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逝修今儿晚上说的第一句话,开场和之前差不多,惟公卿却没按他的意思做,他站在长及胸口的草丛前,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睛。
他这俯视的模样让逝修更加恼火,凡人的手在草地抓了一把,指如刀刃,草被整齐切断,直至地面。
待那爪子放开,逝修已经站到了惟公卿面前,可以切割一切的利爪对着他的脖子。
“滚。”
‘为了你可笑的自尊?’
逝修也好,任何人也罢,惟公卿在他们面前都是风轻云淡,没有什么太大的脾气,甚至存在感都不是那么强烈。
他不耍性子,也从不做那些无理的要求,他的容忍及忍让他们已经习惯,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让逝修一愣。
‘我也许能帮你减轻痛苦,把握多大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执意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坚持忍耐,那我也无所谓,反正疼的不是我。’
惟公卿说完,就放开了手里的草。
‘你是伟大的逝修大人,是邪灵兽顶礼膜拜的强者,你迟早都能摆脱这个困境,我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就算没他,逝修也一样能够痊愈,只是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惟公卿这举动,牵动了逝修的某根神经,他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已经走了两步的惟公卿就觉得喉咙一紧,直接就被勒住了。
他唔了一声,肩膀随之传来压力,脖子上的压迫感还未减缓,身上突然一轻……
夜晚的凉风吹拂着身体,皮肤上窜起一片小疙瘩,他觉得凉了,但很快就被一具火热的身体包裹。
古人的衣服就是麻烦,冬天压的人难受,夏天的衣服,基本连解都不用,逝修这一下,连同内衫一起都给他弄了干净。
裤子都没放过。
他跪到了草地上,坚韧的草划的他膝盖疼,可是很快,这些草就被压烂成泥。
……
逝修一句话都没说,该做的都做了,就是那眼睛始终垂着,睫毛遮挡着眼瞳,除了惟公卿的身体其他的什么都不看。
结束之后,他把人一扔,也不管他状况如何,阔步离开了草丛。
小黑在很远很远的位置,毛茸茸的耳朵塞进自己的耳蜗,那盘旋在这片空旷土地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小黑抬起了头,但很快又趴下了。
它知道逝修不喜欢让它和惟公卿太过亲近,当然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不管那边什么情况,它永远都被逝修一爪子拍出很远。
今晚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小黑打了个呵欠,没想太多,直接睡了。
……
惟公卿看着满天星斗,他已经很久没从这个角度看天了。
星星很多,很漂亮,偶尔一声虫鸣让人有种置身童年的感觉。
逝修走了,身体的热度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体温,丝丝凉意让疲惫的身体渐渐放松,跟着那闪烁的星星,惟公卿睡着了。
觉睡了一半,梦才起了个头,他又被摇醒了。
逝修把他的衣服扔到他身上,他绷着张脸说,“你试试。”
把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好,无视搭在腿上却没起到任何作用的衣服,惟公卿慢慢抬眼,冷冷一嗤,‘这会儿不觉得恶心了?’
逝修眉峰扬起,惟公卿却是笑着摆手。
‘不用生气,我会帮忙,’他指指腿边被压烂的草地,‘坐下吧,我这会儿不同力动了,你给我了想要的东西,我怎么着也得表示下感谢。’
逝修的嘴角动了动,不知是气的抽搐还是想要说话,最后,他在惟公卿懒洋洋的笑容中,带着一脸鄙夷的坐下了。
……
白天,逝修拒绝与他有任何接触。
即便在马背上身体紧贴,这其中也带着疏远与隔阂,可是到了夜里,逝修差不多每晚都抱着他睡觉。
什么也不说,沉默的做着,只是不同于以往,一结束逝修就把他推开,抱着他的时候仅局限于在那种事情时。
所有的热情在一刹那消失。
逝修没有折磨人的习惯,和他做那事儿相当舒服,所以对他的求欢惟公卿欣然接受。
惟公卿总是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的淡然让逝修更加的变本加厉。
维持着这个状态,他们到了胡羊城。
有江沐的信物,他们轻松进了戒备森严的胡羊。
正如江尚所说,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并未受到外界丝毫影响。
走在那热闹的街头,竟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连日奔波,再加上到了夜里逝修的索求,惟公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人有些发蔫,几步路而已打了好几个呵欠。
他正擦着挤出的眼泪,那边就跑来个伙计打扮的人。
“这位爷,请喝茶。”
惟公卿被他说的一愣,对着那堆满笑容的人满眼狐疑。
看出他的疑惑,那伙计又是一笑,他指着某个方向,“这是那边那爷请您喝的,他说天热,让您去去火。”
顺着伙计所指的方向,惟公卿看到了个茶摊,烈日炎炎,那阴影之中,正有一袭白衫,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