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灼烫让楚洛的脑子有些不清醒。
紧紧地握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可见有多用力。
粗重的呼吸洒在枕头上,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暂时失明。
打开了手机屏幕,眼前亮起了光,她眯起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手机上的字。
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留下来。
太痛了!
像是每一根骨头在重塑,每一条筋都断开又连上。
汗水逐渐的浸湿衣服,又浸湿床单,楚洛还有心思自嘲的笑笑:若是她之前没有洗掉身上的血污,估计她自己都会嫌弃死自己。
***
第二天清晨,钟行打开手机,第一眼就看见了楚洛给他发的消息,坐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眨眨眼,确认了一遍。
然后给徐界打了电话,迅速的穿戴好,走下楼,直接骑上摩托车去了小黑屋那边。
他看到已经等在那的徐界三人,冷冷得看了他们一眼,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打开房间。”
舒颜的脸色有些不好,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钟行一来,不问缘由,直接这样。难不成那位真的是钟先生小宠?可是,钟先生不是已经放弃她了吗?
徐界让人将房间打开,并从外面将室内的灯光打开。
屋内的光有些刺眼,床上的楚洛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钟行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床上的人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走过去,碰了一下盖的被子,却被潮湿的触感惊住了。
“都出去!”
钟行压低声音将人都轰了出去,徐界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门外,青石表情夸张的指指门框,无声的问徐界:“她怎么了?”
徐界的表情不怎么好,微微摇摇头,就在那杵着当门神。
舒颜撇撇嘴,低下头,撩了撩那一头卷发,眼尾微微往上挑,这事儿还真的麻烦了!
屋内,钟行将蜷缩成一个团团的楚洛掰开,手背触碰到她的额头,突然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
“你还醒着?”声音很轻,怕惊到她。
楚洛发不出声音,也没有睁开眼,但是她知道,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是钟行,一个人的气息是改变不了的。渐渐的松开手,任由痛苦侵入自己的神经。
钟行轻声的呵笑,也不知道是为她现在这幅柔弱不堪一击的样子,还是因为她放下的戒备心。将人用被子一裹,抱了起来,往外走。
徐界看到钟行这样,很快跟过去。
“徐界,用你的车将人送回我的房子,青石,将我的摩托车开回去。”
两个人都有事情要忙,唯独剩下了一个舒颜,站在原地,往上翻了一个白眼,最后愤恨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徐界在前面开车,在后视镜里看到被裹成一团的被子,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正想要将目光收回去的时候,却对上了钟先生的目光,浑身一个哆嗦,目视前方,不再偷看。
钟行坐在后面,紧紧的搂着那一团被子,生怕她再掉下去。
“给陆医生打电话。”
徐界挑眉,把电话号码拨出去。
“徐界,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这儿忙着呢!”那语气十分的嫌弃,都能听到从那边传来的杂音,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钟行开口,声音很有辨识度:“是我,十分钟到我那里。”
没等那边发牢骚,徐界便按断了电话。钟先生有能力不被那些医护人员骂死,他可不敢。
钟行没有让徐界上楼,徐界只能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等着青石将摩托车骑回来。
钟行将人安排在了楚洛原来呆的那个房间里,没有掀开那团被子,直接将人扔在了床上。
这间屋子装修的很温暖,也很不成熟,能看的出来有些迁就孩子的意思。
当年宙斯将人领回来,住进的就是这间屋子。
钟行想着,这总得给她洗个澡吧,想要上手掀开,但是又放弃,七岁的楚洛都不肯让他看,别说现在了!
最终无奈,还是打电话给一个女人,让她过来帮忙。
等到楚洛终于收拾好了,换了一身衣服,平躺在床上的时候,医生也到了。
“钟先生,这位女士的背上有纹身。”那天晚上的美人走到一旁边看着医生给她检查身体便和钟行说悄悄话。
钟行点点头,表示知道。
蒲柏环视着这间屋子,按捺住心中的疑问,差点没把她憋死。
换的衣服是现成的,尺码也很合适,可见这个房间本来就是给床上那个病美人准备的。
心中的妒火层层燃烧。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女人能在这里过夜!
“钟行,你过来!”陆华清朝着钟行喊了一嗓子,他正打算解开她的扣子,却突然被一只手攥住,手劲儿大的吓人。
钟行急忙走过去,看着那可疑的一幕,居然轻咳了一声:“你打算干嘛?”
陆华清瞪了钟行一眼,然后又瞅了一眼周围的机器,没好气的解释:“我打算给她做一个心电图!”
“嘶——”
陆华清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病美人,他算是服了,他就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有这种反应的。
钟行看着陆华清的手开始泛白,指尖不见一丝血色,怕楚洛将这只“上帝吻过的手”报废,在楚洛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楚洛才将陆华清放开。
钟行看着再次打算给楚洛做心电图的陆华清,再次咳嗽了一声:“别做了!她心脏很好!”
陆华清差点想要气的跳脚:“不是,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
钟行挑眉,往后退了两步,做出了一个“您请”的手势。
陆华清的喉咙动了动,嘴里有些发干。他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患者!
最终心电图还是没有做成。
陆华清打算给楚洛用药,也被钟行制止了,钟行让蒲柏用屋里降温的方法给楚洛降温,然后拉着陆华清便走了出去。
陆华清一脸的不高兴,身为医者,最讨厌的便是擅自做主的患者:“不是,钟行,你把话说明白,你是叫我来看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