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洒落,徐秋冉感觉浑身的不爽利都缓过来了,就是破皮的地方有些刺疼,提醒着她昨夜的荒唐和疯狂。
易珏再次推门的时候,脸色缓和了些,想必冷静下来了。他出去之后一根烟都没抽,怕身上沾了味道,晚上陪床的时候熏到人,他心烦的时候抽得更狠,一次能干掉一包。
他想得很明白,人不答应不让走捷径还能怎么着,自己看上的人,就受着呗。又不是不让追了,杨薇薇不也还一直缠着自己吗,他易珏又怎么做不到了,没皮没脸的事情他还干的少吗,追人又不犯法。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说狠话要走。天地那么大,要是人就这么跑了,他要到上哪里找这么个宝贝。
想了一会儿,觉得理得门清儿了,去敲浴室的门,她洗得太久了,怕人晕在里头了。
徐秋冉隔着水声应他,说着快了快了,还是不舍得从淋浴头下出来。直到他第二次大力拍门,大有人再不出来就把门拆了的架势,才肯擦身子穿衣服。
一出来就看见他杵在门口守着,想起衣服下的痕迹,不想给他正眼,绕过人爬上床了。
易珏都觉得这个门一开,看见了腾云驾雾的仙子下凡了,满室的水蒸气里走出了个熏得白白嫩嫩的人儿,小脸粉扑扑的很是惹人爱。
“你今晚睡哪儿?”徐秋冉洗了热水澡有点困了,盖好被子问他,这里可是连折叠床都不多一张的,要睡就只有那条长一点的沙发了。
他还坐在刚刚床边那把椅子上,帮她把壁灯调暗了,伸手去摸那一头乌黑亮丽,铺满了整个枕头的长发,徐秋冉正迷糊着呢,也没躲他的动作。
易珏给人掖好了被子,看着昏昏欲睡的人觉得乖得不行,心下又软成一片,手指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不带情欲的吻就落在了额上。
看起来是睡着了,他才把灯都熄灭了,合衣躺在了沙发上,这沙发的长度显然对他这个高度的很不友好,大半条腿都悬在空中,睡着很累人。
这边杨薇薇刚到家,提着了她手里的保温桶,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儿,一推门看见爸妈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保温桶摔了也顾不上捡了。
这一下险些把她爸妈吓出好歹来,不知道女儿到底是受了个什么委屈,直叫他们二老心疼得肝儿都在发颤。
送了杨薇薇回家,林一开车驶出大道上,听驾驶座的马步采碎嘴子。
“你说杨薇薇不也挺好的吗,易队咋就不好这口呢?”哪里像他,干着这种操心活儿,打着灯笼找女朋友,只能去相亲,人一听是当警察,连缉毒大队的名号还没报上来,就打水漂了。
林一瞥了他一眼,伸手给了人一下:“你可快别叭叭了,你没看见人刚才都快让你给说哭了?”就他那眼神属实不好使,妈的一张嘴碎得跟他村头的大娘一样。
副驾上的人啊了一声,连忙回头去看后排座位,人杨薇薇早就下车了,他还不知道,一个劲儿地说,只顾自己痛快了。
“好什么好,人要好,你喜欢就去追,”林一在红灯前踩下刹车,瞪他:“你不晓得易队喜欢哪个吗?还成日给人杨薇薇说这说那的,净给人添堵!”
