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办公室大部分员工都已经走了。
    顾则笙从姜闻办公室路过的时候，一个比顾予箫稍大些的男孩子正翘着二郎坐在她办公桌前面，身上是顾则笙再熟悉不过的江湖气息。
    那些拿着棍子、刀子去封她家门的人，就是这样。
    顾则笙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转眸看向姜闻，她正在白板上做第二期的组合拼图设计。
    “顾则笙？”姜闻抬头时余光看到她，当即扭头瞪了姜吾一眼，让他将翘在桌子上的脚放下去。
    “路过。你们继续。”顾则笙轻扯了下嘴角，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
    “estar，我是杨洋，andrew让我过来配合您做拍摄剧本创作。”顾则笙刚回到办公室，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她愣了一下后，打开邮箱，andrew已经将男孩子完整的资料发了过来。
    “你在公司？”顾则笙问道。
    “是的，andrew说您一般12点才会下班，所以我想请问，我现在到您雅度的办公室，开始参与项目可以吗？”男孩子的思路很清晰，行动力也很强。
    “你找andrew拿到项目资料，以及与项目有关所有人员的联络方式，然后过来。地址知道吗？”顾则笙问道。
    “您放心，我知道的。您看我需要给您带点咖啡或者零食吗？”男孩子在挂电话前又问道。
    “不用，把资料装在脑子里带过来就行了。”顾则笙放下电话，扭头看了一眼样品柜上的零食篓，秦明每天都会把它装满。
    不知道是andrew还是柏西文交待的，还都是她做创意时惯吃的那些。
    对，秦明还在她不大的办公室里放了一个懒人沙发、一个能让整个人盘膝坐进去的盘型转椅。以至于她这间临时办公室，与雅度公司规则而稍显刻板的布局显得格格不入。
    *
    10点半的时候，一个穿着休闲卫衣、仔裤球鞋，戴着无框眼镜、理着寸发的男孩子，清清爽爽的站在顾则笙的面前。
    “杨洋？”顾则笙问道。
    “我是。”男孩子点头。
    “与演员杨洋有关系？”顾则笙笑着问道。
    “他是我偶像。”男孩子笑着说道。
    “偶像......”顾则笙不禁失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对他说道：“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办公。”
    “有需要我现在做的事吗？”杨洋将手里的小箱子放到桌上后，从箱子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笔记本和笔，然后看着顾则笙问道。
    “这是产品外包装的形态图，你拍摄样品的要求，做配色、字体、字号、排版的设计，然后用写实的手法画出来。”顾则笙将三张绘稿、一张文字说明、一张拍摄场景说明递给他。
    “好的。”杨洋快速翻看过后，又细细阅读了那些文字说明，然后抬头看着顾则笙说道：“我可以在设计完后，征求你的意见吗？”
    “你最后将适合的意见画成写实图后再征求我的意见。”顾则笙返身回到办公桌后面，继续埋头在电脑里。
    “好的，我争取在12点左右的时候给你。”杨洋愣了一下，便即摊开稿纸开始工作。
    公司里都说这位estar是个创意高手，为人简单、直率，脾气也不好。看起来简单直率是真的，脾气倒是还好。
    男孩子其实不若看起来那么轻松，在看到顾则笙投入到工作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
    两个人忙着自己手中的事，顾则笙偶尔抬头，看见杨洋在做外观设计时，一边用电脑里的类似编程程序的东西写着代码、一边在平板上做着笔记，都是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她想到顾予箫在给她做拍摄画面设计时，也是用的数学黄金分割原理，估摸着这男孩子也是一样。
    “我先计算可使用面积、再计算美观程度上的文字占用面积，再根据字数进行字号的计算。”杨洋抬头看着她，小声解释说道。
    太多前辈批评他，将创意做成了技术，以至于他到公司几个月了，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独立的项目。所以在对顾则笙解释的时候，不免有些忐忑。
    “可以用计算结果直接生成模型吗？”顾则笙问道。
    “可以的。”杨洋的眼睛一亮，在看着顾则笙的时候有些期待。
    “比手绘效果如何？”顾则笙再问。
    “可以看到每个投射面，尺寸更精准。可以用于直接打模。但没有手绘好看。”杨洋老实的说道。
    “准确就行，你先做吧。”顾则笙点头，又继续回到剧本中。
    “你的意思是，我直接出图就行了，不需要手绘吗？”杨洋小心的问道。
    “是。”顾则笙点头：“雅度我们不做全案，外包装的调整涉及面也很广，不一定雅度公司能接受。所以我也只做提案给甲方。”
    “不影响拍摄吗？”杨洋不解的问道。
    “我有两套拍摄方案。”顾则笙微微一笑，脸上一股沉然的笃定。
    “有前辈和我说……算了，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杨洋想了想，便打住了话头，在小心的看了顾则笙一眼，见她没有生气后，便低头继续在电脑里敲代码。
    *
    专心工作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12点。
    姜闻与姜吾在楼下碰到倚在车边抽烟的关子墨，眸色不禁一暗，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停车场走去。
    “关子墨。”姜吾停了下来。
    “嗯，一会儿开车慢点儿。”关子墨点头。
    “我姐让我谢谢你，及时收手，没有把我弄到局子里去。”姜吾冷声说道。
    “你有个好姐姐。”关子墨淡淡说道。
    “但我姐有个忘恩负义的朋友。”姜吾怒声说道。
    “你没有忘恩负义的朋友就好。”关子墨看见顾则笙与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一起出来，不禁愣了愣，指尖的烟头快烧到手指都没注意到。
    “我tm以前看错你了！”姜吾冲着关子墨的胸口就是一拳。
    “喂－－”顾则笙快步往这边跑过来。跟在他身边的杨洋立即将包塞进她的怀里，冲过来就给了姜吾一个过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