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想法里,池照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虽然智商不低,但也仅仅能运用于书本上,遇到真刀真枪之后,他就只能抓瞎了。可是现在池照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确实如他所说,那六个人掌握着皇宫的命脉,如果能擒住他们,这场暗中的战役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主系统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他觉得他是偏听偏信了,总听渣受系统抱怨自己的任务又没完成,他就下意识地认为池照什么都干不好,实际上,池照很厉害的。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六号的锅!
……
主系统放心了,对这边也就不再时时关注,他自己还有一堆工作要做,池照这边启用了修复程序,基本上不会有问题,于是,主系统心安理得的走了。
他走以后,池照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喷雾,然后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块湛清碧绿的翡翠,垂头看了好一会儿,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池照连忙把玉佩收好,宫女神色如常的忙活着手里的事情,喷雾就在她眼皮底下放着,她也没看一眼。
看到这一幕,池照是彻底放心了。喷雾是外来品,这个世界的人们看不到,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池照用了一次,那时候他还要注意着背过手去,因为人们虽然看不到喷雾,但能看到他正在拿着东西的手,而这个世界就没那么麻烦了,大家的袖子都是又宽又大,把手遮住不成问题。
端过宫女送来的新茶,池照抿了一口,目光平静又淡然。
*
凡是宫变,都是一天或者一夜的事情,仅仅几个小时,皇宫的主人就变了,但在宫变之前,有多少人、做了多少年呕心沥血的准备,这就不得而知了。
里应外合之下,在摄政王带兵离京后的第七日,皇宫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宫人侍卫死伤大半,踩着用鲜血冲刷的道路,年仅十五岁的皇帝登上他坐了五年的龙椅,终是紧紧地把权力握在了自己手里。
右相集结的人马并不多,可在小皇帝以绝对威严的姿态坐到龙椅上之后,以左相为首,大批的官员都向皇帝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世人都是墙头草,哪里有风哪里倒,望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池照微微歪头,就像以前做傀儡皇帝时候那样,十分平静的说了一句,“众爱卿平身。”
两位丞相难得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有他们的帮助,外面的事情几乎都不用池照去操心,不过有几件事,他还是想要亲手去做的。
比如,抄了沈无眠的家。
边境大捷,摄政王用兵神武,仅仅三日就把蛮族打退到了他们自己的老窝里,军队还留在边境,而沈无眠听到京城宫变的消息之后,已经在快马加鞭往回赶了。
按照他的脚程,估计再有个三四天就能赶回来。而现在,正好就是池照和右相约定过的十日之期。
红泪他们全都被池照关进了大狱里,右相想要杀了他们,或是对他们严刑拷打,逼他们说出有关沈无眠的事情,但池照全都拦了下来,右相问为什么,池照只说他们日后还有用处。
右相很怀疑这句话,虽然他和小皇帝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出来,他们的陛下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就那这场宫变来说,真正需要杀人的事情他一件都没参与,只是沉默地听着别人说,或者把任务交给底下的人,自己就不再管了。
陛下心慈手软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算太坏的事,最起码可以证明,他以后不会是个暴君。右相担心的是,他怕小皇帝不仅仅对百姓心慈手软,他对沈无眠,也会心慈手软。
成王败寇,有些人输了,就绝对不能再活下来,这个道理,他们的陛下应该也是懂的吧。
右相还想出言试探一番,可是太监来报,太医院的荀御医来了。
荀御医就是那个超级有个性的御医,这些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小皇帝都会雷打不动的见这位御医一面,然后让他给自己写下当天的药方。
看到荀御医进来,右相与有荣焉的想,到了这种节骨眼上,他们的陛下还能处变不惊的继续喝药调养身体,这个心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也就是他们陛下才能做到了。
池照挥挥手,让右相先下去,右相跪地行礼,听话的走了,临走时表情还很欣慰。
他要是知道池照之所以按时喝药,是因为沈无眠临走前嘱咐过他,估计能气得当场去世。
……
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对这位荀御医来说就如同放了个屁一样,根本没有值得关注的地方。以前小皇帝是傀儡皇帝,他闭着眼睛给他把脉,现在小皇帝是真正的陈国天子了,他还是闭着眼睛给他把脉,连一个字都没多说过。
看着这位在剧情中三言两语就被一带而过的老御医,池照眨眨眼,突然出声询问道:“荀御医,朕听说去年你就递了折子,想要养老还乡了?”
荀御医撩起眼皮,对着少年帝王那双灵动分明的眼睛,老皱的面皮鲜少的动了一下。
……
照例喝完了荀御医送来的药,下午,池照就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保护下,来到了如今已经荣耀不再的摄政王府。
如果沈无眠在临走前没有把自己最好的属下都抽调到皇宫去,也许右相他们就不会成功了。
池照没想杀沈无眠的亲信,可是在攻破摄政王府的时候,还是有两个暗卫死了,他们想要偷袭池照,想在暗中杀了他,却被其他人识破,双拳难敌四手,刀起刀落,那两个暗卫就死的透透的了。
变故都发生在一瞬间,池照转过头以后,只能看到对方无力的倒下来的样子。
池照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转回了身,迈步进入了专属于沈无眠的领地。
所谓抄家,既是分赃,又是栽赃,右相跟在他身边,鸡血的记录着沈无眠的罪过,大大小小数了几十条,池照跟随着主系统的导航,正往地牢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他附耳在右相身边,右相只听了两秒,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