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妖人!”,太监气急的直跺脚。
“明知故问”,安简动了动嘴,懒得解释。
太监忍了忍,太后让他把事情办好,决不能把事情办砸了,“太后派咱家来和你说谈,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要知道咱家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派咱家这么个有声望的太监和安大人谈,安大人已经够面子了,大人还是把字给签了吧”。
“你回去告诉太后,一个太监的价值远远不及这合约的价值,要谈让太后亲自找我谈”,安简说了自己的要求,见太监还要开口,又道:“不要在这里废话连天,做无用功,赶紧去找你的主子”。
太监想了又想,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太后说过无论用什么都要让安简签字画押,这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只好如实汇报了。
不到半个时辰,那边便派人将安简接走了。
他们将安简带到了东寿宫,东寿宫是太后的寝宫,一般皇宫的内务事情是在御书房处理,而大一点的事情则是在太和殿和众臣商讨,而如今她却被带到了太后的寝宫,想来是太后自己的主意,或许皇上不知情。
“参见太后娘娘,人已带到”。
站在大殿中央的太后罢了罢手。四周的宫女们全都退下了。
太后坐在凤椅之上。
安简站在了大殿之下,行礼。
“哀家听说,你见到哀家才同意签字画押,现在让你见到了哀家的尊容,赶紧画了吧”,太后看着殿下的安简,将手里的纸张扔了下来,飘落在了安简的脚前。
安简看着地面的纸张,没有打算捡起来,淡淡的说着,“我想太后是弄错了,我只说过和太后谈一谈,而并非是见到了太后就签字”。
“你是第一个敢跟哀家自称的人,很多次哀家佩服你的勇敢机智,可是,你可知,皇宫和官场是最见不得大胆狂妄之人”,太后厉声道。
“那太后也应该知道,历朝历代,前朝是最忌讳的就是后宫女人参政”,安简也毫不留情面的说着。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太后反问着,浑身上下散发出威严。
“不敢,我只是提醒太后”,安简冷淡的语气。
“哀家是一国之母,哀家这是为皇上分担政事,皇上也曾下过旨意,哀家可以参与朝政,说吧,这合约上有什么你不满足,只要你愿意签字,哀家可以给你丰厚的条件”。
“上面的每一条,我都不满意,我根本就不想出宫,也不想出城,太后为何着急着把我送出城外,让我离开城内,是怕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我毁了太后的一世英名吗?”,安简面无表情的质问着高殿之上的太后,不等太后发怒,再道:“太后既然问了,我就直说了,我的条件是,取缔廉王的位置,太后因谋权篡位把廉王给解决了,那么让我上位吧”。
“荒唐!你一个女流之辈,还想翻天不成!”,太后震怒,一手重重的捶在凤椅上。
“太后想让我帮您一起诬陷廉王,又不肯给我好处,那就免谈吧”,安简决绝的语气,当听到太后如此顺溜的说出,那句‘女流之辈’的时候,安简就已经确定了,太后是彻底知道她是女人了。
看着一脸淡定的安简,太后默言片刻,紧握着椅侧,震怒的面色略带顾虑,这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提防安简的原因,从一开始,太后就觉得她不简单,火刑上,她的机智巧辩让自己得以重新翻案的机会,再到酒池瀑和温室殿上的阴谋论,让长公主被迫加入蛮夷,顺带结束了与皇室的婚事。
或许这个安简比廉王更要提防,更可怕。
“安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带证人上来”。
既然这个安简不愿意合作,太后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参见太后娘娘”。
只见从大殿门口走来的三个人,一男两女的声音,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熟悉的。
侧头看到的是李凤和一个中年老人,这个男人安简并不认识。
两人后面候着的便是曾经伺候自己的小玲,如今小玲出现在东寿宫,当初猜测没错,小玲的确是太后派来监视她的宫女。
太后看着走来的三个人,冷哼一声,“你们两个一个一个的说吧,说说这个从小到大的女人是如何伪装成男人,欺上瞒下的”。
“回禀太后,民妇是安将军府的大夫人,安简的大娘”,先开口说话是李凤,看向太后的目光转向安简,面露阴狠,“自安简出生,三夫人和安简的奶娘都对外宣称是个男孩,所以全府上下都以为三夫人生了个男孩,即使二少爷平日行事说话都古怪,甚至有点娘们的感觉,但是府里的人也没有多做怀疑,这一晃便是十几年,直到半月之前,民妇在安简从小居住的翡院发现了女人用的月事带,而安简刚好十七左右,正值女子来月事的阶段,而这些月事带也是刚扔不久的布料,将军府的女眷和丫鬟们都知道,每月的污秽之物是要单独运到外面的,不能留置在府内的,翡院发现月事带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翡院里的人扔的,排除翡院的上了年纪的奶娘和年纪很小的丫鬟,只剩下了安简,这结果可想而知了”。
听着李凤的讲述,她在将军府里算起来只来了两三次月事,每次用过的月事带都是交给奶娘处置了,难道奶娘没有处理好吗?安简稳稳的站着,心头却一颤,垂下眸光遮住眼里的心思,看着红色的地毯,心里万种不安,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李凤说完,小玲欠了欠身,便插了进来。
“太后娘娘,奴婢和安简相处的半月里,安简每次沐浴换衣都是特别小心,直到那次安简醉酒沐浴的时候,放下了防备,同时也被奴婢撞个正着,奴婢可以肯定的是,安简的身体是有问题的,不是男人的身体”。
两人口径一致,矛头都指向了安简,而且都是发生在这半个月前后,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她入皇宫做衣师也是他们算计好的,故意把她宣进皇宫,然后对她彻底的进行调查。
如此的小心翼翼的,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