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是哈德森太太提供的线索,而是刘凡旭自己看出的蛛丝马迹。因为一贯的谨慎,所以她看出这一封信与以往的都不同,它被除了哈德森太太和她之外的第三个人或者更多的人拆阅过。虽然他们都很小心的将这封信原封不动的重新粘合还原,但是纸张上带着的残留痕迹以及纸张纹路里检验药水的味道逃不开她敏锐的眼睛和灵敏的鼻子。放下信纸,刘凡旭轻轻靠着椅背,眼睛迷离的望着窗帘上的某处,脑海里不停的过滤着各种信息。
信件显然是哈德森太太寄出后,被转移到这个检查信件的人手中,不问缘由又不会惊动当事人,直接从邮局拿到信件,并且有足够的手段善后掩盖痕迹,最后还能将信件还原后重新交还邮局,并且可以确保信件如期送达收信人的手中,不会因为延误产生怀疑。能够在英国做到以上事情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是个政府小官员。这个人掌控欲十足,做事狠绝果断,是个手腕了得的年纪偏大的男性,而针对信件的监视是从夏洛克福尔摩斯入住后才开始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偏向袒护照拂,想要了解他的生活环境却又不愿意被他察觉反感,说明他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长辈而是平辈的兄长。
尽管哈德森太太没有在信中提及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否有个位高权重的哥哥,但是通过一系列的演绎分析,刘凡旭十分确定这个人的存在,可以想象此时在那个人的办公桌上,必定已经放着一整套关于哈德森太太的最完备的个人资料以及刘凡旭的一套在麻瓜界完善出来的虚假资料。虽然不确定那个人的手是否可以伸进美国,但是这封信既然已经看似原封不动的被送到她的手上,那起码说明他已经确认她和哈德森太太的无害。话说,那个可怕的弟控哥哥该不会也叫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吧。这么想着,刘凡旭将信纸折叠好重新放进信封,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将信和其他的信件一起放进一个匣子里。
意识到自己被人暗搓搓的查验了一番身份的刘凡旭,郁闷的拿起钢笔,斟酌着写给哈德森太太的回信。她需要装作毫无察觉的、自然的和哈德森太太通信的同时,最大可能性的保护她和瑞德的私人信息。毕竟瑞德作为fbi,身份敏感,她可一点儿不希望因为她的缘故,让他和英国政府的某个高管产生不必要的联系,从而给cia找到机会请她的瑞德去‘喝茶’。比平时多用一倍的时间写回信,刘凡旭满意的吹了吹信纸,将它们折好放进信封。
她在信中按照以往的习惯,先是对瑞德出外勤后的安全问题表示了担心。然后罗列出瑞德外勤期间她又读完哪些书,并针对这些书提出了不同的感悟和观点,最后是以一个或成功或失败的科学实验作为总结。以上是她在给哈德森太太的信件里关于自己的固定的叙述内容,而关于哈德森太太的部分则要容易的多,她只要针对哈德森太太在来信里提出的各种琐碎问题给予建议和回复就可以组成一封篇幅不断的回信。
只是因为有一个隐形人的介入,她在给哈德森太太写回信时的心境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放松。刘凡旭叹息一声,抬手揉着眉心,事实上这样的交流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是哈德森太太还被蒙在鼓里。
瑞德一回到家,刘凡旭就拿着信迎了上去,她先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在最后才将她自己推演分析出来的观点作为一项可能性一并告诉他,希望他能够更加客观的确认这件事她是否推演正确。显然,瑞德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尽管他无法仅凭嗅觉就发现纸张上的药剂,但是他作为一个化学博士,大脑里装着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可以验证她的话。不过,瑞德并不觉得这件事具有危险性,显然对方的目的意在保护而不是在于伤害,所以瑞德告诉刘凡旭,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和哈德森太太保持通信。得到准确回复的刘凡旭,将这封信放回到收纳盒。
瑞德对那位同样叫做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男人,并没有给予更多的关注,尽管他的合租人也叫约翰华生,尽管他们也住在贝克街221b。而刘凡旭也只是耸耸肩,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因为瑞德又要出外勤,在他刚刚回家,还不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刘凡旭站在衣架边,取下才刚挂上没多久的外套,衣服上面仍然能够感受到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她攥着外套衣领,微微低头,睫毛颤动。瑞德站在她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发顶,他脸色苦恼,嘴唇紧紧抿着,半晌他伸出双手将她温柔的带进怀中。他的嘴唇贴着她的发顶,一下一下的亲吻着“阿迦,抱歉......”
