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鼻尖都碰到一起,呼吸互相缠绕,柳十七脸红透了。
闻笛在他唇角轻巧地吻了下,贴在那儿悄声说话,像一对爱侣般窃窃私语道:“既然这么做了,我就不放手了——十七,阿眠,你自己送上来的。”
柳十七失笑,刚要说“我什么时候送上来”,又被闻笛亲了个正着。
这次再没有一触即放的礼貌了,闻笛湿漉漉地吻他,攫取呼吸,舌尖灵活地撬开唇缝钻进去,绕着齿根舔了一圈,又持续深入,勾过他的软舍吸吮。闻笛的手指扣在柳十七下颌,另一只强硬地箍住后腰,像个猎手抓住了柔弱的兔子。
少年人习武的身体柔韧结实,闻笛顺着后腰一路摸到脊背,在肩胛极慢地按压,从柳十七喉咙里逼出细碎的呻|吟。
他忽然像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般,闭上眼后,唇角都不自禁地上扬。
“这是我的。”闻笛想,“早该是我的了。”
那夜直到很晚,闻笛才得以入睡。倒是旁边躺着的柳十七,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呼吸平稳,眉间也没有拧起的沟壑,应当做了个美梦。
本打算待到天亮便带他去旧居看看,听到鸡鸣时,闻笛却突然不想动了。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抱住柳十七的腰,整张脸贴在脊背上,思绪漫步目的地绕。他回忆两个人很小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张榻,柳十七睡觉不老实,他就把他整个捞在怀里。
但那时怎么就没别的念头呢?闻笛越过他的肩膀,隐约看见柳十七安静的睡颜,不自觉地略微抬起身子,凑上去咬了口耳垂。留下几个牙印后,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扭了扭,好似睡梦中感觉到痛,小声哼唧。
于是闻笛又去哄,拍着他的胳膊,心里升起隐秘的快感——
只有我能欺负,等我欺负完又只能我去哄。平时这么要强,现在还不是乖乖的。
闻笛想,觉得自己有病。然而当柳十七翻身面朝他,往他怀里拱时,闻笛一勾他的手指,轻喊几句阿眠好好睡,再不把那念头当回事。
他在柳十七额上一吻,半梦半醒间,不由得夸了左念一次:柳眠声,这名字起得倒像模像样,一听就宁谧内敛,外柔内刚,像他的性子。
闻笛这一觉睡得短却舒服,他再次睁开眼时,柳十七正趴在桌上,面前放着一壶刚烧沸的开水,和几个茶碗。
见闻笛醒了,柳十七露出一点窘迫:“笛哥,煮茶煮坏了。”
他平时饮茶都有旁人经手,自己喝水时,白水也将就,醒来记起笛哥讲究,找小二要了茶叶想自己烧水,却没把握好温度。
“那随便喝口开水就行。”闻笛披衣下床,“你饿了吗,我们出去吃。”
柳十七:“去哪里?”
闻笛:“西市的包子铺。”
他一翻身站起来,好似能从模糊的记忆里想起当年的滋味。闻笛听见柳十七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拉人过来偷了个吻,这才伸手拿放在一旁的长河刀。
两人收拾起来都挺快,出门时刚好过了午饭点,客栈楼下熙熙攘攘。柳十七走在前头出门去,闻笛习惯性地在转身时看过客栈其他人,而就在他收回目光时,那头角落中站起了一个人,闻笛不由得多停顿了一瞬。
粗略扫过他的面容,待到看清那人耳垂下方一道疤痕时,闻笛一愣,皱起了眉。
然而他并未把这些事告诉柳十七,带着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巷子,两人停在西市那间包子铺前——店面狭窄,不少人在摊前排队。
柳十七自然地站到队尾,他的长刀不离身。长安城中的人不似江南、晋地,对江湖中人熟视无睹,并不感到惊奇,他们长久生活于安逸中,来往商户见过不少,提刀佩剑的走在路上,却仍忍不住多看几眼。
被这些人注视着,再加上个头不矮,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气质,柳十七颇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闻笛虽也习武,但在外打扮仍以长衫为主,比他斯文多了。
他浑身不舒服,往闻笛那边蹭了蹭,被宽容地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