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拍卖行流出的杨琼雕件与美利坚那件雕件都有这种变形万字纹，不同的是，那两个物件万字纹位置比较明显，字样较大，这个万字纹居然位于鞋子边缘，没有你的提醒，我们恐怕一辈子发现不了。”
    水晶雕件虽然一尺多高，鞋子却不大，鞋子底部边缘更加细小。
    居然在一个小小的鞋边雕刻出精美花纹，杨琼雕刻技艺当真非凡！
    很多雕刻师有刻记号的习惯，但刻了记号会影响雕件整体美观。
    这难不住古代匠师，或是将记号藏于花纹中，或是刻于不显眼处。
    这种变形万字纹史料上有明确的记载，正是杨琼常用的记号。
    “匠师们只有做出自己极为满意的作品，才会刻上记号，此水晶钟馗精美无双，绝对是雕件中的精品，杨琼钟意此物实属正常。
    咦，底部采用六篆刀法镂雕，刀口不深，圆润通泽，这杨琼最喜欢用的一种方式。”
    凤言大叫道：“我也发现了，钟馗上着广袖衣衫，下着宽裤，带有几分古印度雕刻风格，因为杨琼曾师学印度雕刻名师，雕法融汇两国特色，自成一体，所以乍一看有些古怪，实则为杨琼亲制雕件的证据。”
    孔修德道：“还有钟馗剑上的特色兽纹，腰带上浮凹弦纹、下雕凸弦纹，史料曾记载此为杨琼的专属风格、严谨整饬的特有美感。”
    江枫的点拔好似大风吹散迷雾，有了具体鉴别方向后，二人接连发现众多确凿证据，惊叹杨琼雕功无双的同时，心中想着带回此物，接着查找资料与求助友人，说不定会发现更多。
    这些证据也将成为博物馆展出时的具体资料、向世人开放。
    尤其是鞋底那处万字纹，必要另拍等比例照片，宣告杨琼匠师的精湛技艺。
    “此雕件一出，无疑是对华国古代雕刻高超技艺的一个有力史料与补充，相信有了它的存在，未来许多学者的研究对象多又了一个。晋省博物馆正缺少这样的精美雕件啊！”
    两人说着说着，凤言话头一转，毫不掩饰流露出极强的收购意愿。
    孔修德笑颜转冷，“s省博物馆更需要！你自江枫手中淘走两个珍品了，这回该轮到我了吧，吃独食家伙生孩子没屁眼！”
    自打凤言收入江枫两个珍品物件后，晋省博物馆名气大增，三省地势相近，距离较近，与周遭其它省份地界或隔山或隔大河。
    处于同一地势板块的三省成为“亲戚”的同时，三方互相也是最大的竞争者，晋省博物馆名气一日高过一日，其余两省博物馆渐渐暗淡无光。
    冀省与s省人流多汇向晋省，晋省博物馆日日热闹的如同车马市场，冀省与s省有门可罗雀的趋势。
    上个月三省上报月参观人数，晋省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两省，让孔修德这个馆长面上很是无光。
    晋省博物馆这个月拔下来的款项大大提高，其余两省博物馆下拔款项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近年来，新一代古玩人强势崛起，例如丁名和史洁俱是其中的佼佼者。
    面临新一代中年人的挑战，老一辈的他地位岌岌可危。
    无数人眼红他的位子，他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做不出成绩，只有卸职一条路可走。
    相反，成绩越好，地位越稳固，每个月下发的款项越多，用于收购古玩的资金更丰厚，购入的古玩也更好更多。
    这是一个双向循环，好者愈好，坏者愈坏！
    改变现状的时机近在眼前，孔修德不想放弃。
    孔修德好似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微笑道：“江小友，你这件水晶雕件虽然仍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疑问，它是杨琼亲制无疑，这方面证据十足，我这里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听到这样莫名熟悉的“开场白”，凤言哪还不知孔修备想干嘛，他正这样“坑”过江枫两回。
    抢道：“江小友，我也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这件杨琼雕件美轮美奂，十分适合博物馆展出，文化价值如此之大的雕件，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它流落私人手中，转让给博物馆是最好的选择。”
    孔修德很同意这句话。
    “没错，京都的天安门前的金水桥虽然源于杨琼，却遭到明清时期匠师更改，成品带有明显的明清风格。杨琼亲制的雕件，华国国内无一博物馆存有，你这个物件具有相当大的展出意义。
    传播华国传统文化、弘扬华国风采的重任就压在你肩上了。
    转让价格咱们好商量，不过你一定要转让给s省博物馆，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凤言气不打一处来，孔修德处处拿江枫身为s省人说事，同为一省就是“亲”，外省就是“仇”？
    你玛地哪门子的道理！
    “你别听孔修德胡说，他连认先贤做祖宗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可见人品相当恶劣，你小心他反复无常！
    咱们就不同了，有过两次交易，这两次都是你先物我后钱，你诚意十足，我后来付出的代价一样没打半点折扣，这样大型交易正需要你我二人这种难能可贵的诚信。
    假如物件到了孔修德手上，你能放心吗！”
    江枫点了点头。
    他也认为孔修德人品不行。
    虽然和凤言交易两次，吃了两次小亏，总体来说，还是处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前两次交易事出有因，凤言先带走了物件，没有付钱也没有签下合同。
    凤言后来如实履行，可见凤言虽然爱占小便宜，为人却有底线。此点似乎比孔修德强上许多。
    这也是江枫不拒绝与凤言打交道的原因。
    如此看来，还是和凤言交易靠谱。
    瞧见江枫点头，凤言心中狂喜。
    放长线钓大鱼的良好效果这一刻彻底显露，先前如实履行交易、下了两次血本，这次如果再能入手水晶雕件，绝对不亏！
    孔修德则是脑门见汗。
    糟糕！
    江枫被凤言说动了！
    特娘地，凤言哪那么好的运气，抢先他一步遇上江枫！
    前两次交易人如果是他，江枫不会如此轻看他。
    他真想拿出一些事实告诉江枫，看不起他可以，但他在转让古玩之事上，也没打过折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