刘凡旭闷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动了动嘴唇,声音糯糯的响起“其实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是我一直因为手头的研究,始终没能陪伴你左右。”瑞德的眼神一闪,眼底闪过期许和犹豫,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将肯定的话说出口“抱歉,阿迦,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那些血腥,所以,你可以在家等我回来。我发誓案件一结束我就立刻赶回来。”
瑞德抿着嘴唇,他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这些话是多么的没有说服力,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比希望刘凡旭能够和他一起去。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时刻看到她,更因为刘凡旭能够帮助他缕清思路更快的解决案件。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每当案件进入瓶颈的时候,他都会打电话给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和她说些什么,他都可以从她的话里得到启发。摩根曾开玩笑说刘凡旭是他们bau的外援,而霍奇更是直接询问过他的意见有意将刘凡旭吸纳进bau,这件事他虽然暂时还没有上报给施特劳斯,不过那位人精一样的政客迟早会知道刘凡旭的存在。而fbi一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找刘凡旭谈话这件事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让瑞德十分矛盾,他一面迫切希望刘凡旭可以和他一起工作,正如摩根说的那样,能够跟上他的思路的人并不多见,所以他们在共同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解决问题的效率和概率也会成倍增长;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刘凡旭如果真的和他一起在fbi工作,会不会为她带来魔法界那边的麻烦。
刘凡旭推开瑞德,她抬眼看向他的眼睛,从那闪烁的目光里,她确定了他的想法,于是她笑着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柔声说道“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斯潘塞,和你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我无法陪你不是因为我惧怕那些黑暗血腥而是因为我确实有正在做的事情,事实上,我这一年都在做这件事。”她看到他因为她的话,变得十分好奇的神色,愉快的弯起眉眼,继续说道“等我目前的想法有了结果,无论失败或成功,我都会告诉你的。”瑞德抿着嘴唇,不爽的鼓着脸颊,他定定的盯着刘凡旭看了几秒,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很好奇,到底什么样子的实验,需要你潜心研究一年还没能得出结果。”刘凡旭点点头,眉眼弯弯的将瑞德送出门,他边俯身亲吻她的嘴唇,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究竟是什么实验呢?”她笑而不答,却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是为了救回她的导师。
☆、第47章 四十七
我们来自于大海,而当我们回到大海,不论是航行还是远眺,都仿佛是冥冥中找到了归宿。
瑞德抿着嘴唇,不爽的鼓着脸颊,他定定的盯着刘凡旭看了几秒,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很好奇,到底什么样子的实验,需要你潜心研究一年还没能得出结果。”刘凡旭点点头,眉眼弯弯的将瑞德送出门,他边俯身亲吻她的嘴唇,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究竟是什么实验呢?”她笑而不答,却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是为了救回她的导师。
这件事她一直在考虑如何和瑞德开口,倒不是说它比她身份暴漏给瑞德更让她恐慌,而是她近段时间的实验方向让她对这件事产生了顾虑。是的,她在触碰禁忌领域,关于灵魂。刘凡旭很清楚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但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揉着眉心坐回到沙发上,脑海里回荡着之前艾玛汇报给她的情况,斯内普教授已经有所知觉,虽然还很微弱,但是他的指尖已经能够针对外界的强烈刺激给出很细微的反应,这足以让她冒险。当然她不会贸然尝试,在有更大把握全身而退之前,她不是伏地魔,她一点儿也不着急着自我毁灭。
正当她收拾好心中的思绪,准备走进魔药间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惊讶的看向书桌上的手机,边走过去边猜测究竟会是谁。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而瑞德又刚刚才离开应该不会这么快打电话给他,排除那些最不可能的人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所以,当看清屏幕中的来电人写着杰森高登的名字的时候,她没有感到奇怪。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听到里边传来礼貌的问候声,她抿唇微笑,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嗨,高登,有什么事吗?我是说,你现在打给我应该不仅仅只是问候。”她看了眼时间,确定距离他下一堂课还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高登微笑,他站在桌边,看着手中的资料,语调平缓的开口“我喜欢和你说话的原因之一就是不必添加那些繁琐的社交词汇,还记得你们毕业时我在最后一堂课上给你们出的论述题目吗?”