马步采又震惊了,睁大了眼去看他:“易队喜欢谁?”小小的脑袋全是大大的问号。
“啧,不就医院那位嘛。”这人真没啥眼力见儿的,还自诩警队八卦侦探呢。他觉得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易队跟小冉姐有猫腻吧,那眼神交汇都能擦出火花来。
林一踩下油门,不顾耳边马步采的怪叫:“啊?这不可能!这不能吧!”美女姐姐就这样拱手相让了?他这还没追呢,怎么就成易队的人了。
林一烦都给他烦死了,到地儿就给人一脚踹下去,留一屁股尾气给他。
A市第一医院118号病房的求助灯在半夜亮起,护士站打盹儿的值班护士看见了,连忙小碎步跑着过去了,到了就看见个长发女人站门口,灯都没开,黑漆漆的吓人一大跳。
“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能不能帮我拿个毯子?”这女的就是夜里醒来的徐秋冉,她看见了睡沙发上的人,怕他着凉了,又不敢开灯吵醒他,只能站门口等护士来:“我是118号房的,我朋友在这陪床,想问你借条毯子,行吗?”
本来这护士有点生气了,半夜被吵醒,还给她吓了一大跳,幸好徐秋冉语气够客气,她才应允了,还亲自给人拿了毯子过来。
徐秋冉感激地谢过,抖开毯子要给人盖上,看见他悬在空中半挂着的两条腿,感觉他睡得很累,再这样都能抽筋,就搬了床边的折叠椅子过来。
刚想给人拼一起,就听见他低沉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你半夜不睡在这儿干嘛?”
易珏揉了揉眼睛,要从沙发上起来,他看着这人怎么夜里衣服也不披一件就起来晃悠了,伸手一摸,自己身上还盖了张毯子。
感情这人夜里起来是给自己盖被子,还想搬椅子给他放脚?他的这个心是一下子软了,易警官视力绝佳,夜视能力也一流,看她在暗处支支吾吾的样子觉得好笑。
徐秋冉一跺脚跑回床上了,赌气跟他说:“那你自己弄吧”,把被子蒙过头翻身就要睡了。
他在黑暗里笑了一下,也睡下来了,心里还挺美的。
次日徐秋冉醒的时候,易珏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她还不想起床,闭着眼睛要继续睡。
“醒了就起来,”寸头男人拿着毛巾擦脸就出来喊她:“待会儿他们给你录个口供。”
人高马大的站在卫生间门口,感觉都要把门框顶破了去,徐秋冉嗯了声,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耳朵听进去了,也不知道上没上心。
他也没管人起没起,就下楼买早餐去了,想着保温桶里的燕麦粥该坨了,拎回家洗洗干净得了,反正也没人愿意吃他做的玩意儿。
徐秋冉打着哈欠起来,在旅行包里翻了衣服来换,洗漱过就趴在窗台上看楼下花园的小孩子玩闹,手里捧着杯温开水,估计是易珏一大早烧的水,出门前还给她倒下来晾凉了。
敲门进来两个不太眼熟的警员,估计也是易珏队里的,看见徐秋冉就点点头打招呼了。
易珏也后脚到了,拎着一瓶热牛奶跟一份粥,那两小警员站起来冲他喊:“易队好!”
徐秋冉觉得有点好笑,她见惯了林一跟马步采,觉得这俩小孩有点拘谨得过分,就差立正站好给他敬礼了,她上前给人倒了杯水。
“那我们现在开始录口供吗?”他们其中一位个子矮点的上来就要干活了,把易珏气到了,没看这儿早餐都还没吃呢吗,急着要上哪儿去。
嗨,我们易警官现在是全然忘了自己身份了,那警察可不就是讲究效率嘛,还等你慢慢把早餐吃完才干活吗。
徐秋冉笑着说好,推着给人放眼刀子的土匪头子,让他走开点,自己乖乖坐下来录口供了。
“徐小姐,你能详细讲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吗?”执笔的那位看她态度很好,也放松了不少。
她手扶着玻璃杯回忆着那晚的事情,缓缓开口:
“我进去之后,按照约定到了14号卡座,一个男的抱了我,他身上有枪,强迫我喝了酒,当时我并不知道里面有毒品,”
“然后他拉我去舞池里跳舞,里面人太多了,他一松开我的手人就不见了。”
“后来就有个人从背后抱上来,我很肯定她是个女生,真的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