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简在来医馆的路上,路上的人依旧很少,只能看到几个家店铺开张了,看来子衿说的没错,七月没有完全过去,所以还是有很多人不敢外出的。
医馆半月未清理就已经沾上了厚厚的灰土,整个下午,安简和子衿都忙着打理医馆的卫生了。
然而整整一个下午,依旧是冷冷清清的,看病的是极少的。
“少爷,都说了吧,七月都没过,谁敢出来”,子衿站在椅子上擦着药柜子里的灰尘,一边埋怨着。
“那很好,这样一来我们今天就有一天的时间,打扫医馆的卫生了,刚好等到后天就可以迎接新的病人了”,安简说着,抱着一捆药草往院外走去,“赶紧的,别啰哩啰嗦的,不然晚上就别回去了”。
子衿只好闭嘴了,少说多做了,少爷的歪道理越来越多了,什么都说不过少爷。
安简和子衿的忙碌直到旁晚,见今天没什么人,估摸着晚上也没什么病人的,打算和子衿一起回府的。
那知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一个中年人捂着肚子站在了门口。
“大夫,我肚子疼的厉害,都已经好几天不见好转了”。
安简无奈的朝子衿耸了耸肩,“你先回去吧”。
“那少爷,主意安全”,说时,子衿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摞符纸,塞进了安简的手里,“少爷这是子衿给你准备的,驱鬼特别管用”。
“好了,赶紧回去吧,就算遇到鬼,连桃木剑都不管用,这符纸就别说了”,安简朝中年男人招了招手,“你过来吧”。
“以防万一”。
子衿大声的提醒了几句,拿着她自己的那几张符纸,赶紧回府了。
中年男人坐在了桌子对面。
“症状多久了,哪里痛,最近吃过什么东西吗?有没有受凉?”,安简问诊着,掌心按压着男人的肚皮。
“倒没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子,最近老是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连续喝了三天的神汤,然后就这样了”。
“神汤是什么?”。
“大夫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肚子痛的厉害,你赶紧给我治病,问这么多能治我的病吗”,男人捂着肚子,不耐烦道。
“看病之前肯定要问清楚情况,你要是再这样,我无论为力了”,安简撤离了手掌。
“神汤就是符纸烧成后的灰烬熬的汤汁,用来祛邪的”,中年男人只好妥协,没办法,城内的医馆只有这一家开张了,七月没过没人敢开业。
“燃烧后的纸直接喝进肚子里?会得消化道疾病的”,安简十分不理解这里人的做法,少量还好,大量是会要人命的。
“你喝了多少?”。
“连续三天的一日三餐都是喝的这些,到底怎么了吗?难道是喝神汤的原因”,中年男人迫切的问着。
“还神汤!明明喝的就是纸灰”,安简无奈的叹了口气,“过来洗胃吧”。
安简无奈的往药方后面走去。
给这个腹痛的中年人治疗过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可把安简累死了,这个病人的配合度极低,两个小孩子都不如。
“大夫你真是太厉害了,太感谢你了,只是给我喝了几杯水,尿一拉,肚子就不痛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安简擦了擦手上的残夜。
“大夫你给我说说,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下次我就可以自己使使”,中年男人讨好着。
“没什么好说的”,安简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走到了前堂。
中年男人跟上前去,“大夫这可就自私了,这么个药方自己独吞,是不是告诉了我,你怕没病人来你这里看病了,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你说我经常喝神汤祛邪,如果自己知道这药的配方,以免以后常往医馆跑,多累,你就当做做好事”。
我去!肚子痛成这样,还要继续喝纸灰汤,就跟明明知道自己有胃病,还吃辣的,然后在吃护胃片。
对于中年男人的穷问不舍,安简止住了步子,转过身来,“你真想知道?”。
男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纸灰的所含的物质是碳酸钾,碳酸钾溶于水属于碱性物质,碱性物质的常用洗胃溶液是5%醋酸、白醋、蛋清水或者牛奶,都可以”。
中年男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这样?”。
“不然呢”,安简说着,从抽屉里抓了几把干药材,“这是护胃理气的药包,煎熬两个时辰,一日一次”。
中年男人接过药包,似乎还是不罢休,“那大夫说的那个碳酸钾又是什么?”。
“病已经治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安简觉得这个陌生男人越发得寸进尺了。
“大夫,那个碱性又是什么”,中年男人完全把安简的话当作耳边风了。
安简懒得辩解,直接大步跨出了门口往小道上走去。
起先还听到后看的追问,慢慢的就听不到了,应该是得不到答案就回去了吧。
小道口处。
“这位病号,已经过了看病的时间了”,一白衣男人拦在了中年男人的前面。
中年男人胆怯的看着这个气场强大的白衣男人,只好离开了医馆。
打扫了一天的卫生,晚上还来个啰里八嗦的病人,安简伸了个懒腰,全身都酸软,都这个时候了,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就睡医馆吧。
房间里,安简提起一壶烧好的热水,准备个小桶,洗个小澡,虽说这里没有无匾院子里洗澡方便,但是这么热的夏天,身上一身的臭汗,多少还是洗一洗。
小小的木桶旁,安简退下了薄薄的外衫,飞机场般的胸前,她开始慢慢倒腾着她的裹胸,布条绕着的她的胸前一条又一条,雪白的胸前呈现出来的一条条的红印,还长出了痱子。
长长的布条简直把她勒的喘不过气来,大热天还受这样的苦,她发誓一定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解下这胸前的布带,堂堂正正的做一个女人。
毛巾蘸湿了,擦拭着身上的汗渍,感觉全身不粘腻后,安简便套上了一件干净的外衣,走到了梳妆台前。
抽屉里拿出了清凉油,擦着身上的痱子。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大半夜的惊到了只着寸缕的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