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成仁被带进青葱小筑的时候,于氏已经被人带了下去,老夫人依然一脸怨毒地看着郁青葱,和郁成仁被萧安澜弄出去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包括萧安澜神色中的冷漠。
他最后才看向郁青葱,郁青葱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这幅样子落到郁成仁眼中却全是惶恐,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颤意,跪到了郁青葱的面前,开口却是:“青葱,我是曾经有过害你母亲的心,但是你母亲病逝并非我的原因,我那毒药的症状和你母亲的症状不同,而且你母亲也知道,在她临死的时候她说原谅我了,真的,她是真的原谅我了。”
郁成仁着急地说着,他迫切的想要郁青葱知道他话语的真实,可是他又担心郁青葱不相信自己,现在郁青葱似乎已经没有了相信自己的理由了。
郁成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后悔自己对郁青葱的冷待,如果他对郁青葱好一些,再好一些,那她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可能要考虑到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可是他们现在虽然有父女的关系,却比陌路都要冷漠。
郁青葱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怯懦的郁成仁,她无比的相信老夫人说的话是真的,能培养出大将军和两个姨母那样孩子的林家小妹,怎么可能看上这样一个怯懦的人,郁青葱心底有些庆幸自己和郁成仁没有关系。
是的,在看到郁成仁怯懦样子之后,郁青葱再次确定了自己身上没有郁成仁的血,因为她都看不得一个父亲跪在自己名义上的女儿面前,为了苟且偷生。
“郁成仁,你不要求她,她都决定要杀了你了。”老夫人显然也看不得郁成仁这样,即使这个儿子她从来都是看不顺眼的,但是在儿子的生死关头,她还是为儿子紧张,她还是希望郁成仁能活下去,毕竟自己要安稳地做自己的老夫人,郁成仁就必须活着,所以她忍不住提醒郁成仁,希望他能看清形势,然后再有所作为以求保命。
“我早就说过,不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对你就不会多有心,你看如妍,现在成了皇上的妃子,第一时间就让人送东西给我,这就是区别,我一直对你说,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郁成仁说话,但是在说到郁如妍的时候她还是自豪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在齐天王府中的郁如妍进了宫成了皇上的妃子,但是能和皇上有了关系,老夫人觉得他们郁府的荣耀马上就要到来了。
“母亲,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郁成仁怎么不知道老夫人的意图,从昨天郁如妍将东西赏赐到府中老夫人就在自己的耳边说着,好像他的女儿都是无用的,只有老夫人疼爱的郁如妍才是郁府的骄傲,可是就是炫耀总是要找好时机,现在自己真的是生死攸关,就是郁青葱不怎样自己,将自己送到大理寺,这谋害妻子的罪名都能让他将牢底做穿。
郁成仁心底对母亲从未有过的失望,在自己的生死面前她想的依然是郁如妍,是她的荣耀,只是她好像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时候即使郁如妍是皇后都没有办法救郁成仁,更何况郁如妍姐妹和他这个伯父素来没什么关系,一丁点的血缘怕是没办法让她向皇上为自己求情,更何况皇上现在对自己也是越来越不看好。
“现在她说这个确实没用,因为本王想要的命没人能救得了,皇上也不行。”萧安澜见依然搞不清状况的老夫人心底厌烦地很,所以在郁成仁说完话之后他忍不住提醒道。
老夫人见萧安澜冰寒的眸光对着自己心底已经全是惶恐,她低下头不敢说话,不过心底还是担心郁成仁,因为她所有的荣耀和晚年都没办法寄托在已经成为皇妃的郁如妍身上,而郁如梦还没有嫁给太子,如果没了郁成仁这个靠山,她想嫁给太子简直是黄粱一梦。
“王爷,当年的事情林氏真的原谅我了,我真的没有害死他。”郁成仁低声哀求着。
“郁成仁,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告诉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郁青葱依旧看着郁成仁出神,而她的话语却让郁成仁惊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愣地看着郁青葱,很久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像萎靡了。
“成仁,你告诉她她那不要脸的爹娘的事情,你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死之前总是要说清楚的,不然你怎么见咱们的列祖列宗?”老夫人见郁成仁不说话她有些生气,刚才郁青葱的话已经说得很是分明,他只要说出关于郁青葱父亲的事情就可以活下去,而这个时候郁成仁的沉默让老夫人觉得他有了别的心思,而这个时候任何别的心思都不是老夫人允许的,她只要郁成仁活下去。
郁成仁的脸上全是灰败,他呆呆地看着郁青葱,而萧安澜在看了郁成仁很久之后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声:“你还是尽快说,不然本王的王妃改变了主意你还得死,你的母亲可是盼着你活着的。”
萧安澜的语速缓慢,但是却带着让人无法躲避的威压,郁成仁转头看向萧安澜,又转过头对着郁青葱,终于缓缓开口道:“你的母亲在嫁给我之前就有喜欢的人了,在嫁给我之前她就有了你,后来和我生活了三年,这三年中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后来她又怀孕了,依然不是我的孩子,可是我不知道是谁,我问过你的母亲,可是你母亲就是不告诉我。”
郁成仁的脸上此刻已经全是灰败,刚才郁青葱的话说的很明白,自己只有说出她的父亲是谁她才会饶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不知道,如果知道这些年也不会总是因此懊恼愤恨了,如果知道他这些年对郁青葱可能会少一些绝情和冷漠。
“我的父亲是谁你并不知道?那你和我母亲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谁最有可能是我母亲心仪的男子你也不清楚吗?你这男人做的真够失败的。”郁青葱看着此刻狼狈地郁成仁,由衷地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