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温度灼烫着她本已经冰冷的心脏。
可她不想管他,不想管他流露出怎样的落寞。
抽回手,她低声叫松子:“松子,进屋。”
松子站起身,不舍的蹭了蹭顾臻,却还是听了季七月的话,白色的一团子窜进屋里。
后退一步,季七月的手握住门把手,“再见。”
就这样,很好。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很完美了。
话落,季七月欲关门。
大门在眼前缓缓合上,顾臻的脸已经消失在门后。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从马上要合上的门缝间伸了出来。
季七月惊怔间,手臂一紧。
“砰!”
门在身后合上,她被人抵在门板上,后脑勺垫着温热的掌心,她鼻端尽是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樱唇被霸道的吻住。
季七月“唔唔”叫着,伸手去捶打他的肩膀,没有一点章法。
血的腥味弥漫开来——
顾臻放开了她。
骨节分明的指抚上她的唇,他低声说:“小七,留在我身边。”
“这是你新一轮的报复吗?”季七月扬唇,冷笑。
顾臻愣住,放开了她。
“你出去!”季七月低吼,“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抱歉。”顾臻低语。
季七月大步奔向卧室。
背靠在门板上,顾臻闭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开门,他离开。
卧室。
季七月缩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听到大门的声音,知道他走了,她才敢放任自己哭。
先是轻声抽泣,然后就是嚎啕大哭。
哭到最后,她都快要窒息,心口疼的像是针扎。
哭够了,窝在她脚边一直默默不动的松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指尖。
季七月咬着唇,摸了摸松子的头,扶着墙壁站起身。
衣服也没脱,她直接和衣躺在床上,拉了被子盖住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季七月也不起床,继续这样睡。
再次醒来,是因为肚子很饿。
看了看时间,居然是下午三点了。
忽然想起松子也没吃饭,季七月猛地坐起身。
一直趴在床边地毯上的松子听到动静,也跟着直起身子,看着季七月,它“嗷嗷”叫着。
季七月弯身摸摸它,轻声说道:“抱歉,我把你忘了,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给松子弄好食物和水,看着它吃着,季七月也给自己简单的下了一碗面条。
吃过饭,又睡了这么久,她精神很足,于是便拿起出差要用的资料开始翻看。
晚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响起。
季七月拿过手机一看,是安然的电话。
“安安。”
“嘿嘿,小七月,有没有想姐姐?”
这个时候,季七月是最脆弱的,听着安然的声音更是想哭。
“嗯,想你,很想很想你。”季七月说道。
安然眉头一簇,低声问道:“怎么了?小七月,怎么听着情绪不高啊?你不是和顾臻和好了吗?”
“……”季七月握紧手机,不说话。
安然立刻慌了,“小七月,怎么回事?你别吓唬我!你等着,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哎!不用了,安安。”听到安然要马上回来,季七月赶紧说道:“我周一要去炎城出差,大概要两天呢。”
“这样啊,正好我那时候也结束工作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季七月再三保证没什么事,安然这才不太放心的挂了电话。
周一,宣城机场。
季七月和袁征都是商务舱的票,上了飞机,袁征问了季七月关于资料的准备情况。
听到她大概的说了说,就知道她准备的很充分,于是安心的点点头。
炎城。
到了下榻的酒店,袁征说休息一晚,明天再开始工作。
第二天的工作十分顺利,合作谈成,双方约了一起吃午饭,季七月当然也随行。
对方公司来的人比较多,考虑到季七月的情况,袁征特意安排她和两个女士坐在一起。
对于这样的安排,季七月很感动。
袁征对她真的很不错,有时候就好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
席间,季七月推辞着不喝酒,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
幸好,大家也都很尊重,没有多劝。
“我看你不怎么吃东西呢?”坐在季七月右边的女人30多岁,带着眼睛,很是温柔。
用公筷给季七月夹了一块鱼肉,她说道:“这家的功夫鱼做的特别好吃,不腥,你尝尝。”
“谢谢。”季七月微笑道谢,刚夹起鱼,却在闻到那味道的时候恶心起来。
“不好意思!”捂着嘴巴,季七月快步奔出包间。
冲进洗手间,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身后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接着有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吧?”
“没事。”季七月摆摆手,抽了纸巾擦了擦嘴。
女人细心的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季七月接过来,漱了漱口。
“谢谢。”
“谢什么,都是我给你夹鱼害你孕吐了。”
“孕,孕吐?”闻言,季七月惊讶的睁大眼睛,“我,我不是……”
“不是?”女人蹙眉,“我以为你怀孕了呢。”
怀孕?!
这两个字就像是闷雷一样,在季七月脑海里炸响。
她整个人呆住了,好像没了魂一般。
女人见状,扶住她的手臂,轻声问道:“我问你啊,都是女人,你也别不好意思,你的例假,还正常吗?”
例假。
她的例假确实推迟了一个多月了。
“我,我以前也会不太准。”季七月越说声音越小。
女人一笑,说道:“你有男朋友吧?”
季七月下意识的点头。
女人一拍她手背,轻声说道:“你先去买个验/孕棒验一下,等回宣城,还是去趟医院,最保险。”
后来季七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恍恍惚惚的坐在酒店的床上,她望着前方某处出神。
突然,她站起身,拿起挎包就往外走。
步行到了一家药店,她买了验/孕棒。
回到酒店,季七月立刻进了洗手间。
等到结果的时候,她就坐在马桶盖子上发呆。
如果真的怀孕了,她该怎么办?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在这个时候来了,她该怎么办?
五分钟后,季七月闭了眼睛。
两条红杠的验/孕棒从她手心滑落——
……
拿出钥匙开门,一阵脚步声从客厅里传来。
“小七月!”安然就那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季七月眼前。
季七月直接傻掉,呆愣愣的看着她。
“傻了?”安然笑着冲过来,抱住季七月,“太高兴了?”
“安安,你回来了。”季七月神色惶惶,轻声说道。
“嗯,刚回来,惊喜吧?对了,松子呢?”安然说着,放开季七月。
季七月低头换鞋,轻声说:“在宠物托儿所,过会儿我们去接它。”
“七月,你怎么了?”终于发现季七月不对劲儿,安然握着她的手腕问道,“在电话里你就不说,是不是你和顾臻出什么事了?难道是那个罗伊又找事了?”
“不是。”季七月摇头,咬着嘴唇,茫然的看着安然,“我和他分手了。”
“什么?!”安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你和他怎么了?怎么会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季七月垂下眼睛,声音轻颤,“可是安安,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
又是分手又是怀孕。
安然一时无法消化这两个惊天消息。
来回在客厅里踱着步子,她一会儿抓头,一会儿跺脚,一会儿唉声叹息,一会儿大骂脏话。
终于冷静了半小时,她走到沙发前,在呆若木鸡的季七月跟前蹲下来。
握了季七月的手,安然问道:“你确定自己怀孕了?”
季七月迷茫的点头,“我买了验/孕棒。”
“那个东西也可能不准。”安然声音抖了抖,“现在,哦,不,明天,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嗯。”季七月点头,俯身抱住安然,“可是,安安,如果我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
安然蹙眉,拍着她的后背,“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确定是不是怀孕了再说。不过七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顾臻怎么会分手了?”
如果告诉安然,顾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自己的妹妹报复,依照安然的性格,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轻易结束。