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慕再次见到清萌的时候，她手上捏着单子，还有另外一只袋子。
    “费用我已经缴了，我还在里面存了一些钱，如果不够你再给我打电话。”清萌把手上的袋子递给白澄慕，“你没吃饭吧，拿着。”
    白澄慕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占仲辰，低头，喃喃道：“谢谢。”
    顾凤怡年纪大了，坐在长椅上，听到动静这才醒过来。
    “抱歉，我实在有些累。”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白澄慕说，“妈妈，我先送你回去吧，这里有我，还有他们。”
    顾凤怡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他出来。”她微微示意，往回走，坐到医院的长椅子上去了。
    清萌和占仲辰对视一眼。
    白澄慕走过去，拿出吃的东西，递了一份给顾凤怡。
    占仲辰手牵着清萌，站在离她们稍远的地方，确保他们的谈话白澄慕她们不会听见。
    “清萌。”占仲辰看她一眼，只见她脸上也是困倦之极。他走近一些，说，“要不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下？”
    清萌摇了摇头。
    占仲辰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
    医院的空气里，到处飘着消毒水的味道。
    占仲辰拉着清萌的手，说：“再等会，要是手术没有结束，你先去车里睡一觉。”
    清萌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硬拖下去怕是自己的身体捱不住。
    占仲辰见她答应了，这才放心不少。
    手术一直在进行。
    清萌心绪不宁的，占仲辰安慰着她。
    过了一会，他走过去和白澄慕打招呼。
    “顾姨，我先送krystal下去，她最近身体不是很好，需要休息会。”他脸色平静，看着顾凤怡苍老的容颜，淡淡说。
    顾凤怡抬起头，看着他。
    白澄慕急忙道：“那仲辰，你待会会回来吗？”
    “自然，我会一直在这，等着白伯父出来的。”占仲辰眼里闪过一道光，他轻声说着。
    白澄慕高兴地点头：“有你在这里，我们就放心很多了。”
    顾凤怡则显得淡定许多，只是说：“那就谢谢你了，仲辰。”
    “不客气的。”占仲辰对她们点点头，终于往清萌的方向走去。
    清萌看了她们的方向一眼，这才和占仲辰一道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节交替的缘故，医院里的人多了许多，清萌只见来往行人匆匆，行走的护士小姐的托盘里放着药剂，还有沾了血的纱布。
    清萌忍不住颤抖下。
    占仲辰紧紧牵着她的手，不由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你在这边休息，上面要是有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知道吗？”占仲辰将清萌拥在怀里，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呼出的鼻息落在占仲辰的颈间，温温的。
    占仲辰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脑袋，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占仲辰，其实我不敢去想，要是万一真的有事怎么办？”清萌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来，像是河水上没有根的浮萍，好似雨水一落下来，就会随水流飘走。
    占仲辰不由心疼地看着她。
    “你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清萌的脸贴着他的身子，她这么说。
    占仲辰将她带上车之后，这才回去。
    见到占仲辰回来的白澄慕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朝占仲辰走过来，说：“仲辰，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对她点了点头。
    占仲辰说：“你就在这儿说吧。”
    白澄慕郑重思索，过了一会，才道：“仲辰，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能理解你。当年，我们家遭遇那么大的变故，我是不能再留在利百了，这些我都能理解。我只是想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变过。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再回利百为你效力。”
    白近之看着她。
    只不过几眼，他就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原先的淡漠：“你现在没有在公司，恐怕不知道利百现在在经历什么样的情况……如果说你父亲当年都无法拯救濒临破产的公司，那么利百现在面临的困境比你父亲当年经历的更糟糕棘手些。”
    他语气稀松平常，白澄慕却吃了一惊。
    她看着占仲辰的样子，面上露出关心：“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应对啊？这……这怎么可能？”她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
    占仲辰看着她，缓缓道：“这不关你的事。所以，你还是打消念头，不要进利百比较好。”
    白澄慕想了会，最后说：“嗯。仲辰，谢谢你提醒。”
    占仲辰和她点头示意，两人便不再说话了。
    过了很久，手术室的手术灯终于熄灭了。
    顾凤怡立马站起来，等在门口。
    占仲辰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没有立刻给清萌拨电话。如果是坏消息，那么他要亲自告诉她。
    门开。
    先是一位医生出来，见到等在门口的三人，他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谁是白近之的家人？”
    “是我，我是他的妻子！”顾凤怡像是老了好几岁，声音哽咽。
    “放心，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医生有些头疼，顾凤怡马上接道，“他以前是有出现过头晕的情况的，只不过他一直说没事，我们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很后悔。
    在公司破产那段时间里，白近之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有一次直接从办公室晕倒，送进了医院。就算是这几年，他也经常会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只不过白近之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些什么。
    医生责怪道：“病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作为家人怎么可以不重视呢？”
    占仲辰见到这种情况，说：“谢谢医生，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他退到一边，过了会，白近之被放在移动病床上推了出来，只见他戴着氧气罩，脸上毫无血色。随行的还有好几个护士，占仲辰听到医生和顾凤怡说着些什么，他走出去，给清萌打了个电话。
    “仲辰，怎么样啊？”清萌一接起电话，就焦急问。
    占仲辰往外走，说：“没事，你放心吧。医生说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情况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马上上来啊。”清萌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