刘凡旭拉开高脚椅,坐到书桌前,垂眸打量着指尖,语气很淡的回答“记得,关于那宗被弗吉尼亚州新闻媒体称作‘小径杀手’的案件,你要求我们针对凶犯的行为写出详尽的分析和侧写结果作为我们的毕业论文。我记得当时你给了我超出预期的评价,而斯潘塞却只拿到了符合预期。”
高登笑意不减,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望向墙壁上的镜框“那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吗?”她低头轻笑出声,指腹摩挲着桌面“我和瑞德的报告,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我提到了凶犯可能带有某种身体缺陷的可能性,比如口吃、视力残缺或者面容损坏等等。”高登点点头,接口说道“你认为口吃的可能性更大。”
她皱着眉头回答“是的,这是可能性最高的一种猜测。”高登满意的勾起嘴角,浓密的眉毛高高扬起“这就是原因,我给你超出预期的原因。当年,我这么告诉弗吉尼亚州的警探们,他们要找的不明嫌疑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人男性,他有辆破旧的二手美国卡车,干着勉强维持生计的体力工作,当遇到他的时候,千万不要惊讶他说话时伴有的严重口吃。”
“所以?”刘凡旭抬起双腿,双脚踩在椅子上,她虚抱着膝盖,背靠着垫着靠枕的椅背。她的头轻轻倚在靠枕上,表情淡漠,嘴角含着抹清浅的笑意,眼底划过了然,她接着说道“高登,你说过你不喜欢繁琐的社交词汇。”
高登脸上的笑意更浓“是的,所以我在告诉你你很适合行为分析组,要不要加入bau?”刘凡旭摇摇头,笑着回答“嗨,高登,我不是美国公民。”
高登皱了下眉,不耐烦的反驳道“不要说傻话,阿迦,你知道这不是问题。更何况我很清楚,你有多在意瑞德,你非常想和他在一起,这是个机会!更何况,这一年你没少协助瑞德,事实上你已经是bau中的一员。”
“为什么?”刘凡旭的眉头紧蹙,她承认对于高登的说辞十分动心,但也不至于使她立刻答应下来,她追问道“为什么突然现在想要将我拉入你的小组?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吗?我不认为你只是因为我适合这一个理由。”
高登没有隐瞒,他直截了当的说出另外一个原因“来自fbi高层的决定,他们希望你能正式加入,而不是作为一个不在他们掌控范围内的外援。”她闭上眼睛,眉头仍然皱的很紧,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问道“这对斯潘塞有什么影响吗?”
高登努着嘴摇头“不必想太多,阿迦,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邀请,假如你不愿意,我可以回绝他们。”“而我就不会再有机会听到斯潘塞谈及工作的任何细节,哪怕他是为了更快的破案,斯潘塞甚至可能因此接受审查和处分,严格意义来讲他其实违背了保密协定。对吗?”刘凡旭语速极快的反驳道。
“有这个可能性。”高登说的委婉,但是刘凡旭听出了他话里的忧心。bau不是fbi高层心中的宠儿,相反因为他们总是超标的预算,所以他们其实总在被时时刻刻的刁难。如今又有缪塞尔亚当斯横插一脚,bau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她讨厌受制于人,可是为了瑞德和他的同伴,她不得不暂时妥协。刘凡旭抬手揉着眉心,看来想要完全逃离过去的一切,再次变得不可能起来。想要和瑞德过简单的生活,终究只是一种奢望,她生来如此,无论何时何地都将背负着无法逃避的责任。
叹息一声,她慢慢的回答“我考虑一下可以吗?”高登眼神明亮,显然他推断此事已经十拿九稳,所以他语调欢快的说道“好的,我很乐意听到你的答复。要知道你确实非常适合bau,你和瑞德一样,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侧写师。”刘凡旭被高登单纯的快乐感染,她的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意,语调也明快了些“好的,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和高登结束通话后,刘凡旭坐在椅子上又呆愣了片刻,这才从抽屉里找出那封由美国公民和移民服务局寄来的邀请函和缪塞尔亚当斯的拜帖。这其实是一道由缪塞尔亚当斯亲手设计的选择题,一面是将她推出贵族决策层的有力证据一面是将她的致命弱点双手奉上的退让妥协,一面是权力一面是爱情,一面是家族一面是瑞德,这个问题她无法逃避。
明知道是那个野心家的试探,她却不能反击,回避其实就是一种避让,强势惯了的刘凡旭,心中翻滚着委屈,却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比起这些屈辱,她更加在意她的瑞德。
在那封邀请函最后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她沉默了几秒,轻声呼唤“艾玛!”伴随着气球破裂的声音,艾玛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深深一恭,一双灯泡般的大眼睛闪着水光,专注的凝视着刘凡旭“主人,艾玛听候吩咐。”刘凡旭转过身,看向艾玛“去给马尔福的家主寄一封拜帖。”艾玛再一次深深的鞠躬道“遵命,主人。”话音刚落,她就消失在房间里。刘凡旭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着老宅门钥匙的匣子,打开后从里边拿出门钥匙,紧紧的握住。
