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译不会把她怎么样。没道理,也不值得。
叶棠往前走了几步,问:“你让柴翊林把我骗来,是为了什么?”
“走,我们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樊译带着身后一票人,转身走了。
叶棠想了想,也跟上了他。
此时,秦绍崇正在办公室坐着,盯着手机屏幕。
表情很犹豫。
李正敲门。
秦绍崇仍盯着手机,“进来。”
李正往秦绍崇办公桌上放了一沓子报表,轻声问了一句:“秦总,您今天也不去floras吗?”
“不去。”秦绍崇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和叶棠已经一周没见面了,她一条短信都没有来过。秦绍崇大为光火。
她做事,向来决绝。无情无义。
四年前说要走,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的手机号码从没换过,她的号码,没多久就换了。
秦绍崇曾拨过去,发现已经变成空号……
“叶小姐……”李正看出秦绍崇心情不好,不敢说太多,只说个名字试探。
他知道,老板已经好几天住酒店了。
秦绍崇听他提到叶棠,果然问:“她怎么了?”
李正赶紧说:“叶小姐今天请假了。”
“请假?生病了么?你怎么不早说?”秦绍崇马上捞回手机,准备拨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
一个陌生的来电,弹了出来。
叶棠随樊译走进一个包厢,这个包厢像是用来赌博用的,有大张的赌桌和赌具。
樊译邀请叶棠坐下,屏退外人,只余他们两个。
第54章
“你请我玩牌?”叶棠摆弄着桌子上的骰子, 向四周看了一圈,调侃道:“你这船上, 有没有美女荷官在线发牌?”
樊译从酒架上开了一瓶酒, 倒了一杯酒给她:“你想玩儿,我线下给你发牌。”
“樊译, 一点也不好玩儿。”叶棠在陌生的环境, 浑身都别扭,“你答应柴翊林什么好处,让他骗我?”
樊译自斟自饮, “我跟他说,只要把你领到这儿。就告诉他乔莉在哪儿, 让乔莉跟他回家。”
柴翊林这个损人利己的样子。活该乔莉一辈子不见他……
“你大费周章, 要做什么?”叶棠心里发冷, 问:“你如果想见我,直接打电话就行了。我又不是不见你。何必……何必兜圈子……”
樊译笑起来:“我没有想见你。你以为, 我是为了你, 才摆这么大阵仗?”
叶棠被这句话堵住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才问:“好吧, 你直说吧,你的意图是什么?”
樊译晃了晃酒杯,站起,绕到叶棠旁边,贴着她说:“听说,你和秦绍崇又鬼混到一块儿了。”
听到秦绍崇的名字, 叶棠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怒道:“又是因为他?我求求你了樊译!你们两个有什么仇怨,就自己解决好吗?每次带着我算什么事儿?”
樊译思考了一下,说:“谁让你好死不死,就爱黏着他呢?早早离开他多好……”
“我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你们两个人渣。”叶棠牙根痒痒:“你把我骗上船,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我跟你说,秦绍崇根本不在乎我!他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情报!”
“你最好期盼,秦绍崇在乎你。不然,我真有可能,把你推到公海里喂鲨鱼。”樊译把酒饮净,又续上一杯,“刚才我们聊天的时候,已经有人给秦绍崇打过电话。告诉了他,你的位置。”
叶棠眉头紧蹙:“你要干什么?”
樊译拉开叶棠旁边的椅子,坐下,情绪颇好地解释道:
“秦绍崇知道的信息,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下:我需要他亲自来替换人质,人质嘛,当然就是你。
他面前有三条路:一是自己来。二是让阿sir来。三是他和阿sir一起来。
如果他选了一,你可以坐快艇离开。明天就能躺在自家床上。
但是如果,他选了二和三,我可能,就不能顾念我们两个的情分了。”
樊译用遥控器按开身后的大幕帘。一排监视器和监控雷达露了出来。“这东西虽然有点小儿科,民用的,但是方圆几百海里,任何来船,我一清二楚。”
樊译伸手去摸叶棠的脸。被她狠狠一巴掌拍掉。
“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不管。我凭什么被牵连?”叶棠的后槽牙咬得吱吱响:“你以为我是秦绍崇他妈吗?秦绍崇肯定不会管我的! ”
樊译不再回应叶棠的任何疑问。有点烦躁地叫人进来。
“就算秦绍崇立刻出发,也得几个小时才能赶过来。去休息一会儿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樊译让来人带着叶棠,去了一个客房休息。
叶棠坐在船舱客房的床上,哪里有心情休息。气得快哭了。
这一个一个都是什么变态。她想回家,想回去上班!
