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上。”关子墨一手接过信封、一手接过毛巾，随意的擦了一下头发后，便将毛巾递还给顾则笙：“打包盒呢？我帮你送过去。”
    “钥匙也在信封里，明天去公司还有什么手续要办？”顾则笙将打包盒递给他，那么顺手又理所当然的，浑然不觉，这并不是一个房主与租户、甲方与乙方之间相处的样子。
    “去财务部写个收条。”关子墨接过打包盒后，看了她一眼。
    “要不你坐会儿吧。”顾则笙突然意识到她一件一件的将东西塞进他的手里，就是在赶他走。
    而他刚淋过雨，头上和身上都还是湿的。
    她真是......
    “你坐一下，头发要吹吹干。”顾则笙又将他手里的东西全拿了回来，转身放回到桌上后，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出来递给他。
    “不用了，一会儿自己就干了。”关子墨用手指扒拉了一下头发，没有接她递过来的吹风机。
    “衣服也有湿，吹一下。”顾则笙直接/接上插座，语气有些不耐地说道。
    见她烦燥，关子墨只得坐了下来，只是在伸手去接吹风机时，却被顾则笙粗鲁的将手打了下去，直接扒拉着他的头发，闷声不响的吹起来。
    关子墨的嘴角不禁轻轻的翘了起来，只是又怕顾则笙看到后更恼，立刻便又严肃起来，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眸子里，透出轻盈的笑意。
    “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烫痛，关子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疼啊？”顾则笙忙将吹风机移开一点，看着他问道：“背后是湿的，想吹干。”
    “疼。”关子墨不禁摇头－－这生活常识，湿的面料遇热升温再贴在皮肤上，不可做了人肉熨板。
    “哦，那......像是也差不多了。”顾则笙伸手摸摸，其实还是湿烫湿烫的。
    “我脱了你弄吧。”关子墨说着便开始解扣子。
    “喂，你刚才又说是小雨不用的。”顾则笙恼声说道。
    “我说不用你又不高兴。”
    “再说，我怀疑我那块皮肤被你熨坏了。”
    关子墨说话间已经将衬衣脱了下来，顺手塞进顾则笙的手里，然后背对着她问道：“红了没有？”
    顾则笙的脸微微一红，倒也低头仔细去看，却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没有，都看不出哪里被熨过。”顾则笙说道。
    “还好我反应快。”关子墨轻笑着转身，就这么赤着上身站在她的面前。
    “我找件衣服你穿上。”
    “难看死了。”
    顾则笙后退一步，目光从他身上转了开去，脸却忍不住又是一阵发热。
    “顾予箫的衣服也搬过来了？”关子墨跟着她。
    “当然啦。”顾则笙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t恤，转身递给关子墨，低声说道：“穿上吧。”
    “这么孩子气的衣服......”关子墨有些嫌弃。
    “喂－－”
    “则笙......”
    关子墨伸手圈住她的腰，低声说道：
    “你会对一个普通朋友这样吗？”
    “递一条毛巾是你能做的极限了吧？”
    “你想说什么？”顾则笙后退一步，整个人都靠在柜子上。
    “我想说，无论你怎么撇清和我的关系、无论你想以什么姿态与我相处，你还是将我当做了最亲近的人。”关子墨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分开？”
    “你其实就是想说，我放不下你。”
    “是，那又怎么样，我还爱你、还放不下你，但......这需要时间。”
    顾则笙低着头，淡然说道：“分手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这与我还爱不爱你无关。”
    “所以，你爱我、关心我、在乎我，但就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关子墨恼声说道：“顾则笙，我真有点儿弄不清，你是真的爱、还是以为在爱、又或者假装在爱？”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顾则笙低声说道。
    “我以为，爱着的人都会和我一样，想见面、想说话、想拥抱、想接吻、想……睡你……”说到最后一句，关子墨欺身上前，将她狠狠地抵在衣柜门上，低头沉沉地吻住了她……
    “所以......”顾则笙侧过脸去，却又被他堵住，半晌之后才有机会继续说话：“所以你守来，就是为了睡我？”
    “你－－”关子墨的身体猛然一僵，立即停下这个越来越深入的吻，握在她腰间的双手也缓缓松开，直直地退后两步后，狠狠的瞪着她，沉声质问：“你是这样想我的？”
    顾则笙沉默着。
    “对不起，刚才冒犯了。”
    “以后……再不会了。”
    关子墨没等到她一句辩解，心里失望至及，直接将手里的t恤砸在她的身上，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
    “照片、钥匙我都带走了，打包盒你自己去送吧。”
    “收条的格式我会让财务发给你，你写好后邮寄到公司吧，不必过去了。”
    顾则笙收到关子墨的信息，心里蓦的一慌，拔脚奔向窗边，看见他正走出单元门，大步往停车的广场走去。
    盛怒之下，衣服只是抓在手里，似乎是护住了信封里的照片，却将光裸的身体暴露在雨中。
    不说冷，仅是他的教养，就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他......
    “关子墨－－”顾则笙忍不住喊出声来。
    她不是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也不是没见过他光身子的样子，可她却从没见过他忘了风度的样子。
    关子墨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她，眸子里不带一点儿温度。
    “……对不起。”顾则笙紧咬下唇，一脸的无措。
    关子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顾则笙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重咬住嘴唇。
    他的眸子越见阴沉，却仍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
    “关子墨，我爱你。”
    顾则笙心里一片慌张，转身往外跑去。
    *
    “关子墨......”
    顾则笙站在单元门口，看着已经回过头来的关子墨，忍不住哭了。
    “顾则笙，你真是那么认为的吗？”关子墨看着她，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爱我吗？”顾则笙问。
    “爱。”关子墨点头。
    “你想睡/我吗？”顾则笙再问。
    两个人对待爱情都很直接利落，不遮遮掩掩，但看来还是则笙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