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流景点头。
季秉烛这才放下心来,抬头看到边流景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有些脸红,他小小地推开了边流景,软着嗓子道:“放、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边流景如愿放开了他,像是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季秉烛要怎么回去。
季秉烛从旁边捡起了灯笼,小心翼翼地朝外面走出去,他伸出脚在外面踩了踩,试探了大半天发现没有鬼来拉他的脚,这才踮着脚尖跑了出去。
边流景听着他在外面害怕的几乎要哭出来的喃喃声,唇角勾起一个冷淡的笑容,他背在腰后的手微微一勾,一股漆黑的魔气从指尖跃了出去,融入了暗夜中。
下一刻,一阵狂风突然平地而起,将地面上尘土吹得飞起,在外面的季秉烛手里的灯笼狠狠一晃,险些把他带着摔到一旁。
等到季秉烛手忙脚乱地抓住了灯笼,那火苗摇摇晃晃了片刻,缓慢熄灭了。
季秉烛:“……”
边流景再次蹲下身张开了手,下一刻,季秉烛就连滚带爬地从外面跑回来,再次冲回了边流景的怀抱,被早有准备的边流景轻轻抱住。
季秉烛:“哇!外面有鬼,有鬼在夺我的纸球火!”
季秉烛大概真的被吓住了,肩膀在剧烈颤抖着,连声音都不稳了。
边流景拍了拍他的背,提议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季秉烛拼命摇头,“我不回去了不回去了!”
边流景浅笑一声,将季秉烛抱着站了起来,道:“那今天要在我这里凑合一晚吗?”
季秉烛从他肩膀上离开,羽睫上还挂着几滴眼泪,他一歪头,打了个哭嗝,道:“可、可以吗?”
边流景道:“自然。这里是一殃君奉道堂,你既然是一殃君的孩子,在这里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季秉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拍了拍掌,立刻道:“好的呀,那我还能再吃几块点心吗?”
边流景沉默了片刻,才道:“行。”
季秉烛原本还在哭天喊地,听到这句话眼睛立刻笑得弯起来,一把搂住了边流景的脖子,道:“嗯嗯,你最好了,那我要那个红色的甜甜的糕点,还有绿色的方块的。”
边流景朝着奉道堂中的小房间里走去,推开了门之后,整个房间里十分简单,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简直比季秉烛的房间还要简陋。
边流景将季秉烛放在了床上,便走了出去。
季秉烛好奇地拍了拍床,道:“阿鸦,边流景住在这里不会害怕吗?这床睡起来一定很不舒服,还是我的床好,在上面滚来滚去还会弹起来的。”
阿鸦百无聊赖,闻言嗤笑了一声:“既然觉得不舒服怎么不回去睡?”
季秉烛撇撇嘴:“外面太黑了。”
阿鸦道:“先不说这个,难道你不觉得边流景这个人很奇怪吗?”
季秉烛歪头想了想,道:“我也察觉出来了。”
阿鸦正要难得的夸赞他几句,就听到季秉烛咬着指尖道:“我那么可爱,他竟然忍心瞪我,哇,果然不是个正常人,太可怕了。”
阿鸦:“……”
阿鸦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道:“你就可劲作吧,要是有一天你把自己作死了我一定不会给你收尸。”
季秉烛听罢哈哈一笑,“说什么呢,我要是死了,你还有命给我收尸吗,我看你给我殉葬还差不多。”
阿鸦:“……”
季秉烛做出一副郑重无比的表情,按着胸口,沉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阿鸦恨不得捶爆他狗头。
季秉烛自己演完戏就自娱自乐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现在好像知道那些戏本上一尸两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阿鸦完全不想说话了。
等到边流景端着一盆水过来的时候,季秉烛正趴在床上滚来滚去,看到他过来好奇道:“这个床怎么那么硬?”
边流景住得地方用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和一殃君相比的,边流景也没说什么,用一条手帕浸了浸水,走过来,道:“手。”
季秉烛爬起来,“哦”了一声乖乖伸出去了黏答答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