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似的。
    侯亚文楞了楞，说：“你可真别介意。”
    “亚文。”
    那头，宁泽宇突然唤了他一声。
    就是这一声‘亚文，’侯亚文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提了上来。他正襟危坐，说：“你说。”
    宁泽宇靠在座位靠垫上，看着透过玻璃的夜景。景色很美，远处的高楼灯光闪烁，再远些还能看到摩天轮。
    他说：“我和小萌，最后能不能再在一起很难说了。”他轻轻地说道，仿佛是鼓起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车内没有灯光。
    可是，过往的行人只要回一下头，就能透过半开的车窗，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
    侯亚文噤了声。
    “所以，你要是真喜欢就不要放弃……这辈子，能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没有谁能让谁轻易放手，兄弟都不能。”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我知道了。”侯亚文说。
    宁泽宇抹了一把脸，说：“好了，今儿也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咱们约出来一起喝杯酒，好好聊一聊。”
    “行啊，不醉不归。”
    “那就这么定了，地点你来定。”
    宁泽宇把手机扔到储物箱里。
    他把燃尽却一口没吸的烟蒂包起来，扔到车上的垃圾桶里。
    发动车子。
    车子很快开了出去。
    只留下清亮的引擎声，在空中飘荡。
    ……
    利百的公司聚餐。
    清萌和李露坐在设计部的餐桌上，看着台上正在发言的占仲辰。
    李露拿手肘戳戳清萌：“真是太帅了……可惜是你的。”
    清萌笑：“你都和礼尔大哥在一起了，可不许朝三暮四的。”
    “你这丫头，你哪只眼看出来我朝三暮四了。虽说这李大壮不是什么上乘的男友人选吧，但是他肯对我好，我一定是对他一心一意的。”
    清萌和李露嘀咕着，坐在李露身边的李礼尔先生剥了一只虾，放到了李露的碗里。
    清萌笑的贼兮兮的：“礼尔大哥这还不是男朋友的最佳选择呀……我今天路过销售部门，听到里面好几个年轻小姑娘在讨论我们设计部的‘李大哥’呢，”她压低声音，“我们设计部好像就一位姓李的男士吧。”
    “你可别瞎说。就李大壮这副尊容，年纪小姑娘哪里看的上！”李露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盯着清萌问了一句，“你没骗我？”
    “骗你有什么意思。”清萌笑了，“我说呢，像李大哥这样外表老实，人又体贴顾家的，在相亲市场上可吃香呢。我最近在网上看到的女性理想男友调查报告里面就是这么说的。”
    李露吧唧下嘴，把李礼尔夹过来的虾塞到嘴里。
    李礼尔笑着问她：“好吃吗？”
    李露笑的跟一朵花儿似的：“你剥的就好吃。”
    说着，自己夹了一只虾到碗里，剥了起来。
    “你也吃。”
    “好。”李礼尔受宠若惊，开心地笑了。
    清萌摇了摇头。
    这两人腻歪的场景其实看着挺好的，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李露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李礼尔在一起的时候是笑的最开心的。
    清萌抬头。
    台上的男人已经在发表最后的讲话了。
    他的话不多，每一个咬字都很清晰，每一句话都讲的力度分明。他的视线在台下扫视，最后落在清萌身上。
    清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