任感的,一方面报案,陈述他的罪恶勾当,一方面协助公安破案,再多掌握些证据,遗憾的是:今天晚上虽有兰蕙电笔的录音,都没有照下、录下事实。
你看到地下室有摄像头,你认为他们会开吗?”朱三说:“这是一个物证,即使摄下也会很快删去。或者干脆不录,我刚才的想法简单了些。”
因为太晚了,汪燕这天晚上还是住在公司单身楼,回到宿舍,兰蕙已经睡下了,见她开门进来,就问她:“接到你哥电话了么,怎么出去买东西,跑了?”
汪燕说:“老板打电话来,别墅没有电,就过来了,你不是也见我换了工作服。”兰蕙说:“我哪知道你去别墅。”汪燕说:“今天晚上乔大哥、金总、杭主任、一品香都在我哥那里,我不上别墅,也会叫你请假去的,我今天晚上是请了假的。秦老板打电话给我。兰姐,打搅你了,我给你说个事。”
兰蕙见汪燕郑重其事,不像随便扯的,悃气也没有了。汪燕说:“你想象不到秦老板会养虎,你说一般老板养只狼狗、养只藏獒也就罢了,秦老板在地下室养虎,我是到配电房查电发现的,差点送命。”
汪燕手机插上充电器充电。兰蕙看出点名堂经,很慎重地对汪燕说:“黑蝴蝶给我发微信来,叫我提防暗箭伤人,晚上最好不要一人出去串门、看电影、上街,这话给你也合适。我觉得你摸老虎屁股了,老虎就要咬你了。”
说的汪燕哭笑不得,于是今晚遇到的事,详细给兰蕙讲了,也讲了起诉秦老板的事。兰蕙说:“你终于站起来了。”
天不早了,两人拉灯就寝,而汪燕的手机又响了,是哥哥汪海涛打来的,半夜三更来电话最害怕,没有要紧的事,哥哥是不会打来的,汪燕拿了钥匙,关上门,打开接听。
汪海涛说:“爷爷没了,你做好准备,明天就回家。早晨起来就收拾,请假。”汪燕答应了,再没有多说话,心里很难过,爷爷50岁刚出头,现在这个年龄,算是英年早逝,他上山砍柴掉下来,就掉在奶奶坟边,住了几天医院就殁了。
这个事上,汪燕相信是奶奶在阴间孤独,要爷爷去陪。第二天起来,汪燕就收拾行李,这里不过是毛巾牙刷之类,取了那套黑色披肩宽裤腿秋服,兰蕙问:“什么事,大清早的,怎么忙?”
汪燕说:“我爷爷殁了,我的赶紧回去。”兰蕙马上拿出钱包,抽出两张100元递给汪燕,“妹妹,可惜路远,我不能为你爷送行,你替我给你爷爷买个花圈、买点纸,表示我的奠祭。”
汪燕哭了,她激动时哭,生气时不哭。她抱住兰蕙:“谢谢,让我爷爷保佑你!”汪燕到公司请假,写了假条要一级一级往上批,先是班长,她电工,全公司就一个,没有电工组,归钳工组。
老乔哥在外单位干了几个月的钳工,这次回来,干钳工,正在报到。这次,秦总经理开怀大度,许多工人这么说。老乔哥还不知道汪海涛家发生的事,看到汪燕请假,问什么事,汪燕说:“昨天晚上,我爷爷殁了。”
老乔对班长说:“海涛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要请假。”班长是当地人,知道这样的事,不给假没有理由。班长批了,就是杭沐沐主任,这没有什么说的,杭主任批了,叫汪燕“慢走!”,他也掏袋挖兜的,拿出两张100元大钞,汪燕跑出门去,摇手说:“我不管…。”
汪燕找匡飞鸿厂长签字,他一脸严肃,一点不客气,没有热情可言。一句话不说,字写得非常潦草。最后是秦总经理,他看着汪燕、脖子上、脸上的创可贴说:“最近你的事多啊?又怎么了?”
他装作不知道,汪燕说:“我倒霉运,那像你福星高照,祥云笼罩。我爷爷殁了,我来向你请假。”秦总经理—秦老板说:“我派个人跟你去处理后事,你看如何?”
