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舞姬纷纷上场,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最后留下了安简站在原地。
“进去吧,别墨迹了”,麼麽推着安简。
“那个,我真的不会跳舞!”,安简抓住门框,挣扎着,她都大着肚子前几次还有流产的迹象,无论芭蕾民族舞还是现代舞她都不能跳的!
“你不进去就不怕进猪笼吗!”,麼麽突然脸色阴沉了下来。
安简身子一僵,想必是刚才给她换妆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肚子!
“我调查过,你的身世来路不明!查不到老家住处,像你这样来路不明还大着肚子的进城,是会被官府抓起来进猪笼的,别给我提叶师爷,趁着空闲我去问了师爷,师爷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也没有在衙门做过事情,你说的话全是忽悠我这个老东西!”。
安简听得握紧了拳头,她没想到麼麽会亲自去问叶幽,而这个阴险的叶幽要害她!
没错这就是她的弱点,她肚子里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不能再和皇宫里的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
“你松手,我自己进去!”,安简冷眼看着麼麽。
“磨磨唧唧的,赶紧进去!”,麼麽等的不耐烦了,直接一脚将安简踢了进去。
安简一个踉跄,惯性的冲到了甲板的正中央里。
后面则是刚才和她一起跳舞的舞姬,舞姬们的动作有些迟钝,拉二胡的古筝的都停了下来。
安简缓慢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景象,黑压压的一片。
估摸着三排木案,木案上做满了人,闪亮亮的华服,头顶的华美玉冠,服饰上的挂饰都是价值不菲。
这里坐着的人,非富即贵,然而坐在最中央靠前的人安简一眼就认出来的男人,是云浅,当朝皇上能出现在这艘船上,那么旁边陪坐的也绝非普通人。
反应过来安简,意识到自己这身女儿装,前朝没了,安政的将军府也没了,现在没人在乎她是否女儿身了,没有欺君砍头危及了,但是奶娘的话她记忆犹新,奶娘危在旦夕的时候叮嘱过,若不是被发现她决不能自己暴露女子身份,否则会招惹杀身之祸。
先不说云浅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她也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身女子装扮。
反应灵敏的安简立刻转身,看到后面站着的舞姬们那长长的丝绸。
安简再看看自己的袖子,直接下口,撕断了一长条,蒙住了脸,松了口气。
同时乐器师父和舞姬们都愣愣的看向安简。
“啊啊”。
“啊啊啊”,小调子从安简的嘴里哼了出来。
坐在对面木案上的那群人一窝蜂的讥讽笑声。
安简目光暗示着乐器师傅,双手打着节奏,宫廷请来的乐器师傅很聪明跟着安简哼着的调子弹奏着。
“风吹开了记忆的锁,想起旧识的你我”。
“曾相思许诺,曾遗憾错过,桃花飘落暗香藏苦涩”。
缓缓的语调从安简的嗓子里唱了出来,等到乐器师找到了调子后,安简这才放下打节拍的手,开始认真的唱着。
“当你再次说爱我,当悲欢再次相交,才恍然懂了,对你的执着,是我无法割舍的脉搏……”。
婉转舒缓的浅吟低唱,优美的调子却给人清淡脱俗的忧伤,羽毛一般轻轻的触动着内心的柔软处。
歌曲缓缓进入了高潮的部分,如泣,如诉,如歌和声像是再铿锵哭诉,歌调是委婉而凄凉。
随着冬日寒风寒凉的吹着,越是的凉意横生。
“凄凄思慕,心碎到奈何,剪不断纠葛,越想忘记越深刻……”。
“忘了醉了,以为放下了,却在梦醒后,想起你泪滑落……愿执手白头,看芳华醉春风”。
终于,语调落下,旋律落幕,方才的繁华喧嚣和悲凉哭诉,已如云烟般消散.
安简缓了口气,终于唱完了,不由的摸了摸眼角,湿润的,她怎么唱着唱着,就唱哭了,莫名哭泣过后的她心里头如一块石头堵住了,心里很是难受,为何会这样难受?她不知道
其实她想了很久才想到这首歌曲的,也是唯一能记全的歌词的歌曲,郁可唯的思慕,在这古代如果唱摇滚或者爵士乐曲,恐怕是要被冠上怪物之称呼。
就在安简奇怪后面怎么没声音的时候,就响起了一清脆的拍掌的声音。
“好,很好,我很喜欢!”。
“墨临君,也喜欢这种凄美的歌调,真是意想不到呀”,旁边的几个贵客连连笑道。
“本君就不能喜欢这歌调了吗?”,墨临渊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几个嘲笑的宾客,笑容僵硬在了安简的脸上,埋头喝酒不在说话了。
“本君,不仅喜欢这歌调,更喜欢这唱歌的人”,墨临渊说着,便已经从木案下站了起来。
“确实,这歌曲还是我们从未听过的,很是新颖,让人一听就忘记不了”。
“老夫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歌,唱的我老泪纵横,确实有些凄凉,也不知道这姑娘家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能唱出这样悲凉的歌曲”。
“只是这姑娘怎么一直都是背对我们,不转过身来”
其他的贵宾讨论纷纷。
墨临渊,安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的一愣,这墨临渊怎么也在这里?突然想起阿水早上的时候告诉她,说叶幽去了“天”字一号的船上,那么应该就是这艘船上。
如今连西凉国的君主都在这船上,真真实实的一场盛大的船宴,安简很后悔自己怎么就来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一波表演结束,下一波即将出场了。
甲板上的舞姬欠了欠身从后面退下,安简也跟着欠了欠身,连身子都没转过来,直接侧着身子溜走。
“姑娘要去哪里?”,醇厚的声音带着丝丝调笑,从旁边传来。
紧接着,安简的胳膊就被拉住了。
“这位公子,你松开!”,安简说着,想要抽出手来。
然而墨临渊怎么肯放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堂堂一个西凉国君主,难道连一个姑娘家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