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的是何人可以带兵支援北军,谁要你们在此瞎扯?”
很少说话的马帅高敛忽然躬身施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如今能解王屋山之急的只有北疆守军,他们常年与金人周旋,最能征战。”
“不妥!”寇阳反对道:“金人一直对我大康虎视眈眈,这才消停了两年,若从北疆撤走主力,万一被金人得知,立时兴兵作乱,到时我等会腹背受敌,万万使不得。”
司马靖冷笑:“步帅,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要对刘政认输才行?”
诚宗脑袋一阵发晕,正要呵斥,枢密使张天正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有建议。”
“讲!”
“臣之前听汝州兵马总管秦风火说过,杨木兰在家乡洪都镇一处叫度山谷的地方,将李靖带去的禁军打得大败,听说他们只有区区数十人,臣建议陛下速速下旨,命洪都镇杨木兰旧部前往王屋山支援,一来可以救急,二来可以避免他们这些人盘踞在北疆做大。”
张天正的提议立刻得到王安邦的支持:“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司马靖也同意这个提议。
诚宗大喜:“既然诸位爱卿都觉得可以,那朕就下旨,命他们八百里加急,前往王屋山!”
北伐军仅剩的两千人,全都聚集到王屋山的仙人洞中躲避乱兵围剿。
种师道一语成谶,仙王洞只有一个出口,里面深入地下数百米,到最深处已经是地下暗河,绝对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完了,我们要困死在这。”种师道连番受到打击,变的心灰意懒。
木兰却很高兴,“有水就不怕。”
潘仲询清点过剩余的官军以及剩余的物资,所有口粮加起来只够大军两天吃食。
唯一的好消息是刘政乱军被堵在山洞口无法攻入,他们尝试放火,熏烟都因为仙王洞太深无法奏效。
刘政听说怒道:“早知如此,出来时把山洞堵死算完,便宜了这帮家伙。”
“将军不必担心,他们匆忙间躲进去,想必没带多少食水干粮,只要我们死守洞口,用不了三天,他们不投降就得饿死。”王部将信心满满。
“不错,差点忘了这事,这些家伙躲进了死地,哈哈哈,来人,通告全军每人赏银五两,犒赏三军!”
一时间欢声雷动,原本对刘政不看好的士卒经此一役信心大涨士气高昂。
王部将趁机劝道:“将军,既然咱们已经反了,不如竖起自己的旗号,也省的师出无名。”
“依你之见,该立什么旗号?”
“将军姓刘,与先汉同一姓氏,不如将军自称后汉之主,接管大康江山也是天经地义。”王部将道:“正好借此大胜的机会昭告天下,壮我大汉声势。”
“说的好!”刘政大喜,他只是因为胞妹下狱担心被株连,仓促举事,并没想那么远,王部将的提议简直说到自己心里:“既然我是汉主,你就是朕的开国大将军!”
“多谢陛下!”
“哈哈哈!”刘政大笑:“给朕准备好滚木礌石,只要种师道敢露头,就给我活埋他们!”
“遵旨!”
刘政被众人一顿阿谀奉承,美滋滋几乎飞上天,对困在洞中的两千康军也不那么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打进开平城,活捉赵宣义的念头。
仙王洞深处,负责看守洞口的士卒匆匆进来,禀告道:“将军,乱军在洞口设置滚木礌石,弟兄们上去五人被当场砸死两人,外面出不去了。”
种师道面无表情点点头,“知道了。”
火头军过来禀告:“将军,还剩下两袋生面,三袋生麦,可以放水里煮了,或许能坚持半日。”
木兰跟楚天同时跳起来,制止:“不准煮麦子!”
火头军一楞:“若不煮麦子,今晚就没的吃。”
木兰对楚天使个眼色,楚天会意,立刻去找洞中平坦地方。
“把生麦送到我这,吃的东西不用你们管。“
种师道点点头:”照观察使说的做。“
火头军只好叫来两人,将剩下的三袋麦子搬到楚天刚刚找到的平地。
”好了,你们回去忙吧!“木兰打发走三人,忙从口袋里掏出麦子察看,麦子的胚芽完整,能作为种子,木兰的心才放下。
楚天和木兰协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刨出沟穴,种下麦种,木兰心怀忐忑的用戒子的幽幽光芒照射种下去的麦种,只见麦芽破土而出顺利结穗。
”得救了!“楚天大喜:”这些麦种全种下去,足够大家吃的。”
木兰抹去额头的汗珠:”如果刘政不走,我们恐怕要没完没了种麦子。“
种师道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粮食,大吃一惊:”观察使,这些粮食从何而来?“
楚天抢着回答:“刚刚我去洞底暗河处搜寻出口,发现的粮食,可能是别人藏在这里躲避战乱的。”
木兰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天意,真是天意,老天不想看我走投无路!”种师道信以为真,感慨道:“有粮食就可以跟刘政再周旋一番。”
潘仲询看到粮食心里却十分疑惑,他也带人搜索过洞底,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哪来的麦子,想到这他心里一动,莫非杨木兰真的如传言会巫蛊之术,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变的粮食?于是他悄悄拿了几棵麦穗,凑到火光下观察,金灿灿颗粒饱满,似乎刚成熟不久,放在火堆中烤,很快冒出特有的香味,并没变成他想的爬虫之类恶心东西。
两日后。
刘政命人继续在洞口生火往洞中灌烟,洞内依然毫无反应。
“陛下,里面的人大概饿死了,不如咱们封死洞口继续前进?”王部将提议道。
“不行,必须把洞内这些人全部消灭,免得我们前脚刚走,后面他们从别处逃出跟来找麻烦。”刘政做事谨慎,不愿留下首尾。
王部将只好派十几人进洞搜索,不料刚进去就被一阵乱箭射中,当场死于非命。
”哼!朕早知道他们是装死!“刘政大怒:“点火,往洞深处扔,就不信熏不死他们!”
然而扔进去的柴火滚不多远,烟就开始反噬,洞内的风向是向外吹的,烟熏不起作用。
王部将觉得十万大军驻留在此掏山洞有些浪费,建议:“陛下,不如兵分两路,留下一万人在此剿匪,其余人继续前进去开平城,再耽误时间恐怕赵宣义会从别处搬来援兵。”
“放心!赵小儿唯一的底牌是北疆守军,但是他不敢轻易动那里的兵马,若被金人发现北疆守军撤了,立时会发兵南下,他不敢!”刘政击败种师道信心大涨,非常自信:“里面这些家伙没有粮食,最多再坚持两天就可不攻自破。”
王部将见刘政不听劝告,只好从命,刘政自从被称为后汉之主,眼见着膨胀起来,不再听人建议,变的刚愎自用唯我独尊。
然而,又过了两日,洞内的种师道残部依然顽强抵抗,王部将派人冲杀几次,再次被射退,白白搭上十几条人命。
这下刘政的脸挂不住了,按他计算洞内躲藏的几千人早该吃光粮食,受不住饥饿出来投降,甚至发生哗变把种师道绑了献出来,怎么这帮人如此耐饿?
“陛下,咱们带的粮草也不多了,王屋山附近没有补给之处,还是尽早找个近处城镇攻打下来补给吧?”刘政手下众将纷纷恳求大军拔营,再耗下去先受不住的肯定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