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牵鼻子还是拧耳朵,现在救人才是关键,你以为我真傻吗?这个叫蓝心舞的,可是欧明珠找来的,说她没有目的,我都不信!可现在我们没办法,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也得往下踩。”
司宇哲看着简云枫,最终轻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让蓝心舞见吧。”
……
“落茗丫头,”杨严咳了咳,看向叶落茗,“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怎么会,”叶落茗拿着潮湿的毛巾,慢慢擦拭杨严的手指和手臂,“简云枫和司宇哲已经在找肝源了,很快……很快会有消息。”
“不要安慰我……咳……我知道,”杨严没什么力气的说,“我都活了这把年纪,不在乎生死了……只要别拖累了你们……”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不管是简云枫司宇哲还是我,都希望您可以安然无恙,我们都没放弃,您自己也不可以说这种丧气话。”
“好……我就……试试多活几天,多活几个小时……”杨严看着叶落茗,笑了笑。
“找到了!”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简云枫和司宇哲冲进来,“肝源找到了!”
“真的?!”叶落茗立刻站起身,转头看杨严,笑得几乎要哭了,“您听见了,肝源找到了……有救了!”
杨严没有大喜大悲,依旧是淡淡笑着看叶落茗,“嗯,我听见了……”
叶落茗看着杨严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刷的掉下来。
“傻丫头,”杨严拉着她坐下,“我没救你哭……现在有救了,你也哭……都是局长了,虽然是个小官,总这么哭,也不好……咳……别哭了,听话。”
叶落茗根本不是那种爱哭的人。
她很少很少会哭,但是面对杨严,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雏鸟的脆弱。
“杨爷爷,”简云枫犹豫了一下,“捐献肝源的人,想见一见你,可以吗?”
“可以,”杨严点头,“人家给我这个老头子捐了肝,见一见怎么了。”
“好,那我就让她进来了。”简云枫说完,转头对外面说,“进来吧。”
病房的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女孩。
眉目灵秀,因为刚刚做了小手术,脸色有些苍白,却可以看得出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第一眼,叶落茗还稍微有些意外,这女孩的样子倒是和当年的自己有那么两分相像,倒不是长相,而是神态。
至于杨严,则是对叶落茗道:“丫头,扶我起来。”
他现在的身体是最好能够卧床,只不过,面对的是给他捐献肝脏的人,处于礼貌,他必须坐起来。
叶落茗刚要去扶杨严,蓝心舞忽然道:“……我,可以扶着您吗?”
杨严抬头看向她。
“……”简云枫和司宇哲也错愕了一下。
“我想扶着您,可以吗?”蓝心舞看着杨严,再一次要求。
“好,谢谢你。”杨严对她笑了一下。
蓝心舞走到杨严身边,手指有些轻颤地扶着他小心坐起来。
杨严靠坐在床头,脸色变得更白了,咳了咳,看着蓝心舞,“小八说,你要给我捐肝?”
“嗯。”蓝心舞眼睛里有数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双灵秀的眼睛几乎要氤氲出薄雾。
“谢谢你,我都把年纪,死了也就死了,辛苦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要为我受苦……”杨严轻声表达感谢。
“救您,是我应该做的。”蓝心舞这句话说得非常轻。
叶落茗看了看这个女孩,总觉得这女孩像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也像是在说他们不懂的话。
“喂喂喂,”简云枫忽然说,“时间差不多了,杨爷爷,你也该休息了,我姐说下午就要开始手术,我看差不多了吧。”
司宇哲也跟着说,“对啊,蓝小姐,你也得做术前准备。”
这是变着法的催蓝心舞离开。
蓝心舞没说什么,轻轻放开扶着杨严的手,对杨严轻声道:“您放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您……”
声音很小,但态度很坚定,救杨严,似乎就是她的责任一样。
叶落茗看了一眼蓝心舞,处于一种直觉,总觉得……这女孩话中有话,有些话她没说出来。
蓝心舞离开了病房,司宇哲送她去隔壁病房休息,忽然道:“你救了杨爷爷是我们的恩人,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不管是钱还是权,该给你的,我们绝不会手软,不该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强求。”
“我从来不强求任何东西,”蓝心舞的目光复杂看了司宇哲一眼,“你们都是大人物,要查我也不难,我不算什么,也不想要什么,我只想……只想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司宇哲蹙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蓝心舞淡淡的说,“就算你们不信任我,也该信任检查出的结果,我不会害他。”
说完这句话,蓝心舞推开了病房门,把司宇哲关在门外。
司宇哲看着紧闭的大门,那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再次强烈起来。
简云枫在杨严的病房窗口坐着,拿着一朵康乃馨,一片一片的拽着花瓣。
脚底下,全是被他扯得七七八八的花瓣,足足铺了好几层。
“小八,”杨严看着他,“你怎么了?”
简云枫把拽的只剩光秃秃一根花梗丢下,蹙眉看向杨严,“杨爷爷,我总觉得这个叫蓝心舞的,怪怪的。”
杨严没说话。
简云枫自言自语道:“她给你捐肝,又不图什么回报,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见,我本来以为她想见你是打算找什么好处,结果,也没要,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只有你是最奇怪的吧?”叶落茗白了一眼简云枫,“人家不图回报还不行了?这个社会正能量本来就不多,你能不能内心阳光点啊!”
“我怎么怎么就不阳光了,你讲讲道理嘛,蓝心舞就是很奇怪!”简云枫看叶落茗,“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她看杨爷爷的眼神,就像……就像被遗弃的那种,而且好像有话没说出来,总之很奇怪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