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这一日,终于到了。
薛瑾仪与濮阳瑄前一日早早的睡下,所以清早就精神饱满的起身了。
他们照例现在院子里锻炼身体,然后洗漱吃早饭,完了,再慢悠悠的穿衣服,整理妆容。
到了巳时中,他们这才悠哉悠哉的搭马车,前往兴庆宫。
这宴席从中午就开始了,他们作为主角当然要出现,接受受邀的朝臣及其家眷们的祝贺,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家宴,宫里的贵人们以及陆菀容才会出现在兴庆宫中。
路上,薛瑾仪发现路边也被装点上一些花灯,让京城的街坊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人们对楚王与王妃的生辰宴亦是议论不停。
路过朱雀大街时,薛瑾仪指着街边搭起的几个简单棚子,正有一阵阵的热气四散开来,面食的香甜味飘散在整条朱雀大街上。
“那些棚子是分发寿桃的。”她笑道:“我特意安排的,用的是景轩赚来的钱,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也要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嘛。还有,贫穷的百姓们,可以额外多领取五个寿桃,另有猪肉、鸡鸭与鱼肉分发给百姓。”
濮阳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百姓们正欢天喜地的领取着寿桃和肉类,对他们祝福与夸赞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他笑着问道:“怎么先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薛瑾仪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当时惊喜了呀?百姓们的赞美声,送给你做生辰礼物可好?”
濮阳瑄注视着薛瑾仪的面庞,眨眼之后,他的手已经捧住了她的脸颊,“谢谢你,阿瑾。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辰礼物。”
薛瑾仪满足的笑了,然后直勾勾的注视着濮阳瑄,却又不说话。
濮阳瑄专注的望着街边的棚子,也不说话。
薛瑾仪不着急,慢悠悠的等着。
她知道,阿瑄也一定为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只是呢,这也是个惊喜,所以现在并不能说。
走过半条朱雀大街时,濮阳瑄稍微掀开帘子,指向前方,“你看看,那些又是什么?”
薛瑾仪凑过去看,自己的脸都贴在濮阳瑄的下巴上了,兴奋又期待的望向他手指的方向。
濮阳瑄指着的也是简易的棚子,不过和她安排的棚子却不一样,棚子顶上多出两个字——瑾、瑄。
“诶?”薛瑾仪伸长了脖子张望,“这又是什么?”
随着马车往前行驶,她仔细一看,原来也是给百姓们分发寿桃与肉食的,也会多给贫苦百姓一些。
“我们居然想到一块儿了!”薛瑾仪惊喜万分。
濮阳瑄笑道:“是啊,知道你最关心百姓们了。我还叫人送了不少去蓝田县,让张叔与小宝母亲他们也高兴高兴。”
薛瑾仪转过身,一把抱住濮阳瑄,“阿瑄,你真好!”
“所以,有什么奖励没有?”
薛瑾仪“嗯”了半天,似乎这是个很难的问题,“……说起来,棚子上写的为什么不是‘楚’字?”
“那是父亲给的封号,又不是我俩的名字。”濮阳瑄轻轻地揉了两下她的小脸,“快说,有没有奖励?”
薛瑾仪冲他做鬼脸,“人家脸上的胭脂都要被你蹭掉啦,到时候不好看了,怎么办?!”
“我的阿瑾怎么会不好看呢?”濮阳瑄忍不住又揉了两下,手感让他舍不得收回手,“放心,我很小心的,绝不会蹭掉你的胭脂。”
“我不信,你看看你的手!”薛瑾仪嘟起嘴。
濮阳瑄看她这副小表情,无奈的收回手,在薛瑾仪面前晃了晃“你看,没有胭脂吧……”
话音未落,他眼前的小脸猛然增大,接着柔软又温暖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濮阳瑄的眼里,瞬间盛满了笑意。
快到兴庆宫时,薛瑾仪对着镜子整理仪容,“话说,接济穷苦百姓,想办法改善他们的生活,帮助他们指腹,是我未来的梦想之一。”
“那我们携手一起做下去。”濮阳瑄帮她理了理鬓角。
薛瑾仪笑吟吟的望着他,有这样的丈夫,一起努力一起拼搏,真是此生无憾了。
在一片赞美声中,马车来到兴庆宫门口,早已到来的朝臣及其家眷们分列在宫门左右,恭敬的齐刷刷向薛瑾仪与濮阳瑄行礼。
“快快请起,”濮阳瑄高声道:“今天是个玩乐的日子,诸位不必拘礼。”
“多谢楚王殿下!”
在众人簇拥中,薛瑾仪与蒲昂轩大大方方的牵着手,来到一处楼阁中,午宴在此进行。
等他俩入座后,虽说濮阳瑄说了不必拘礼,但众人还是向他们又行了大礼后,开始依次进献礼物、送上祝福的话语。
薛瑾仪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向每一位上前来的朝臣们点头致意。
不一小会儿,她与濮阳瑄的身边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贺礼,也收获了一大堆祝福的话语,其中最多的就是“早生贵子”。
薛瑾仪看了一圈朝臣们,他们对于他们夫妇早日诞下皇孙,充满了期待。
而这份期待,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她注意到中书令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觉得不太对劲。
这份“早生贵子”的美好祝福,在中书令的笑意中,仿佛是刻意安排的。
濮阳瑄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不动声色的与薛瑾仪对视一眼。
登到贺礼都送上了,濮阳瑄再说几句场面话,便开席了。
酒过三巡,丝竹之声与翩翩起舞的舞姬让气氛变得更加轻松自在。
刘夫人在薛瑾仪的眼神示意下,举着酒杯,笑着来到薛瑾仪的面前,“楚王殿下,王妃,生辰吉乐。妾身在此,敬您二位一杯。”
说完,她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薛瑾仪喝完酒后,亲密的拉着刘夫人的手,两人的模样像是一对好友在闲聊,所以旁人看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压低声音问道:“今日纷纷祝楚王与我早生贵子,是谁提议的?”
刘夫人道:“中书令。”
“果然是他。”薛瑾仪不能表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悦,“他着提议,可真是意味深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