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顾岑离急着摆脱盛兮安,还是骆雨柔想要快点和顾岑离结婚,或者是他们两个人都迫不及待,第二天盛兮安就接到律师的电话,叫她去事务所谈离婚的所有事项。
顾岑离和骆雨柔已经在律师事务所等她了,她现在没有工作,没有其他琐事,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理由拖延不去。
盛兮安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其实如果真的要去查的话,林若白,盛家的人都有能力查出真相来,但是她却认为三年前顾岑离没有相信她,现在也会是一样的结果,他们去查出来的话反而会被说是往骆雨柔身上泼脏水,她是真的对顾岑离失望之极。
如今所有事情都将要尘埃落定,哪怕是作为失败者,她觉得自己也要是有尊严的。她没有叫上林若白活着萧雨陪同,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解决。
“从今天开始,不做顾太太了。”已经回到盛家的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平静地对自己说了一句话,然后换衣出门。
知道女儿遭逢巨变心情不佳的盛父特意留在家里陪伴女儿,看到女儿打扮得精神奕奕的样子下楼,仿佛看到了出嫁之前那个神采飞扬,优秀出众的宝贝女儿,欣慰地问她:“兮安,你这是要出去吗?”出去一下也好,散散心这么也比闷在家里面好多了。
谁知盛兮安并不是出去散心,她如实告诉父亲:“爸爸,他们约我去律师事务所协议离婚,我去去就回来。”
盛父闻言不禁大怒:“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他深恨自己当初答应他们的婚事,亲手推了女儿进火坑却无力挽回,这么多年每每想起都后悔鄙夷,如今看到女儿脱离了火坑,却每天都不见笑颜反而日渐消瘦,也就明白了女儿其实因为离婚的事情很伤怀。
他心疼地握住盛兮安双肩:“兮安,你不想去的话不要勉强,爸爸可以帮你找律师。”盛父过去也是看着顾岑离长大的,从前觉得顾岑离是个出色的才俊,他们这一辈的佼佼者,现在看来却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骆雨柔算是什么东西,就算是心机深沉能够策划一出戏来自导自演,再收买一两个记者和医生来配合,可以周密到哪里去?
而他顾岑离又是什么人?!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发现端倪的事情,顾岑离竟然像那些只能看看娱乐新闻的人一样信了个十足,三年前也是一样,也不想想盛兮安这种家庭背景出来的女孩怎么可能亲自对骆雨柔动手!
真是脑袋被门夹了不成!
但不论盛父如何气愤都改变不了事实,盛兮安拒绝了父亲的律师和司机,独自开车出门。“不会有什么事的,要谈的事情不多,反正我想争得一定争不回来,我也不稀罕争些其他的什么了,所以我只是去签个字,很快就回来的。”然后在父亲的目送下开车离开。
这几天盛兮安一直在回想自己嫁给顾岑离之后的种种,悲哀地发现其实并没有任何幸福的回忆,回想得越多心就越堵。她想骂自己没出息,想劝自己不要再在意顾岑离,但她现在虽然已经不对顾岑离抱有希望,却还是不自禁地想到他,还是会为他们要离婚的事情觉得难过。
盛兮安其实也很久没有开车了,再加上她想事情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一辆歪歪扭扭的奥迪在她的对面超速行驶,等看到的时候已经躲避不及,被撞了个正着——‘嘭!’
两车直接正面相撞,盛兮安的车子甚至被甩到路边的花坛上再次受到冲击,等感觉不到动荡之后,盛兮安已经快失去知觉,她看着自己流出来的血,慢慢变得昏沉,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竟然觉得,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就离不成婚了,骆雨柔会不会气得带不住假面具?
顾岑离和骆雨柔在律师事务所等着盛兮安到来,他们的律师已经因为有事先去忙了,骆雨柔抱着他的手臂问:“岑离,盛兮安怎么这么久?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她不会是临时反悔了吧?”
如果是的话……
骆雨柔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暗暗握紧了拳头。
顾岑离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他的心情不是想骆雨柔一样气愤,他还在耿耿于怀盛兮安当时答应离婚的爽快,之所以这么快就要协议离婚也是因为要逼盛兮安反悔罢了,他说不清这是什么心理,但就是直觉地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希望盛兮安离开自己。
如今这样就觉得盛兮安当时是死要面子,果然还是不想离婚的。
顾岑离拿出电话拨打盛兮安的手机,出口的还是冷冷的语气冒号“喂,盛兮安,你什么时候到——”话没说完,他松开骆雨柔“滕”地站起来,吓了骆雨柔一跳。
但顾岑离并没有管骆雨柔,专注于电话,他急急地怒吼:“你说什么?!”
电话另一头的不是盛兮安本人,而是一把男声:“先生,你太太在本市裕和路段发生重大车祸在现场昏迷不醒,现正送往医院进行抢救。我是负责案子的警察,我们在检查车子的时候发现了手机。”
顾岑离挂了电话之后呆愣了有一分钟之久,他甚至感觉之久的心都好像跳漏了一拍。
骆雨柔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样子,有点吓到了,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顾岑离:“岑离,怎么了?盛兮安她——!”她话还没有说完,顾岑离一听到盛兮安的名字却又动了,拔腿就往外跑!
“岑离!”骆雨柔大喊一声,顾岑离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离开,刚好被他们的律师回来拦下。
“你太太还没有到吗?怎么你现在也要走了,还是不是真心要离婚了。”
顾岑离挥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双目发红:“滚开!我太太现在还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你说什么离婚?老子不离了!”说完就离开了事务所,也没有管听到了全部因他的离开而崩溃大哭的骆雨柔。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从未有过地疼痛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其实自己根本不想和盛兮安离婚,根本不想盛兮安离开自己——他早已经爱上了盛兮安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