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秋眯了眯眼,面若寒霜。
陈公子好奇地对林阅微扬了一下眉:“哎?”
林阅微摇摇头说:“没什么。”
陈公子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顾砚秋,左脚往旁一迈,做了个遮挡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林阅微拦在他身后。
柔弱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虽然林阅微看起来并不柔弱,但是现在这副情况明显是被“坏人”盯上了,陈公子是很乐意在这时候展现他的男性魅力的。
顾砚秋说到底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即使她家公司生产的品牌许多人家里都在用。即便她是同一个圈子,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陈公子,陈公子是这个圈子里的隐形老大,在他的地盘上,无论做什么,都该问过他的意见。
林阅微一看这局势,要糟。
她本意不是想让顾砚秋和陈公子对立起来,尤其是因为她,此时不由得暗暗自责冲动了,往哪儿走不好,偏偏要走到这里来。
顾砚秋铁青着脸,往前踏了一步,程归鸢及时一把握住她手腕,低声道:“你干什么去?”
“你说呢?”顾砚秋低垂着眼,说,“松开。”
程归鸢看她现在的状况,哪敢松开,抓得更紧了,将顾砚秋强行从这个房间带了出去。看台上狂风飞卷,顾砚秋一只手按着自己耳旁乱舞的长发,另一只手甩开她,怒容道:“你干什么?”
程归鸢把她挡在入口处:“你说我干什么?你没经过别人允许擅自跑过来就算了,还上演霸道总裁的戏码,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啊?”也就是顾砚秋是她闺蜜,换个别人,她不但看着对方“死”,她还要在旁边为对方的“睿智”鼓掌。
顾砚秋反唇相讥道:“你才脑子被驴踢了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程归鸢没好气道:“行,我脑子被驴踢,那你继续去演,最好把林阅微牢牢地按在怀里,谁也别看她一眼,成了吧?”她让开位置,足够一人通行,朝里面努了努嘴,“去啊。”
顾砚秋:“……”
良久,顾砚秋两手抱着胳膊,背靠在栏杆上,理智是恢复一点了,可眉眼间的烦躁积郁着,不耐道:“那你说怎么办?”
程归鸢避而不答,扬了扬下巴,说:“你再念两遍经。”
顾砚秋:“……不念。”
程归鸢:“那你别想让我说一个有用的字。”
顾砚秋不得已闭眼念经,眉目渐渐舒展开,偶尔眉头又会像中间猛地聚拢,眼皮子眼珠在不停地转动,两手也攥紧了佛珠,仿佛要生生地掐断。
程归鸢看得直皱眉。
顾砚秋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的时候,貌似比上次在射击场还要情绪不稳,她心惊地盯着那串佛珠,生怕串珠断开,就真没什么能镇得住她的了。
三分钟后,顾砚秋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澄净地望着她:“现在可以说了。”
程归鸢不敢耽搁,直言道:“你刚刚那出给林阅微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没发现她和那位陈公子之间达成的平衡被破坏了吗?”
顾砚秋看着神情又想发火,然而忍住了,压着声音说:“我和她的平衡还被破坏了呢,她今天出来见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看那个陈公子,盯着她的放绿光了。”
程归鸢沉下脸,呵斥道:“慎言。”
顾砚秋动了动嘴唇,轻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朋友?你不要因为自己的私人偏见就把所有人打成无所事事招猫逗狗的二世祖吧?那里面的人我还是认识一些的,年轻有为的继承人就有好几个。就说那个陈公子……”
顾砚秋一眼瞪过来。
程归鸢适时地绕开这个顾砚秋的假想敌:“就说最喜欢玩的邹恒,他已经接手他爸公司的业务了,大学的时候他爸给了他两个亿做影视投资,投了五六部电影,大学毕业收回来八个亿,你能说人家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吗?”
“……”
程归鸢:“那个不爱说话的仇远安,他爸是著名导演仇震,多少人想从他手里捞一个角色。除了那个邱XX,其他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倒觉得她挺厉害的,能够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认识这些人。”
程归鸢:“照你这个道理,我也是混这个圈子的,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这样‘不三不四’的人做朋友呢?”
顾砚秋胸口快速起伏着:“她和别人在一起交际,那我呢?”
程归鸢:“你在后面为她摇旗呐喊就好了呀,事事都要掺和,别适得其反了。”
顾砚秋拧起眉头,刚要说话,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从侧边摸出手机。
【两个木:你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人】
程归鸢探过脑袋来看了一眼,笑了笑:“你看,人家不挺关心你的嘛,看不见人还给你发消息,哎呀虐狗了虐狗了。别老是那么紧张,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