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长在我脸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为什么要听我的！”
    肥姐轻捋起袖子就要打。
    最前面的女生立刻阻止。
    她瞪了那肥姐儿一眼，肥姐不情愿的收手。
    目光却盯着莫玲玲，像是要吃了她。
    莫玲玲觉得这肥姐应该是嫉妒她的美貌外加身段儿，不然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而且，还似乎对她很熟。
    可她并不认识。
    莫玲玲冷哼。
    继续搂着沈月说：“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们既然打了我老大，今天这个仇必须了了！”
    “怎么了？”
    “江湖规矩！”
    “哈哈哈……拍武打片儿呢，还江湖规矩！说人话！”
    莫玲玲大笑，然后目光一凛，看得女孩儿一个激灵。
    面色仍保持锐利，只是又换了条腿抖。
    “我老大现在身后一共10处大小伤口，有四处缝针，还软组织挫伤！江湖规矩，今天你打得过我们，就饶了你，不然，你就从这里自己跳下去！”
    从七楼跳下去？
    莫玲玲咬了咬牙，这几个人明显就是知道沈月不会跳，目的打她一顿，然后让她求饶。
    沈月淡淡地抿唇。
    “我从这里跳下去会摔死的！你们确定让我跳？”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逼你！”
    那女生扬了扬眉毛。
    沈月看了一眼窗口。
    西阳斜照进屋里，有种淡淡的光晕，虚虚实实，不是很分明。
    她真就一步步走到窗边。
    伸手打开窗户。
    莫玲玲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沈月要做什么，但是她认为沈月不会跳下去的。
    那几个女生更不清楚。
    通常这种情况，都会向她们求饶，被她们打一顿。
    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根本不会当着她们的面跳窗。
    这么高跳下去，必死无疑。
    沈月踩上椅子，一只脚已经踏上打开的窗框。
    莫玲玲喉中一紧，几乎要冲过去抱紧她。
    可是……不对。
    她转头看那几个女生。
    她们也一个个的神情紧张。
    心，顿时就放松了下来。
    “沈月，你想好了，从这里跳下去的后果！”
    “是啊！不就是死么？”
    沈月说的云淡风清。
    前面的女孩儿怔了怔：“知道你还跳？”
    “不然呢？我又打不过你们，再被你们打，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的好，起码我自己的选择！不过……”
    “不过什么？”
    那女孩儿迷惑的问。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冷静的女生，根本不怕她们，却还会冷静思考和判断。
    “我死了，你们可就不太会好过了！”
    “呵……沈月，你不会没听过吧？我们老大是什么人？她的父亲可是这b市的公安局长，母亲是市长千金，就凭你一个小蚂蚁，踩死你太简单了！不会好过？真是笑话！”
    “真是这样么？真的是么？”
    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儿往往会成为必杀武器。
    心虚的人，或者意志不坚定的，往往会受到影响。
    那女孩儿心神摇晃了下，哽咽了下：“当然！这所学校也不是没出现过失足跌下去的先例！沈月，你可以试试！”
    “那最好了！我一旦死了或者残了，秦慧慧绝对是逃脱得了干系，但是你们可就不好说了！”
    一句话，立刻让七个人心里产生动荡。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
    正在犹豫之时，沈月又说：“但是我觉得，秦慧慧能当你们老大，肯定也会罩着你们的，无论我死了或者残了，都将会是刑事案件，我一口咬定是你们逼我的，我的朋友可以作证。然后你们就是故意杀人，面临15－20年的监禁，但是秦慧慧一定会让她公安局长和市长千金的妈妈出面周旋，或者还会花钱帮你们请最厉害的律师申请减刑！也有可能一旦你们入狱，他们家会给你们父母一笔非常丰厚的抚恤金，这样你们的父母后半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
    莫玲玲紧张的神经完全舒展开。
    暗暗笑着。
    她的小月同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智慧了。
    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了。
    大概是因为一直有沈铭溪保护着，以至于遮掩住了她凌厉的光芒。
    她的一番话，太有杀伤力了。
    简单轻松，却句句戳中要害。
    帮她们分析一下她一旦出现意外，她们几个人将要面临的后果。
    谁都清楚，她们几个一旦进了局子，秦慧慧顶多会去给她们送点吃的喝的，怎么会如沈月说的那般，还帮她们请律师，请父母周旋？到时候肯定会跟她们撇清关系！更别提给父母一大笔赡养费！她是出了名的霸道不讲理。
    沈月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如方才那么坚定。
    又缓了缓口道：“我不跳，你们也不好交差，回去估计还会被骂，日后说不定，我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所以，我必须跳！”
    莫玲玲想给沈月鼓掌。
    这仁义道德让她说的。
    “等等！”
    最前面的女生，脸色变了变，神情也不如先前那般严肃。
    但是依然抬高下巴说：“我改变主意了！你既然能打倒我们老大，那么我们就一对一的公平对决，你今天只要能打倒我，我就饶了你！”
    “小青！”
    身后有人唤她。
    女孩儿伸手示意她作主。
    身后几个女生都住了嘴。
    沈月看出来这几个女生还是听这女生的话。
    但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也就会那招，是出其不意一招克敌。
    要她公平对决，她能打得过谁啊。
    “不行，我一定要跳，我打不过你！”
    沈月一抬脚，整个身体已经挂在窗台上。
    莫玲玲心下有些担心，怕她摔下去。
    上前想要扶她。
    沈月暗暗瞪了她一眼。
    莫玲玲脚一顿，定在原地，怔怔看着她。
    “小心，小心！”
    她唇语。
    沈月回以她一个安然的眼神。
    双手扒住窗框，想到当年陈小妹坐在窗口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感慨。
    这种事儿她也会做。
    “你……”
    那女孩儿也无语了。
    咬牙半晌，支支吾吾的说：“好啊，你跳啊，你今天就跳啊，你不跳，你不姓沈！”
    莫玲玲有些慌了，她去看沈月。
    她仍是平静地坐在窗口。
    身子一个倾斜。
    “沈月！”莫玲玲惊的大叫。
    吓出一身冷汗。
    那女孩儿一个剑步冲了过来，一下子抓住沈月的手腕，将她从窗口猛地拉了下来。
    沈月身子一晃，就从窗上掉下来。
    纵然她有心理准备，腿还是磕到了床边的桌沿。
    疼痛沿着骨缝儿传来。
    她强忍着，没吭声。
    那女孩儿吓得一身冷汗，拉着沈月的手都在颤抖。
    “行……你……你狠！”
    沈月扶着桌沿儿，站直身体。
    目光对上那叫小青的女孩儿。
    一会儿才说：“这是你们不让我跳的！”
    “你……好！”
    小青愤愤的转身：“走！”
    一声厉喝，几个女生均是气哼哼，一脸苍白的打开门出去了。
    当所有人离开房间时，沈月走到门口，锁上房门。
    转身之时，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
    莫玲玲赶紧上前扶着她：“沈月，你没事吧？”
    沈月摇头。
    脸色也几近苍白。
    她第一次面临这种状况，心里自是怕得不行。
    但是如果她不镇静，就会露出她心虚，就会让她们发现自己根本是在吓唬她们。
    “沈月，你不会真跳吧？我起初觉得你是吓她们，但是后来我看你的模样，真是吓死了！”
    沈月笑着，被莫玲玲握在掌心儿里的手冰冷地吓人。
    莫玲玲扶着她到床上。
    轻轻抚着她手臂，缓解她紧绷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今晚我们就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