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仲辰淡然一笑：“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想想后面该怎么做。”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次的竞标本来对公司发展就不是好事，那么雅光获得竞标反而是自寻烦恼。”
    “我话已经说到这里，至于要怎么理解全取决于他。”占仲辰说。
    取决于宁泽宇。
    krystal侧脸去看外面。
    早上放晴的天空昏暗下来，远处的云朵低低的压着，雨水似乎顷刻便要下来。
    她心中便如同缠绕的丝，理不断，剪还乱。
    不过只是一会的功夫，他们回到利百。利百大厦高耸地屹立在眼前，她抬眼看着直入云端的建筑，再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她突然觉得这世界一切的缘分都是冥冥注定的，她和占仲辰……如果不是自己心血来潮回到中国，她是不可能认识他的。
    一个下午，利百里面所有员工都忙碌着。
    krystal将明天竞标的最终方案交给占仲辰，占仲辰见她，说“等这次的案子结束，公司这边会安排你出差培训。”
    “啊？”
    “啊什么？”他见她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公司给你机会去培训，你不愿意去？”他的声调微微上扬，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krystal马上接道：“公司给我机会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好好珍惜。”
    “派你去偏远地区也没有关系？”
    “这是对我的磨练，我一定不会辜负公司对我的信任。”
    占仲辰看着她。
    “……当然，还有您对我的信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
    “嗯。”占仲辰低下头。
    “那我出去了。”krystal说。
    “还有，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你不必理会。”他的声音落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像是珠玉落在盘子上。krystal只觉得心神一震，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她轻声说。
    原来，他都是知道的。
    占仲辰见她阖上门。
    出去了。
    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人。他蓦然觉得有些空虚，像是从心中狠狠剜出了一块。
    他明明是知道公司里一些莫须有的谣言，但是他只觉得只要他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就觉得悦耳动听。其他的，他并不用在意。
    今夜的利百，无数人留下来加班。
    rachel给krystal端了一杯咖啡，“来，赶紧的。”
    “还有一个小时？”krystal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这加班希望能值得吧。”
    “你是不知道，现在占总加班是少了。以前你没来的时候，他加班能到十一二点，我们又不能比老板早走吧，就跟着留下来了。哎，想想我上一个男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分的。”
    她叹了一口气，哀怨极了。
    “你说的好像是我来了占总才改变似的。”
    krystal啜了一口咖啡，味道太浓，她并不十分喜欢。
    于是她放下了。
    rachel说：“可不就是这样，我和其他同事也说巧着呢。也许你是我们的福星，你一来困扰我们的难题就解决了。”
    “你们这也奇怪了。”krystal摇摇头，她在桌上找了一会，说，“我刚才放在桌面上的报表你有看到吗？”
    “没有啊，”rachel摇头，“很重要？”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和这次的竞标有关。也许是我不小心放哪里了，我再找找。”
    “嗯，你再仔细找找，我就不打扰你了。”她担忧地看她一眼，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
    krystal找了一会，从电脑里调出一份没有打印出来的。她想了想，把上面的一些数字改掉，再存档。
    这么一天下来，她是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死了许多。还好，前面有占仲辰这个领头人。
    晚上，终于下班了。
    秘书处的人纷纷离开，只剩下heidi和krystal。
    heidi喝完最后一杯咖啡，说：“我坚持不住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不了。”krystal从电脑后头伸出一张脸，说，“我手上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处理，你先出去吧，我来熄灯就好。”
    “嗯。你回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
    她低下头，手上又开始敲击键盘。
    所谓的眼前一切，不过是虚假。
    krystal觉的heidi难道不累吗？事实是她每天精心把自己掩藏，就好像她真的是在利百尽心竭力一般。她拉出qq聊天记录，一页一页将今天的对话浏览过去。
    既然占仲辰说过，那个人在利百已经很多年了，那他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所以，那些在群里异常踊跃，话语很多但是不具有很强领导性的先排除掉。
    接下来，就是潜水或者很少发言的人。这种人，要么性格使然，要么在利百的身份都比较高，所以在群里的发言基本是很有力量的。
    她把名单一个一个排除掉，从各个部门将可疑人的名字摘出来。
    华灯点燃整个城市。
    利百大厦的灯依然明亮。忙碌的公司，众多的员工都还未离去。
    占仲辰从办公室出来，他走过洗手间，看到秘书办公室还留着灯。他自己拿着杯子，泡了杯咖啡回来。
    他很少喝咖啡。但是这样的夜晚，确实需要这样的东西来提神。
    他按了按眉心，走到秘书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他听出了她的声音。
    推门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在屏幕前奋斗的女人。她在屏幕面前露出半张脸，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似乎第一眼看到是他的时候，她的眼睛闪了闪。
    “这么晚了，还没走。”
    “嗯，快了。”她推开椅子，站起来。
    空旷的房间，只站着他们两个人呢。
    “待会一起，我送你。”
    “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她觉得脚尖都发麻。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她止住了后头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你早点把手上的工作解决，我们一起走。”
    “我怕你比我晚嘛。”她低着头，觉得有些委屈。
    “放心，”他的嘴角泛着一丝笑，“你走，我一定送你。”
    “哦，小渔儿那边，我再送点粮食过去？”她想了想，说。
    “你去培训之前买就好。”他说。
    “嗯，那我做好手头的工作去找你。”她的声音像是拂过的柳絮花，软绵绵的。
    占仲辰的眼里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