再一次站在老宅的书房里,她的身上穿着麻瓜居家服,她环视了一周,视线扫过书桌上叠积如山的文件,忍不住抬手揉着眉心。叹息一声,她认命一般放下手,转身大步离开书房。走廊并不幽暗,房顶被施加了透视魔法,她能够看到蔚蓝的天空。
这里原本并不是这样,直到她从霍格沃兹毕业那年,她才将这栋城堡的天花板仿造霍格沃兹的大厅改成了这样。走廊两旁五米一副画,全部都是出自名家手笔的山水风景。走廊尽头就是她的卧室,自从上次离开,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书房回来这里。
她甚至可以想象,已经知道她回来的消息,时间走廊里现在正吵闹成什么样子。但是这次她仍然不打算去见那些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的祖宗们,因为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她从不受制于人,哪怕在最初最艰难的几年里,她也挺着胸膛咬牙坚持了过来,没道理在她已经羽翼丰满的如今,她却要忍受一个资本家、暴发户的威胁。
☆、第48章 四十八
我们来自于大海,而当我们回到大海,不论是航行还是远眺,都仿佛是冥冥中找到了归宿。
她甚至可以想象,已经知道她回来的消息,时间走廊里现在正吵闹成什么样子。但是这次她仍然不打算去见那些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的祖宗们,因为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她从不受制于人,哪怕在最初最艰难的几年里,她也挺着胸膛咬牙坚持了过来,没道理在她已经羽翼丰满的如今,她却要忍受一个资本家、暴发户的威胁。
换上拜访的正式裙装,将自己打理完毕后,刘凡旭这才重新回到桌前,快速的审阅着家族公务,庆幸的是,之前她已经制定了完备的运转体系,所以不至于在她不理产业运转的这两年里,出现衰败的迹象。
而更重要的是,其他贵族都在观望,还没有谁敢第一个出头试探。当然这也不排除他们自顾不暇的处境,任谁每天都必须忍受一群麻瓜混血巫师敲响自家大门闯入自家地盘,然后被各种搜查盘问,都不会再有心情去考虑别的事情。
刘凡旭正埋头处理文件,艾玛忽然出现,她先是鞠了一躬,然后开口汇报“主人,马尔福先生请求进入庄园,这是他的拜帖。”艾玛双手托着一张烫金拜帖,恭恭敬敬的放到刘凡旭的书桌上。
刘凡旭先是蹙了下眉心,然后轻笑出声,她拿过那张质地精美却书写仓促的拜帖,心情还算不错的开口道“将马尔福先生请到会客室,我这就过去。”艾玛得到命令,消失离开。刘凡旭将处理好的文件分别传送给各自的负责人,这才起身绕过房。
会客室在靠近外围的花廊旁边,邻近她的玉兰花丛,景色十分美丽。即使她许久没有回来这里,那里的景色依然历历在目难以忘怀,那里其实是她除了书房最喜欢去的地方。
她步伐优雅的走到会客室的玻璃门前,抬手轻轻推开双扇大门,马尔福站在会客室的正中央,面朝花廊背对大门,显然他也更加喜欢那些赏心悦目的雪色花朵。
他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立刻转身看向来人,黑色的毛料披风在空气里划出一道波纹,带着浓浓的优雅和贵气,显然这位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已经得到了老马尔福先生的真传,他在逐步变成一个真正的马尔福。
刘凡旭走进会客室,她的步伐稳健优雅,脸上的笑容得体雍容,举止间仪态万方,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她从来都是如此,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示给世人,带着华贵的虚伪面具,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他们永远无法窥视的黑暗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哪怕他,德拉科马尔福,这个被她称作朋友的人,也是一样。
马尔福俊秀的脸庞上再也伪装不成优雅的表情,他的神情一阵扭曲,几乎是暴怒的瞪视着他视为朋友的学姐,嘶哑着低沉的嗓音,恨恨道“刘凡旭,给我个解释。”他以为他们拥有同样的立场和同样的利益,他原本以为对她来说他是不同的,他以为他们是朋友。但是这一切的以为都被两年前那条刘凡旭无故失踪的消息打碎,她甚至都没有提前通知他,给他心灵上一个缓冲的准备,就那么突然的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杳无音信。
“我很抱歉,德拉科。”刘凡旭脸上虚伪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歉意,她望着他几乎快要喷火的目光,嘴角化开一抹苦涩的微笑,她垂下睫毛,动了动嘴唇,轻缓的解释道“作为朋友,我很抱歉。”
“哈!”德拉科马尔福从肩上扯下披肩扔到一旁的扶手椅里,他左手掐腰,右手攥着魔杖,咧嘴嘲讽道“朋友?我以为在你无声无息消失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阿迦!”