母亲联系不到她,该多着急?乔莉这个祸害!她就应该自私自利一点,不应该多管闲事……
秦绍崇和樊译,都没有人情味。
叶棠的头脑一团混乱,什么可怕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此时,她漂在海上。任何自保的手段都没有。还要指望秦绍崇来救……
秦绍崇,他会来吗?应该……叶棠想了想樊译的话,秦绍崇应该……至少不会傻呼呼自己跑过来置换人质。
想到这里,叶棠哀呼一声,躺倒在床上。
如果活着回去,她要立刻辞职,不管秦绍崇怎么威逼利诱,她都要离他远远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叶棠“腾”地坐起来。
因为叶棠长久不应声。门敲了一会儿,门外人从外面直接推门而入。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走了进来,白色长裙,满是书香气质的知性美。正是某天夜里,樊译在给叶棠打电话时,陪樊译喝酒的那个女人。
叶棠没见过她,不知怎么称呼。只默默盯着她走近,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她捋了捋秀发,自我介绍道:“你好,叶棠。我是刘伊敏。”
刘依敏看着一副文艺女青年的样子,不太像坏人。
但叶棠难免还带着些防备,谨慎地点头致意,“你好。”
刘依敏抿唇一笑:“我常听樊译提起你,今天终于有幸得见。你长得真漂亮。”
“谢谢。”叶棠的声音有点懒,被樊译经常提起,并不值得高兴。她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有点事,想来跟你说段故事,”刘依敏说:“有关秦绍崇的故事。”
“你……也认识秦绍崇?”
“不算太认识,”刘依敏莞尔一笑,“见过而已。”
见过,就能说出故事了……叶棠迷迷瞪瞪的,搞不清楚状况。
刘依敏声音婉转,有把讲故事的好嗓子,不顾叶棠一脸懵,已经开始了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并不是以秦绍崇为主角。而是以樊译为主角……
樊译在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华人姑娘,生物专业,聪明刻苦,单纯漂亮,每天埋首实验室,皮肤白得和张纸似的。
樊译喜欢得不得了,朝思暮想,抓心挠肝。一日不见,引日成岁。没出息得很。
这姑娘,是一个教授的女儿。自小受浓厚的学术气息熏染,一心读书科研,不问外事,和樊译认识的其他妖艳贱货确实不一样。
樊译软磨硬泡,拿出世家豪门公子的全部功力,才将姑娘追到手。
然后,越交往越喜欢。直接跟家里报备了要结婚。后来,成了一大家子多年的笑料。
彼时,樊译家的银行帮助秦绍崇的母亲,管理私人财产。
某个时机下,樊译与秦绍崇相识。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商场抱负,同样的家庭条件,交流的话题多,关系自然变亲近了。常一起聚会交流。
一天,樊译带着心爱的姑娘,去赴秦绍崇的宴。
狗血淋头的事就发生了。一尘不染,干净剔透的姑娘,爱上了纵横情场,阅女无数的坏男人秦绍崇。
年轻的秦绍崇,有另外一种不羁的风情,格外吸引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女。
姑娘决心向秦绍崇示爱前,坦诚地将移情别恋的事实,告诉了樊译,并提出分手。
樊译到底还有点骨气,痛斩情丝,挥别姑娘。
分手没多久,樊译就得知,姑娘和秦绍崇交往了起来。
樊译想,行吧,你俩两情相悦。争不过,我就让给你。
此后,樊译酒肉声色,浪荡起来。好似看透人间繁华,看破男欢女爱。
与众不同的女孩,亦落窠臼,爱上大众情人。那点与众不同,便泯然众人。
樊译以为,慢慢的,他也就忘了。漂亮女人多的是,个性的女人更多的是。
可是没过几天,他却惊闻,秦绍崇把姑娘甩了。
樊译又抓心挠肝起来,琢磨着,要不要雪中送炭,再追回来?
尚未鼓起勇气行动,姑娘先找上门来,眼泪汪汪地求樊译帮忙。她的请求是——请樊译帮着跟秦绍崇说情,让他再考虑考虑,不要分手……
姑娘那个眼泪啊。樊译不忍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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