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矿发生事故矿塌了,好在没死人,伤了几个矿工。这消息传来时,陆飞正在十八楼那门口,斜眼瞧着便衣,琢磨了会儿,才打算先把蚁后对付过去,再去金县。
一到蚁后那办公室,陆飞就把手里的礼物一放,大咧咧的坐下说:“花都那边旗下一个公司的产品,挺管用的,我去那里查账,顺手就给你带了几盒,算是两个疗程,吃完了再找我要。”
蚁后正等他过来,一看带东西了,眼睛一瞟,脸就一冷:“减肥药?你在笑我胖?”
“你胖不胖,你不会照镜子吗?都两百斤了吧?你底子好,减减吧,减了的话,我保准追你的男人能排到香江去。这东西管用,你试试吧。”
蚁后盯着陆飞的脸看了半晌,才冷冷地说:“你晚了一星期才过来,你是真不打算干了?”
“你要开除我就趁早,辞职信那东西我不会写,要不你找组长提提看?”
蚁后眼神极冷的看了半天,才哼道:“井月花毒呢?”
陆飞松了口气,他也是在赌,猜到蚁后想要开除自己不那么容易,他怎么也算是有编制的,蚁后又没人事权,这种事要报上去要组长来批,捅到天上去,她也没好日子过。
难道要交代是因为她一见面就下毒,激怒了陆飞,她才硬要开除他?
“用光了,那东西本来就少见,东瀛那边也没多少供应。不信,你可以去问铃木香风。”
蚁后咬了下牙,这姓陆的还真是个刺头,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先放他一马再说。
“午夜杀手又出现了,你跟他们组织的关系匪浅,你去打听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飞心知肚明,天行者一死,又是独孤东和冷绯衣下的手,这死灰复燃是早晚的事,但没惹到他头上,他想躲得远远的,没想到蚁后会让他调查。
“我问问看吧。”
从这边出来,陆飞就直奔金县,肖天寒和胡楠已经到了,胡净空也在,正在矿井口那张望,脸上都有些绝望。
看陆飞的车到了,肖天寒先跑上来,扶着车门就说:“没死人,但重伤了两个,人被送到医院去了。还在急救……”
“没出人命就好,怎么会塌下来的?”
陆飞看了在跟简培云的秘书低头说话的胡楠一眼,就听到胡净空在喊:“昨晚上出的事?还是凌晨?”
“四点多!”这边的负责人出来说,“我就听到一声炸响,矿就塌下来了。”
按理晚上不应该施工的,可这边接了几个单,江浙那边的几家酒店等着要做摆件,都要一米以上的,这只能连夜施工。
也正好是换班的空档,这矿又不深,一声到不对劲,人就往外跑,这才没伤到多少人。
肖天寒说:“找到是有火药的味道,这边没有往下炸,是有人在搞鬼。”
“是不是……”
陆飞刚要猜测,一辆车就开过来,邓小兵跳下来就喊:“你看看,说你们没有经验还不相信,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出事了,你们还想要搞加工厂?我看你们是在做梦!”
邓小兵被扔到了县志办做副主任,简直是一个清闲得不能再清闲的单位,他每天有得是时间谋划着夺回玉山矿。
他一直认为这是属于他的东西。
“邓副主任很闲呐,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跑过来了,你是属于狗的吗?嗅觉这么发达。”
陆飞也不怕得罪他,他现在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就是一个谁都能掐死的臭虫。这事要是他做的话,一定要让他万劫不复。
邓小兵冷冷地说:“我虽然不管这边的事了,可这里还有我原来的下属,我关心这里有问题吗?”
