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糊辣汤，摊主说可以缓解感冒轻症。”顾则笙将糊辣汤拿过来递给他。
    “缓解？轻症？”关子墨拉过枕头垫在腰下，伸手让她将糊辣汤递给自己，却仍不忘笑话她：“这是你说的吧，哪个早餐摊主会用这样的词？”
    “……就是这个意思，纠结用词做什么。”顾则笙将碗递给他后，搬了一个小桌子到床边。人走近一些，便清晰的看见他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
    “你要不要再量一下？”顾则笙轻声问道。
    “出汗表示在散热，是好事。”关子墨拆了糊辣汤的包装，端起碗就喝起来。
    “哦。”顾则笙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只问了一句：“你一会儿要去参与讨论吗？”
    “……”关子墨喝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说道：“具体我一会儿交待柏总，你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吧。”
    “那我先出去了。”顾则笙微微欠身，伸手拿了原本打算在他房间吃的早点，带着些隐约的难过离开了他的房间。
    关子墨低头慢慢的喝汤，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便仰头几口将一碗糊辣汤喝完，果然一碗汤下肚，整个人都觉得热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就流了一身汗。
    在柏西文买了感冒药送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过一身汗、并重新洗澡换过衣服，坐在写字桌前边工作边喝开水。
    “这就起来了？”柏西文将感冒药递给他，目光扫过被搬到床头的小柜子，和柜子上放着的一次性餐盒，心下有些了然。
    “谢谢。”关子墨接过药，边开盒子边说道：“喝了一碗糊辣汤，流了些汗，像是将身体里的酒精都流出来了。”
    “杨洋买的？他对北方特色饮食有些了解。”柏西文拿了电水壶去帮他烧水。
    “不用了。”关子墨拿起杯子看了看，又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出来，直接用凉水把药给吃了。
    柏西文见状只是笑笑，看着他说道：“你今天就不去参加会议了罢，我和estar在方向上已确定，今天主要逐个镜头讨论，有杨洋在，就同时将所有的镜头做一次数据化筛选。再做一次组合形式的模拟。”
    “也行，正好公司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关子墨点头，看着柏西文说道：“估摸着那个小伙子应该也给你买早餐了，你先过去吧。”
    “行，有事随时给我信息。”柏西文轻敛了下眸子，微笑着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关子墨回到桌边继续看邮件。
    肖安娜做的与雅度公司的新春品牌联合推广计划中规中矩，他想着雅度与gr只是单品合作，他们不可能再有个顾则笙一样的策划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当年fc那样的漂亮的地面推广，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合作一把。
    一方面制造唯尔与雅度两个品牌的高中端差异联想，冲抵掉雅度碰瓷给唯尔品牌带来的负面影响；另一方面也制造唯尔在国内化妆品界领袖的气质。对于联合推广能带来多少销售，他并不在乎。所以肖安娜的方案他只看了一下合作的区域与形式后，便直接回复了过去。
    倒是销售部提议的外省渠道商以总代理的形式做当地直营的思路，他认为有利于产品能真实的销售到终端，而不是在各层级渠道商之间流转，帐面销售很好看、实际市场占有率却达不到。
    而且各地经销商做直营，公司这边可以根据经销商拟开店铺与进柜的数量，计算出每个sku的备货数，再用以店为单位的备货数据指导客户进行预付款式的订货，同时公司在上游原料商处如果能再增加一个月的帐期，那么经销商的资金在公司留存的时间就超过三个月……
    “齐总，渠道商直营的思路很不错，你让零售部将不同规模的店铺所需备货量、盈利周期做一个分析，再做一个经销客户直营的预付款定货政策，然后做一个渠道招商策略给我。”
    关子墨给销售总监齐蓝打过电话后，立即又将自己的想法写了邮件发过去。
    随即想到gr公司的那个杨洋，据说是个建模与计算高手。按公司目前这种品牌与销售策略，倒是用得上这样的专业。
    单店配货建模测算、区域经销商店铺数规划的建模测算，全国店铺进度与资金进出的计算……
    关子墨打开世界时间表，顾予箫那边还是早上5点，倒是不好打电话过去，于是便给他写了封邮件，告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请教他在数学与ai领域的实现度如何？
    他知道海外大学的学生大多在大二就开始要实习了，虽然唯尔这样的公司并非海外留学生实习的好选择。但顾予箫不同，如果他未来的方向是做研究、又或是回国，那么为一家知名国货企业设计一套完整的智能数据系统，无论是从舆论上、还是从专业的呈现上，都极具优势。
    当然，这个系统也并非一个在读大学生能完成。所以关子墨又让苏谨去联络企管咨询公司，将公司建立数字化销售与供应链系统的需求抛出去，到时候让顾予箫跟着咨询公司做方案。
    “关总你好，邮件收到，请问是gr公司的合作项目吗？如果是，请将完整的需求发给我，我周末给您回邮件。”
    顾予箫的邮件很快回了过来，看来这孩子起床很早呢，而且也很直接：如果是顾则笙的工作需要，他则义不容辞；如果不是，那又另当别论。
    还当真和他姐姐一样，直接又利落，一点儿弯都不转。
    “是唯尔公司的独立需求，我们已经在与咨询公司联系，对你是两个需求，第一，给我关于这个需求你能拿到的所有资料与个人建议，这将是我们与咨询公司沟通的基础。第二，我邀请你加入这个项目，与咨询公司一起工作。当然，是以实习生的身份，具体细节，我们可以再沟通。”
    于是关子墨便以企业的身份，向他发出正式邀约。
    不知道顾予箫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