汪燕怕是听错了,有这么热情的?上次叶师傅的父亲殁了,麒麟公司一个花圈都没有,要是三千里远也就算了,可是老叶师傅就在脚前,就在隔壁的宅子上,唢呐比机器声响,秦老板、邹老板装作没听到、没看到,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汪燕为此寒心。
今天秦老板要派人处理她爷爷的后事,汪燕感觉是地球倒转、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秦总经理又说:“派朗再生跟你们去,行吧?”看来,秦老板改邪归正了,把她汪燕当个人了,她和他认识到现在,只有今天的话,是把他汪燕放在了人的位子上了,从而也就把他爷爷、她哥哥放在了人的天平上了。
汪燕说:“谢谢你费心,不用了,有人处理,乔哥也去。”待他批完,汪燕就出门,最后把假条交到主任那里。秦老板马上打电话给老狼,叫他今夜到他别墅的住处,有要事商量。
汪燕最后去朱三那里,他们的事,汪燕想公开了,既然秦老板已经马放南山,这事汪燕也就算了,准备回来后撤销诉讼书。可是朱三不那么认为:
“现在我明白了,你为什么容易受骗,你太轻信鬼话了,他这是缓兵之计。他有这个心,还让养的老虎吃你?他的三言两语,只是嘴上说,还没有见行动,你就想撤销诉讼,你太幼稚、天真。火车票买了吗。”
汪燕说:“我哥买了,是动车票。”朱三说:“你走吧,小心一点,我明天下午过来,你不要给你哥他们说我是的男朋友,就说我是你经商的一个朋友。我去试探老鲨鱼,他是否昨天晚上认出我来。”
汪燕说:“你下楼梯时,已经脱了了保安服,穿工作服了吗?”朱三说:“我在厕所里换了。”汪燕说:“那就没事了,楼梯口有探头,你想的真周到。你穿工作服,这个公司200多人,他认不出来,不会想到是你,据说,别墅一楼,前两个月在半夜,有人么还是鬼敲门。”
朱三说:“他一定派人跟踪你,一旦发现这个从虎口救你的人,他就要除掉而后快。你还想公开,不是找死!”朱三说:“你去吧,小心为妙,我在想办法。”
下午,汪燕、汪海涛、老乔走了,朱三去向秦老板请假,他们保安,都是秦老板直接管的。朱三敲响了秦老板的门,他右手里拿着个警棍,带点嘲弄的微笑着。秦老板在,说:“请进!”
见是朱三有点带理不理地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看你平时不闲,很负责的。”秦总经理关了电脑,招呼朱三到办公桌前面纽约皮转椅里坐,给他泡杯三炮台,“最近谈女朋友了吗?”
朱三把警棍靠在转椅上,说:“谢谢老板挂心,你的恩德没齿不忘,谈什么女朋友?要房没有房,要车没有车,要钱没钱,谁能看上咱个穷保安?有个小妞玩就不错了。”
秦老板笑道:“我就知道三子重情讲义,咱们公司,你看上哪个,我给你做媒。上次的那个,你要看上,我一句话。”
朱三说:“做我对象不行,高攀不起,人家在董事办待过,眼界高,咱不配。”秦老板想了想,站起来,走到朱三身边,一个手掌放在他肩膀上说:“你看,我的小保姆曹颖怎么样?”
朱三笑道:“谢谢老板垂青,保姆长得不错,就是瘦点,脸黄肌瘦的,她刚来时挺水灵的。”秦老板说:“她和我吃一样的饭菜,就是不胖。”
朱三在兜里摸迹摸迹,掏出一个不锈钢的燕子,是他叫叫钳工做了两个,现在一个给秦老板,他说:“这不锈钢燕子,做的精细,雅致,有点技术、艺术水平,上面有研磨出的花朵,值得收藏,我公司工人的杰作。送给你留念。”
秦老板看了舒眉展颜的,低头研究了几秒,但因为是燕子,他想起了汪燕,“哈、哈、哈,不错,不错。我的眼力不错,你很有欣赏水平,桃花。”
“在,”桃花在里屋,出来问:“老板,什么事啊?”秦老板说:“把我们这几天颁发奖品给他一样。”桃花出门到库房,提来一个大包,朱三一看是踏花被,就说:“谢谢老板赐爱!”
朱三站起说:“我和我朋友约好了,明日去杭州玩,老板,我请个假。”朱三看着老板手边的请假条,秦老板说:“回来写也可以,杭州,我前几天还去了,看米兰钢厂的机组。”
桃花说:“老板,你是去南京以后去杭州的吧。”
朱三走后,秦老板就给老狼打电话,“你今天晚上到我别墅密室来一趟。”又给熊二发了微信:“进入救她的人,会不会是他,你和总部联系,掌握朱三手机的行踪,追踪他,看到他是不是随着她到象鼻山下了。”
秦老板亲自给汪海涛打电话:“海涛,麒麟公司派朗再生代表公司,与你同去治丧帮忙,你给他把车票买了。”汪海涛表示:“老板,诚意领了,人就不要去了,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