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医生为醒来的沐晚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她已经没有大碍。但因其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再观察两天才可以出院。
将医生送走后,沐晓拿出保温饭盒,里面放着清淡的早点和鸡汤。她一面将鸡汤盛出来,一面说:“姐姐,你太瘦了,比我还要瘦。连医生都说你身体虚弱了,你得好好养一养身体才行……来,喝点鸡汤。”
沐晚靠坐在床头看着妹妹,目光流露出一丝欣慰和疼惜。
她的晓晓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往她是从不耐烦做这些的,可现在却亲手为她做早饭熬鸡汤……
“好喝吗?”
鸡汤熬的还差了点火候,味道也有些过于清淡,可看着妹妹那紧张中暗藏了一丝期待的目光,沐晚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轻声道:“好喝。”
沐晓闻言眼睛刹那间变得异常明亮,她欢欣雀跃地说:“真的吗?太好了!我是现学的,熬的时候老是控制不好时间和火候,就怕给搞砸了……真的很好喝吗?”
沐晚柔柔地弯了弯嘴角:“真的。”
沐晓又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姐姐嘴边去,“那就多喝一点好不好?你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一定很饿对不对?”
其实沐晚一点都不饿,虽然是醒着,但依然很疲倦。可看着妹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那带着一丝央求的语调,她就不想让她再担心。于是什么都听沐晓的,喝了碗鸡汤,又吃了点小米粥。于是沐晓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心情也完全变得轻快起来。故意说一些很好笑的笑话来逗姐姐开心,沐晚也很配合地轻笑着,病房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快而又温馨的气息。——直到邵豫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他一早接到沐晓的电话,得知沐晚已经醒来之后,就立马驱车赶来医院。因为太过激动和紧张,一向注重仪表的他甚至来不及整理好自己,就这样胡子拉碴、仪容不整地出现在沐晚的面前。
他扶着门框堪堪站立,望向靠坐在病床床头的沐晚。
她醒了……
她真的醒了!
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他周身的血液都开始疯狂地翻涌,继而变得滚烫。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就席卷了他,使得他的眼眶都开始酸涩。
他放下扶着门框的手,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
而沐晚,则是在看到邵豫的那一刻,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无地自容。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让他担心了。
她望着他走近,轻唤:“邵豫……”然而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胳膊像铁条一般箍紧了她,她贴着他坚实有力的胸膛,耳边传来他嘶哑而隐忍的声音。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你醒过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沐晚鼻尖有些发酸,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环上了他宽阔的背。
而沐晓则是红着眼望着面前抱在一起的两人。其实她早就看出了邵大哥对姐姐的心,所以在姐姐醒来之后,她第一个想到要告诉的人,就是他。
他对姐姐是那么好,在得知姐姐出事之后,他的难过不比她少。如果姐姐以后能和他在一起,她会很高兴的。
“医生过来检查了没有?”待情绪稍稍平息,邵豫就放开了沐晚,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检查过了。”沐晓抢先开口,道。“医生说姐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需要再住院观察两天。”
邵豫就点点头在床边坐下,看向沐晚说道:“医生说的没错,你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养。”
对上他关切的眼神,沐晚心中划过一丝温热。她轻声说:“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
邵豫伸手将她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握紧在手心,温声道:“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心中想的,我都懂。”
我都懂。
这三个字包含了何其大的力量,又包含了多厚重深沉的感情?
沐晚被这三个字所撼动,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眼底暗藏疼惜的男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而沐晓,则是在这个时候十分聪明地悄悄离开了病房。
就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一下吧,邵大哥一定有很多话要同姐姐说,而姐姐,也是时候该敞开心扉了。
她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转身欲走,然而当看到安静站在一旁的阿泽后,嘴角的弧度就顿时僵住,惊得倒退了一步。
“你有病是不是?!”她脸色泛白,压低声音怒骂了一句。
席默临身边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走了一个疯子江显璋,现在又来了一个阴沉莫测的阿泽!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家伙守在这里,她不傻,当然知道他守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沐晓冷笑一声,讥讽:“怎么?看我姐姐醒了,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要给你的主子通风报信了?”
阿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见他一丝反应也没有,沐晓也懒得再同他废话,走到一旁的长椅上便坐了下来。她知道,这个“哑巴”是一定会给席默临通风报信的,说不定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果不其然,她才坐下没有两分钟,就听到走廊的一边传来一阵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沐晓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席默临那万年不变的冷沉的脸。
待他走近了,她噙着冷笑站起身来:“呵,席大总裁这是来干什么……”
然而来人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沐晓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等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无视了之后,一股怒火立马冲上心头。
“姓席的!你给我站住!”
她冲上去想要拦住他,然而已经晚了,席默临转眼已走到那扇门前,一把握住了把手就推开了门!
病房里原本正低声交谈的两人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待看到他后,俱是一怔。
邵豫最先反应过来,松开沐晚的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然而席默临却像是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他的视线里就只有那一个人。
他直直地朝着靠坐在床头的沐晚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