听到他口中对她的称呼,她笑着叹息,这个傲娇的马尔福,口是心非的毛病看来是一辈子也改不掉了。她慢慢走到他对面的扶手椅里,撵着裙摆,缓缓坐下,她抬头望着马尔福的眼睛,抬手示意他坐下,声音里混杂着歉意和笑意“德拉科,还想听吗?我的解释。”
听到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语调,马尔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他很想拂袖而去给她一个潇洒暴怒的背影,但是他今天来又不是专门给她看背影的,所以他只得暂时压住火气,慢吞吞的坐到她的对面。
见他礼仪仍旧周全,心道他终究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刘凡旭垂下眼眸,敛着睫毛,淡淡地开口“我和你不同,德拉科,我无法忘记曾经的失去,无法接受一个陌生人来构建一个虚假的表面,我甚至不需要背负延续血脉的压力。我的离开,你早该想到,又为何如此生气。这里,我们以为的家,已经不能为我们竖起遮挡嘲弄的壁垒,我们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马尔福眯着眼睛,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慵懒的靠在扶手椅的靠背上,恢复了曾经一贯在她面前才会表现出的真实,他嘲讽的掀动着削薄的嘴唇“没错,我早该想到,你其实才是那个沉溺在过去始终不能面对现实的懦夫。”他的手指把玩着蛇头魔杖,睫毛微敛,声音沉重的接着说道“所以,我才劝你,为自己找点儿念想,至少能够让你不会胡思乱想。”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刘凡旭,见她眉目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阴霾愁闷,不由得挑起眉峰,刚刚只顾着生气,这会儿才注意到她的变化,目光迅速扫过她的全身,最终视线停留在她左手无名指上,那个她丝毫没有掩饰意图的戒指,明目张胆的闪动着晶莹的光芒。
“哼”马尔福轻哼一声,他的脸上带着不以为然,却没有预想中的蔑视嘲讽,反而在那张一贯嚣张的脸庞上还能看到几分‘松了口气’一般的庆幸释然,他掀着眼皮斜着刘凡旭,嘴角勾着坏坏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恶作剧般的调侃“一个麻瓜?哈,看来你的完美记录要终结于此了,你会被赶出贵圈决策层的。”
刘凡旭嫣然一笑,淡淡道“看起来你很得意,怎么,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你能分到多少好处?”马尔福咧嘴假笑“至少比现在多。”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表情,见她的笑容仍旧毫无破绽,便不做纠缠,主动放弃道“但是我不打算拿这份烫手的山芋,没有你在,我们谁都坐不稳。可惜他们的贪婪蒙蔽了本就浅薄的见识,好在他们仍旧懂得何为惧怕,我想你给他们留下了终身难以磨灭的记忆。”
“可是记忆都会消退,显然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不断膨胀的野心。”刘凡旭的脸上闪过一丝暗色,她垂着眼帘,冷漠的说道“不过有一点,我确实不打算再占据首位。”马尔福挑起眉毛,勾起唇角,眼底闪动着不赞同的暗芒“为了那个麻瓜?阿迦,退可不是那么容易退的。”她轻笑出声,眼睛凝视着马尔福的眼睛,不语。他先是一愣,然后烦躁的皱起眉头,抿着嘴唇低咒道“你居然真的打算这么做,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反咬你一口。”
她的笑容不变,嘴里说出的话却十分冷静“不可否认,我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综合利益得失,你不会那么愚蠢。当然,如果在我们许久未见的这两年间,你的智商明显下滑的话,我就只能自认倒霉,交付错了信任对象。”
“哦,闭嘴,阿迦!”马尔福瞪着眼睛,气急败坏的怒喝道“好吧!好吧!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刘凡旭脸上的笑意更浓,她看着他,慢慢地开口“无论如何,我很抱歉当初的不辞而别,但这正是因为我把你当做是朋友。你每天已经够受的,不需要再因为我增加更多不必要的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