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笙，你先睡，我去前台送钥匙。”关子墨轻轻拍拍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嗯。”顾则笙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后，接着继续睡。
    “真是累坏了。”关子墨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将她的头抬起来小心的放在枕头上。然后拿了家里的钥匙送去前台。
    *
    “子墨？”
    “你也在？”
    关子墨一出电梯，就看到姜闻正从旁边电梯里走出来。
    不同的是，他刚刚入住，而姜闻则是从酒店离开。
    她拎着常用的那个fendi大软皮公文包，穿着平跟皮鞋，像是出去跑素材的模样－－只是这才凌晨5点，有什么素材要跑？
    “雅度租下了香氛馆对面的商铺，正在做营业改造。”姜闻的目光停留在他染着口红和眼影的衬衣上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了回来，看着他说道：“香氛馆的价值在于做品牌转型定位，销售结果是其次，何必抢这么急开馆，倒是逼得所有人跟着你的指挥棒忙和。”
    “准备照搬香氛馆、还是照搬彩妆馆？”关子墨没理会她对香氛馆项目进度的评价，只是一脸犀利地看着他。
    “那是市场部的事，我只负责推动他们往想要的方向去走。”姜闻淡淡说道：“以唯尔化妆馆的定位，请顾则笙来做推广创意是ok的，她是个理想主义者，确实适合做这种没有销售转化需求的创意。所以你应该放心才是，大可不必紧张雅度。”
    “你对则笙很了解？”关子墨一时间警惕心起。
    “确实，我调查过她。”姜闻点头，说完后看了他一眼，又加了一句：“这事你也知道，在你刚刚看上她的时候。”
    “只有那一次？”关子墨再问。
    “是。”姜闻笑笑说道：“身家清白，没有恋爱史、除了那套房子招来些麻烦，读书工作也都顺顺利利，父母早逝，唯一的弟弟对她很包容，是个娇娇女。没有人生污点、没有原生家庭的麻烦、没有捞女的现实，如果你不想让婚姻有更多其它的价值，是个不错的结婚对像。”
    听姜闻对顾则笙如货品般的评价，关子墨不禁从心底泛起一阵厌恶的情绪，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只说了句：“真是多余。”便大步往大厅服务台方向走去。
    “我多余？”姜闻低头苦笑，半晌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收起眼眸里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面无表情的，依然显得飒然而干练。
    *
    “我是405号房的客人，稍后有一位叫齐娜的小姐过来取这套钥匙，麻烦转交给她。”关子墨将家里的备用钥匙交给前台后，转身时，看见已经走出酒店大门的姜闻。当即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陈工：
    “陈工，雅度租下了香氛馆对面商铺，你和罗经理留意一下他们的进度。”
    “是的，应该是往着抄袭香氛馆的方向去的。”
    “倒是不必管他们的陈列和货品，留心他们在我们这边使绊子。”
    “行，好，辛苦了。”
    挂了陈工的电话，关子墨返身回去客户，心里还在想着：以姜闻的手法与个性，她会怎么做？
    找人假扮顾客来唯尔的店面闹事？找人同时买两家公司的产品，然后发个什么自媒体，说用起来差不多？
    还是先将唯尔推到一个高度，再让雅度贴上来，将现在的雅度与唯尔历史的某个阶段做参照，暗示唯尔的今天就是雅度的未来？
    倒是都有可能，但唯尔却不能永远的避着。
    有这么一个熟悉唯尔的人在雅度，想怎么碰瓷会碰不上呢，真是让人头疼。
    *
    关子墨回到房间的时候，顾则笙还睡得好好的。他也没有留意到她睡前手机是放在床头的，而这时候却握在手里。
    关子墨走过去将她伸在外面的腿塞进被子后，轻轻拍了她两下，见她睡得安稳，这才回到桌前给柏西文和肖安娜写了邮件，将雅度后续可能会用到的碰瓷方法一一罗列了出来，让他们做好应对的准备。
    做完这些，居然还是毫无睡意，扭头看向床上，顾则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吵到你了？”关子墨合上电脑，将房间的灯光调暗后，起身走到床边坐坐下来。
    “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顾则笙伸手抓了抓头发，看着他时，眼神似乎有些游离。
    “我弹催眠曲了，所以顾小姐睡着了。”关子墨伸手揉揉她的头，笑着说道：“好了，再睡会儿，8点我们再去现场。”
    “嗯。”顾则笙低低的应了一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的躺进被子里。
    关子墨便直接关了灯，躺进被子后，习惯性的将她搂在怀里。莫名感觉到她的身体像是僵了一下，不禁皱起了眉头，轻轻拍拍她的腰，低声问道：“有事？”
    “同事们都在这里，觉得我们住一起不太好。”顾则笙轻声说道。
    “谁说不好了？”关子墨轻笑一声，干脆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好啦好啦，睡吧睡吧，困死了。”顾则笙用力推了他一下，在完全推不动时，便张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才笑着搂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闭上眼睛。
    “真睡了？”关子墨问道。
    “嗯。”顾则笙低应。
    “睡吧。”关子墨似乎想说什么，但想想她确实太累，便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压着她的身体挪了一半下来，任由她将脸继续埋在他的脖子里。
    *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短，感觉刚刚睡着，闹铃就响了。
    关子墨睁开眼睛，感觉到两人还是保持着睡着时候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他们，真是太累了。
    “则笙，我下去拿衣服，你起来去洗个澡。”关子墨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移开，轻轻拍拍她的脸说道。
    “几点了？”顾则笙嘶哑着声音问道。
    “8点。”关子墨答道。
    “8点了？”顾则笙这才睁开眼睛，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后，猛的坐了起来。
    “干什么？”关子墨不禁失笑。
    “不用点儿力气可起不来。”顾则笙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睡前一直握着的手机无声的跌落在床边。
    关子墨和则笙的公寓是指纹密码门，但并不方便将密码告诉前台，加上这种做老板的，基本不会考虑员工是否麻烦，所以会安排齐娜跑两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