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发展,对薛瑾仪与濮阳瑄来说并非坏事。
因为意味着丰王对他们终于有一点点认同了。
濮阳瑄道:“多谢堂伯父厚爱,但侄儿还有父亲交托的重任未完成。”
“你还是想着去凉州议和?”丰王不满,一口喝掉杯中菊花酒,“你说说看,你这点刀工能在议和之事上派上什么用场?”
濮阳瑄垂眸不语,他眼下要做的只是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至于丰王怎么想、怎么说那就是丰王自己的事了。
丰王道:“我知道你想出人头地。”他瞧着如玉石一般晶莹温润的冬瓜片,夹了两块吃完,才继续开口,“喏,你不是说自己刀工好吗?”
他又夹起一块冬瓜,切成薄片的冬瓜迎着蜡烛,可以比较清晰的看见跳跃的烛光。
“这个刀光嘛,在庆州开一间酒楼,迟早成为庆州最受欢迎的大厨,受无数人的追捧,不也是一样的吗?”丰王像看傻瓜似的看看薛瑾仪与濮阳瑄,“你们认为自己是王公贵族,所以脑子容易转不过弯来,觉得应该手握大权,不可一世,可是换一种活法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丰王已经给他们指出一条“明路”,濮阳瑄自然顺着应承道:“堂伯父指点的是,令侄儿醍醐灌顶,深有感悟。”
“是吧?”丰王得意的摇头晃悠,又吃几筷子菜肉与美酒,“认命,换个活法,对大家都好。你们在庆州的一切事宜,我会叫人安排的,就……”他眯起眼睛,充满了期待,“在这里好好做饭做菜,让我先试试菜,如果能通过我的认可,保准儿给你们盘下市集最好的地方,给你们开酒楼,当家做主,大把赚钱。”
“是,堂伯父。”薛瑾仪和濮阳瑄双双乖巧的应道。
丰王对自己的安排以及两人的识趣感到非常满意,也不担心他们是蒙骗自己,反正被关在机关重重的丰王府里,他们插翅难飞,还能翻天不成?
等阿?他们得到濮阳晟的许可,带着队伍去凉州,生米煮成熟饭,濮阳瑄也做不成什么了。
丰王心情不错,多喝了几口小酒,当桌上的菜被扫去一大半时,已经醉意朦胧了。
薛瑾仪与濮阳瑄对视一眼后,上前扶住丰王的胳膊,温声劝道:“堂伯父,喝多了伤身体,我给您煮一碗醒酒汤,您吃点米饭,然后散散步就休息休息,好吗?”
“不行,我还没吃喝够呢!”丰王挥舞着手推开薛瑾仪,含糊不清的叫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拿好吃好喝的讨好我,以为就能达成目的吗,做梦!”
薛瑾仪便不劝了。
丰王又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可是他意犹未尽,伸出去的筷子夹了好几下肉末茄子,可是明明那茄子就近在眼前,可是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死活夹不住。
他有点恼了,直接端起盘子,将剩下的茄子一扫而空,而后看向已经只剩下菊花鱼卤汁的盘子,“明天,我还要吃到这道菜!”
“好呢,堂伯父。”薛瑾仪应道,“不知道堂伯父还喜欢什么花花草草,侄媳妇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入菜的。”
“我喜欢的花草啊……”丰王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了,“我什么都喜欢……”
“这样啊,可是院子里只有菊花呢。”薛瑾仪郁闷的问道:“您可以不锁上院子门吗,在护卫的陪同下,让我们去花园里看看,说不定可以想到一些新的菜式。”
“……”丰王咂了咂嘴,薛瑾仪和濮阳瑄都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薛瑾仪无奈道:“看来堂伯父是真的醉了呢。”她甚至有点担心是不是喝得太醉了,如此一来就不容易套话了。
濮阳瑄吩咐旁边的侍从,“丰王醉了,你去打一盆热水来,给丰王擦擦脸和手,让他好舒服一些。”
“那楚王殿下您……”侍从有些担心,所以赖在原地没动。
濮阳瑄冷声道:“你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啊?!”侍从被吓得一抖,急忙否认自己怀疑楚王会对丰王做些不利的事,“小的没有怎么回事啊,小的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小的现在就去打热水……”
说完,他慌忙的跑出去。
濮阳瑄向薛瑾仪点点头,来到门边望风。
薛瑾仪凑近到丰王身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脸颊通红,眼帘半垂,就算是醉醺醺的了,可仍是无法抵挡美食对自己的诱惑,抓起凉拌菊花的盘子,扒拉几口,全部吃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靠在椅背上,摸着肚子。
薛瑾仪叹道:“堂伯父,侄媳妇觉得待在这小院子里好闷的呀。”
丰王摆摆手,嘟囔道:“去京城人再过几天就回来了,那时候你们就不必拘在小院子里,快了快了,再忍忍。”
薛瑾仪凑到他嘴边,屏气凝神的仔细倾听,才面前辨出他的话语。
看来是真的醉了。
她抿了抿嘴唇,慢悠悠的问道:“堂伯父啊,听说丰王府的暗道布置的特别厉害。”
“可不是。”丰王得意的冷哼,“老子亲自布置的,能不厉害吗?”
“堂伯父不单会设计庭院、种花草,还会布置暗道啊?”薛瑾仪轻轻地鼓掌,怕太大声会惊醒了丰王,“您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们留在庆州,也能和您学到不少本事吧?”
丰王拍着胸口,“只要你们诚心愿意学习,我会教给你们的。”
“那么,侄媳妇先谢过堂伯父了。”薛瑾仪十分恭顺的道谢。
丰王通红的脸颊上流露出得意。
薛瑾仪看时机差不多了,缓声问道:“堂伯父,这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也有暗道入口,对吧?”
“嗯。”丰王点点头。
薛瑾仪心头大喜,紧接着问道:“在哪儿啊?藏得好隐秘哦。”
丰王慢吞吞的抬起一条胳膊,指尖晃晃悠悠的指向了几处,“在,在……”
“在”了没有,没有在出个所以然来。
薛瑾仪耐着性子,轻声问道:“在哪里呀,堂伯父?”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