“开这么远的车过来,你也是够了,放心吧,这里的事我们会处理好,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写在县志上。”
陆飞这话刺痛了他,邓小兵脸色微变,要上去跟简培云的秘书说话,那秘书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就进办公室去了,把邓小兵晾在那进退不得。
“去查查,这个邓小兵肯定跟个事脱不了干系,他身边的人,特别是那些看起来不规矩的人……”陆飞告诉肖天寒,“查到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别跟这边公安局的人说。”
从仇端午那事陆飞就看出来了,这金县公安局,一点指望不上。
倒是想到仇端午,这半个月来被折腾得够呛,简培云正在一点点把他手里的权力给夺过来。他是有正当的理由,也因为他是正县长,仇端午是副职,即便他是常务副县长,又是地头蛇,也在慢慢的失势之中。
“我找人查查。”肖天寒在这里时间长了,也认识了一些有用的人,何况这事简培云的秘书也会帮忙。毕竟这是简培云拉来的项目,出事了,简培云也没面子。
胡楠跟着陆飞从矿区出来,一直皱着眉,上了车,还在那一脸深思的模样。
“在想什么呢?”陆飞问她。
“你这个项目,要做好不容易,除了邓小兵,一定还会有别人眼热……”
胡楠分析道:“你要帮简培云,但要让他知道感恩,这样才能稳住这个项目。”
陆飞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让鼎锋在金县做投资?那些资料我让苏生看了,他说暂时还没有合适的项目。”
“做个楼盘,在县城中心,投个一两个亿,也能稳住简培云。”
“我想想吧。”
陆飞瞧了胡楠眼,看她这穿的裙子很薄,但很有层次,倒不会走光,显得一双腿很白。心想,难道说她跟简培去勾搭上了,这么帮他说话。
回到南海已经是下午三点,送胡楠回花都,陆飞也顺便去找了花倾雪问她的意思。那份简培云提供的资料,胡楠拿给花倾雪看了。
“要开发房地产,金县也具备一定的条件,但他们的战略有问题,要做成南海的卫星城,难度不小。首先在规划过程中,就缺少一条从南海到金县地铁,光靠客运交通,还是不够的。”
地位决定眼光,陆飞就看不到这一点。
“那胡楠是什么意思?”
“她也是从你的角度考虑,至少投资一两个亿开发地产,不会亏本,又能稳住简培云,也不算是坑你了。”
陆飞点点头,就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抱着花倾雪说:“后面的小房间换好水床了吗?”
她一脸晕红的啐道:“怎么换,你想害死我吗?”
陆飞嘿嘿一笑,把她抱了进去。
……
金县县城郊外的一座竹林里,有一座小型的农家院,一个壮汉正在劈柴,他手起斧落,一块木柴被他一斧劈成四半。怎么做到的,无人知晓。
旁边是一堆劈好的柴,大约有半车之多。在院子的一角,还架着一个高温炉,一把打了一半的唐刀正放在炉子里。
白哥站在院门前,大气都不敢出。瞧着壮汉将柴都劈完了,才走上前低眉顺眼的说:“伍哥……”
“自己惹的事自己扛,你来找我也没用。”
壮汉擦了把手,走到炉前,将唐刀抽出来,举起铁锤砸了几下,又翻一面,又是几下。
这年代打刀早就用自动空气锤了,他还在采用这种老法子。但越老的法子,越是值钱。光是他打的刀,每一把在市面上都能卖到天价。
在同样的钢材的情况下,手动打出来的刀,永远比机械制造的要好。这跟许多东西都是一样的,在效率提高的时候,都会丢掉一些品质。
“伍哥,事情很麻烦,我们帮邓小兵做事,把矿炸了,有两个工人受了伤,送到医院后,有个没熬过去。现在县里在查这个事,我怕……”
“哼!”壮汉重重一锤打在刀上,“自己做的事,还要我帮你出头?人都被你害死了,你就一点不知悔改?”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为了几个钱帮邓小兵做这种蠢事,可是……这事眼看就要查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兄弟几个不能,不能跟邓小兵一起死吧?那个简培云可是个笑面虎,他……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白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壮汉不为所动,就马上磕头。
一连磕了不知多少个,等那刀放进水里浸过后,冒出白烟,壮汉才说:“起来吧,这事我可以帮你。”
“谢谢伍哥,谢谢伍哥!”
白哥大喜若望,一爬起来就笑开了脸。
这壮汉别看年纪才四十出头,但他的身份背景都极其神秘凶残,要他肯出手,就是杀了简培云也能摆平。
白哥也是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情况下遇到壮汉,跟他结成朋友。
“你把情况再说一遍。”
壮汉坐在椅子上,掏出烟点上,听白哥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后,听到陆飞的名字,他那双眼睛陡然张大:“等等,那个矿后面有鼎锋的投资?”
“鼎锋?是好像几个人合伙的。”
白哥连鼎锋都没听过,就打听到了陆飞他们的名字,这都还是邓小兵给他说的。
“南海虎王的儿子……”壮汉半瞇上了眼,心中不知在琢磨什么,过了会儿才说,“你跟我去一趟南海。”
白哥怔道:“这事不该去找县里的人吗?”
“你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什么人吧?”壮汉冷着脸说,“你刚说小命保不住,哼,简培云不会要你的命,但这个姓陆的,你惹到他身上,你这条命已经死了一半了。”
“啊!”白哥一惊,“难怪说这小子年纪轻轻的,也是伍哥那边出来的?”
“八处?”壮汉冷笑一声,“他要进八处还嫩了点,不过,他家世的关系,他倒是混进了凤组。哼,一群娘儿们里面插只雏,也不知那老妖女怎么想的。”
白哥听着不大懂,只知道事情很大,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壮汉。
“放心吧,死不了人,咱们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