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霍念言哄睡着后,简欢轻轻合上房门出来。
已经晚上十一点,她却没有一点睡意,索性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屏幕的荧光反射在简欢的脸上,但她却没看进去多少,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身边的沙发一沉,她偏头,叶知秋拿了一包薯片,细长的白腿交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还没睡?”简欢淡笑地回了一句。
叶知秋嗔了她一眼,风情婉转:“我跟你一样吗?十二点,我的夜生活刚开始!”
简欢不再接话,而是靠在沙发背上盯着电视屏幕。
过了很久,简欢有些沙哑的声音才响起,“知秋,我要离婚了。”
叶知秋咀嚼薯片的动作慢下来,扭头,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
以简欢对彦景深的感情,让她说出“离婚”两个字着实不容易,曾经她一度以为,哪怕是把刀架在简欢脖子上,简欢也不见得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可现在,她居然主动说要离婚了。
“为什么?”叶知秋还是没忍住,“你打算给你表妹让位了?”
简欢的左手抚上左脚脚踝,那上面贴了一张伤膏,唇边带着浅笑:“只是觉得该结束了。”
叶知秋也沉默了。
“既然他都不再爱我,我还把他跟自己绑在一起有意思吗?还不如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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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卧室,橘黄色灯光,一声紧挨着一声的喘/息呻/吟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彦景深闭着眼,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冷厉的五官在朦胧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不清。
“今天怎么啦?心情不好?”女人一边系睡袍的带子一边在他身边坐下。
她望着他紧皱的眉头,像是有化不开的烦躁,见他一动不动,心里的困惑也越来越深。
彦景深在床上虽不算温柔,但也从没像今晚这样横冲直撞只顾发泄,就像是机器一般,可是不管她怎么讨好他最后也没释放出来,她跟了他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凌玲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年,不管彦景深身边的女人怎么换,她都没被换掉,这归功于她的安分。
说起来她比彦景深还要年长两岁,跟他的相识也纯属巧合,那时候,她还是b市某夜总/会的坐台小姐,下班的时候发现醉酒的彦景深正在被人群殴,后来她救了他,再后来,她跟他回了丰城。
可以说,她亲眼见证了这个大男孩怎么从落魄走向成功。
现在彦景深偶尔也会到她这里来,平日里的花销倒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问题?”凌玲关心地问。
彦景深双眼紧闭,仿佛一座石化的雕像,只有胸膛在轻轻地上下起伏。
凌玲开玩笑地又问:“还是……你看上谁家的名花了?你这样子就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
她话还没说完,那双阴鸷的眼睛已经看向她,吓得她当即就闭了嘴。
彦景深靠回沙发,疲倦地合上眼,让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凌玲静静地陪坐在旁边,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麦色的肌肤,半遮掩的睡袍,隐约可以看到一朵曼陀罗刺青,以往她就注意过,却从未问起,现在,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触摸。
只是她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彦景深握住,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甩开。
她一个不稳,整个人都跌在沙发上,见他神情间带了戾气,忙解释,“我就是想看看那朵刺青。”
刺青……
彦景深的表情有些恍惚。
“以前没怎么仔细看,很少有男人会刺花类。”凌玲小心翼翼地说。
彦景深低头,透过敞开的睡袍,盯着自己的胸膛,怔怔出神。
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十八岁的简欢,那时候彦家已经出事了,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要他,在最缺钱的那段日子,他只好去工地,每天简欢都会去给他送饭,有一次她不留神,左脚踝不小心被钢筋贯穿。
腿保住了,但她的脚踝处却留下了一个极丑的伤疤。
他忽然清晰地记起当时简欢那双跟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撒娇:“好丑!”
她说有疤不好看,于是他找了很多家纹身店;她说怕疼,于是他义无反顾陪着她一起。
以往的浓情蜜意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他的心口,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