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离坐在床边,凭着熟悉的感知将浑身无力的盛兮安心疼的拥入怀中,风言见此悄悄的离开了病房,顺带着出门将已经签好的证明送到医生办公室。
“风叔…”
身后传来一道拘谨的声音,转身一看,竟然是雨沁小姐。
走近的雨沁晃眼间瞥见风言手上的证明,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话落,见到风言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样子,雨沁心中泛起无尽的怀疑,当即将文件夺过,风言也是一愣却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没有任何的行动。
雨沁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在最后一页看见顾岑离的签名,眼里全是震惊,微颤的嗓音问着:“只是万一是吗?风叔,只是万一是不是…”
虽说是万一,其实在医生再三叮嘱下,他们心里都清楚,几率很渺小。
雨沁捂着脸不让自己内疚的神色被风叔看见,心里难受得要死还是倔强的不肯去见盛兮安,风言看在眼里也不好受,只得开口劝导:“要不雨沁小姐去见见盛小姐吧?”
雨沁有些动摇,可是下一秒还是回绝了,想了想对风言严肃说道:“不要告诉兮安我来过,还有这件事,可以吗?”
“我不想她再为我担心了。”
风言叹口气,不明白雨沁纠结的心思,只是答应了下来,目送雨沁离去。
这天后,顾岑离就放下了公司的事务,全心全意的留在医院当起了看护,盛兮安隐约察觉自己的病况,可还会尽量表现的乐观。
哪怕是每每手术后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在全身上下,可是她还是会带着笑容面对顾岑离的难过的表情,努力的告诉他自己没事。
寂静的手术室外,顾岑离心急如焚的等待着这场手术的完成,紊乱的心绪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淌,足足几个小时。
他看不见,可是脸上神色却一直僵着。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他终于听见有门打开的声音,被身边一直沉默的风言扶起来。脚步急不可耐的靠近着手术室的位置。
在无数次痛恨自己眼睛看不见,知道盛兮安被推出来的时分他再一次恨上自己不能看见她,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兮安?”
回应他的是医生的医嘱。
他感觉到有人朝他走来,带着浓重的医用药品的味道,旁侧的风言小声说道:“是夫人的主治医生。”
闻言,顾岑离点点头没动,虽然眼睛失明,但是他漫不经心的模样还是不能让人小觑。
“顾先生,这场手术还算顺利,接下来的半个月为了维持患者的生命还会陆续进行相关的手术安排,但是还是要请监护人在这个上面签字证明…”
医生一本正经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护士手上的文件夹拿过来,鉴于顾岑离失明的原因,他将证明文件递给了跟随他的风言。
起初顾岑离听见医生的话时脸色就已经变了,医生又说了句:“那顾先生你的朋友会将文件的重要点告诉你,签了字送来我办公室就可以了。”
只是,顾岑离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他的话上,反复的回想着医生方才一直讲述的重点,顾岑离恍然意识到盛兮安的情况该是多么糟糕,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会受到怎么样的痛苦。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接受。
手术进行最后一次,医生在盛兮安已经在手术室时单独见了顾岑离,十来分钟的谈话顾岑离的心情大起大落。
“恭喜患者了,真的是虚惊一场。”
难掩的喜悦,顾岑离“腾”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终于在几秒后握住了医生的手,激动道:“是有效了吗?”
“是,这段时间就只用住院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顾岑离失神的站在原地,想到一件事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病房,见到安然熟睡的盛兮安,静静的守候在她身旁,回想着风言刚才的话心中无数的感慨。
这段时间以来,医生都在强调找到适合盛兮安的肝源就会有一线希望,没想到自己却无能为力,关键时候还是有了雨沁的帮忙才让他挽回自己的挚爱。
还没等风言开口,顾岑离温声道:“兮安在哪?”
风言一愣,知道顾岑离在逃避,选择了顺着他,回道:“已经送回病房了。”
“我们回去。”
风言二话不说领着顾岑离就要回去,走到一半顾岑离就停下了,风言问:“怎么了吗?”
良久,顾岑离认真的模样说:“我亲自告诉她。”
感受到那股力量渐渐用力握着他手掌的顾岑离,他不用去想太多,一句话就让顾岑离放心下来。
“知道。”
继续迈着步子进了病房,刚推开门的瞬间顾岑离就听见一道痛苦的呻吟声,只是下一秒便生生压了下去,苏醒的盛兮安麻药时间已经过了,没想到却恰巧撞见了进门的顾岑离。
“很痛是不是。”
三天后,一直处于观察期的盛兮安每天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美好,房间里顾岑离紧紧握着她的手,几近贪恋的不愿意离开她一分一秒。
这天下午,盛兮安神秘兮兮的问:“岑离,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显然关于盛兮安的要求,顾岑离根本不会拒绝,只是对于盛兮安卖关子的语气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当即答应了。
反问道:“什么事,很为难的样子。”
静默片刻,盛兮安凝视着他的面容,掩嘴笑着轻咳几声漫不经心的说:“想让雨沁当伴娘。”
雨沁帮忙的事情他已经告诉了盛兮安,只是想了又想突然明白了盛兮安的意思。
随后,盛兮安直接明了的说:“等我恢复了…”
她有些害羞,顾岑离果断接过她想说的话,柔情满怀:“等你好了,我们…再补办一次婚礼,一切都按照你想要的来。”
缓了缓,他接着说道:“你就是我心里最美的新娘。”
他话一落,盛兮安难掩的感动,轻轻在他脸颊一吻,动容道:“我只会是你的新娘。”
顾岑离笑了,接下来一直和她构思着婚礼现场,原来一切只要是她都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只要想到夜里相拥的人会是她,似乎主动权在谁身上都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